雷聲和雨聲在屋外不斷響起,有種掩天蓋地的感覺。
溫言躺在木榻上,關千千坐在榻邊。
他帶着兩人剛趕到這木屋裡,雷雨就傾盆而下,差點把三人都淋了個落湯雞。
烏鐸坐在桌邊,饒有興趣地道:“你們是怎麼被烏西纏上的呢?”
在他腿邊,巨蛇阿龍盤踞着,像座小丘似的,令人心中生懼。
溫言淡淡地道:“他想吃我,想睡我的女人。”
簡單兩句話,卻讓烏鐸點了點頭:“的確,這是他的風格。”
關千千聽他說“我的女人”,芳心微動,不由再向溫言靠緊了點。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說。
溫言話鋒一轉:“你說他是叛徒?”
烏鐸再次點頭:“是的。你們知道南疆嗎?從這裡往南邊再走五百里的山路,就能進入南疆,我從那裡一路追殺烏西,但這個叛徒非常狡猾,屢屢從我手裡逃脫。”
溫言眼中閃過懷疑之色:“你鬥得過他?”
烏鐸微微一笑:“我有阿龍。”
關千千和溫言同時看向旁邊蜷成一團的巨蛇。
“我們黑苗族崇信蛇神,‘阿龍’是蛇神的使者。”烏鐸解釋道,“它能剋制烏西操控的毒蛇羣。有它幫忙,無論是正面衝突還是偷襲,烏西都沒有絲毫優勢。”
門外忽然有嘶鳴聲響起。
原來眼睛半閉半睜的巨蛇一揚頭,發出“嘶嘶”的尖細聲音。
門外的低嘶聲登時消了。
溫言意外地道:“它竟然鎮得住狼狸?”
烏鐸莞爾一笑:“你指那種速度很快的小動物?那隻不過是‘阿龍’平常裹腹的食物罷了。”
關千千訝道:“這麼強?那些傢伙可是要吃人的。”狼狸讓她吃夠了苦頭,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根本不放它們放在心上。
烏鐸有點不敢看她,說道:“蛇神賜予我們夥伴,會保護我們的安全,別說是阿龍,就算是低幾個等級的蛇使,也足夠震懾那些小傢伙們。不然烏西在山裡逃了這麼多天,早被襲擊身亡了。”
溫言心中一動,問道:“不久前我曾遇到過一樁怪事。”說着把頭晚自己和關千千受傷後,狼狸不敢前來襲擊的事說了一遍。
烏鐸細問了情況,肯定地道:“你是被烏西手中僅有的一位蛇使‘阿金’給咬了,傷口毒素會散發出氣息,這種氣息能讓那些小東西敬而遠之。”
關千千忍不住問道:“阿金又是什麼?”
烏鐸沉吟記得片刻,才道:“限於族規,我不能細說,只能大概地說一下。每一位成年的黑苗人,都會擁有一條通過特殊儀式由蛇神選定的‘蛇使’,它將守護我們到它死或者我們死的一刻。我的蛇使是阿龍,烏西的蛇使就是阿金,不過和阿龍相比,阿金至少要差兩個等級,所以烏西不敢和我硬拼。”
關千千越聽越好奇,但看對方神色,顯然並不準備說得更多,只好閉嘴。
溫言忽然打了個呵欠,說道:“今天多謝你了,以後如果有機會,本人一定全力報答。”
烏鐸搖頭道:“不必,烏西違背族規出逃,你們受到傷害,救你們是我的義務,不用報答。”
溫言不再在這話題上糾纏,轉頭道:“我累了,關姐咱們休息吧。”
關千千一呆:“啊?”
那邊烏鐸大方地道:“兩位請便,我在這趴一晚就行。”
溫言卻道:“麻煩你轉個頭。”
烏鐸愣道:“轉頭?”
溫言把關千千拉得躺下來,自己壓到了她身上:“我們要做點私人運動,你好意思看嗎?”
關千千嚇了一跳,失聲道:“你這……”突然明白過來,說不下去了。
烏鐸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當着自己的面做“那種事”,尷尬起身:“外面雨好像小了,兩位要是很急,那我在門外木階上坐會兒……”
溫言點頭道:“也行。”竟然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
烏鐸心裡暗奇,轉身出了門,連巨蛇也跟着他出去。關上門後,一人一蛇在門外的木製臺階上坐下,幸好這處也被屋檐遮着,雨水基本淋不到他們身上。
屋內,關千千低聲問道:“你有話要說?”
溫言愕然道:“什麼話?”
關千千比他還吃驚:“我還以爲你故意讓他出去,是有話要跟我……”
溫言一把扯開她身上的布條:“抓緊時間,我來了!”
關千千一把把他架着,慌亂地道:“你真要……”
溫言眼中絲毫也沒有猶豫:“危險時期,非常處理。”
關千千一呆。
他的神態顯出強大的決斷力,很顯然,他是下定了決心,要和自己那什麼。
一轉念間,她忽然想起他之前做的“實驗”,頓時恍然。
溫言一俯身,嘴貼了下去。
他知道關千千已經明白過來,再不客氣。
無論是烏西,還是這看來很友善的烏鐸,對他們來說都是陌生人,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儘快恢復,能自保纔是王道。
而現在能讓溫言儘快恢復的辦法,就是用他已經實驗成功的“刺激”。
屋外,烏鐸聽到裡面響起了各種少兒不宜的聲音,也不禁心跳加劇。
這兩人也太大膽了,自己還在,他們竟然就敢這麼來……
不過,那個叫關千千的女人,確實美麗得令人震驚,換了是自己,可能也會忍不住吧?
旁邊的‘阿龍’扭了扭身體,把頭埋進了蜷成圈的身體內,似也對屋內的動靜感到羞澀。
第二天一早,關千千醒來時,發覺自己體力比昨天恢復了很多。
“早啊,關姐。”旁邊傳來溫言笑嘻嘻的聲音。
關千千翻身而起,見他正活動着身體,動作上無論是敏捷還是力量,都似乎恢復得很好,不由問道:“你恢復了?”
溫言看了她一眼,趕緊把頭轉到一邊:“很好,那什麼,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好點……”
關千千一愣,低頭一看,登時羞得滿臉通紅,轉身想要找布條,結果抓到一件布衫,不由一呆:“這是……”
“烏鐸給的。”
溫言拍拍身上經過他改裝後的另一件布衫。
這衣服只是一件純布衣,不合他的身材,但經過他自己調整後,變成了一件類似武術練功服一樣的衣服,既不影響他的活動,又基本上把他的身體遮了個完全。
關千千訝道:“你敢穿他的衣服?”
溫言笑了笑,轉身走到窗外,看着屋前不遠處的一人一蛇:“這衣服我已經穿了大半晚,所以你可以放心穿。”
昨晚他們雲雨之後,飽受“折磨”的關千千沉沉睡去,溫言則讓烏鐸進了屋子避雨。後者見他們沒有蔽體的衣物,就把自己備用的衣服取出相贈。
關千千明白過來,知道溫言其實是怕自己沒有衣服會尷尬,纔會先行試穿,心中微微一顫。
已經好多年沒有這種被人呵護的感覺了。
溫言岔開了話題:“你呢?現在恢復多少?”
關千千回過神來,把布衫穿上。
那本來是件長到及地的長衫,她調整了一下,變成了一件過膝的短裙,顯出不一樣的風情。
穿好後活動了兩下,她喜道:“至少恢復了三四成力氣,自保該沒問題。”
溫言暗忖有三四成,那至少也跟現在的自己該差不多了,低聲道:“假裝普通人,明白嗎?”
說到動腦子,關千千不會比他差多少,這次在他手上栽了個大跟頭之前更是一直壓着他,聽到這提醒,她哼了一聲,說道:“用得着你提醒?”
溫言感到她確實有點恢復“母老虎”的姿態,會心一笑,開門離開房間。
屋外烏鐸正蹲在地上,把一隻狼狸翻來覆去地查看。
溫言奇道:“怎麼了?”
烏鐸擡頭笑道:“猜猜這東西哪來的?”
溫言開始還以爲是巨蛇阿龍捉的,這時聽他這麼說,當然知道另有玄虛,訝道:“這怎麼猜?”
烏鐸目光掃過後面的關千千,讚道:“關小姐真的非常美麗,是我見過的人之中,最美麗的人之一。”
關千千早被人贊慣了,不動聲色地道:“烏鐸你還沒說它的來歷。”
她年齡比烏鐸大得多,這麼直呼其名,烏鐸並無絲毫不適,反而欣然道:“這是阿龍在附近找回來的,它是中毒而死。”
溫、關兩人同時反應過來,前者眼睛一亮:“那傢伙沒有逃。”
烏鐸笑道:“我對他算是非常瞭解,誰要得罪了他,哪怕是在被追殺的時候,他也絕對會先報復再考慮逃的問題。”
溫言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看你表情,已經有了計劃?”
烏鐸再讚道:“溫言你的反應非常快,不錯,我要離開了。”
旁邊關千千也是美眸生輝,笑容浮現。
她哪能聽不出兩人什麼意思?烏鐸是要假裝和兩人分手去追烏西,然後藏到暗處,等烏西上門來找他們麻煩,再殺一個回馬槍。
幾分鐘後,烏鐸帶着巨蛇阿龍離開了木屋。
溫言轉頭對關千千道:“去找點吃的?”
關千千淡淡地道:“走吧。”這個時間,兩人當然是不分開最好。
溫言和她並肩朝外走去,路不斜着眼看她被遮起來的腰身,忽然露出邪笑:“你恢復得相當不錯,米婷比你要慢多了。”
關千千初時沒明白,但一回想,已知這傢伙說的是什麼,頓時冷靜蕩然無存,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第一次時,她確實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但經過這兩天的恢復,她又是從小練武的體質,那再沒任何影響。
不過回想溫言昨夜的瘋狂,她打死都想不到這樣一個看起來文弱的知識分子型男人竟然在那方面擁有如此強悍的能力,令她真正感受到了其中的痛楚和快樂。這一刻,在她心中溫言的位置已然和以前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