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小偷身體壯實,踉蹌了兩步,隨即跑進了住院大樓。
盧天川大急中追了過去:“站住!”
TMD敢在警察身上偷東西,不想活了?
這邊溫言和程念昕一摟一被摟,兩人都呆着。
程念昕粉臉瞬間脹紅,艱難地道:“你的手在摸什麼?”
溫言愣道:“哪隻?”
程念昕一字一字地道:“放在我臀部的那隻!”
溫言捏了兩下:“這隻?”
“啊!”程念昕猛地跳了起來,揮着粉拳朝他撲去,“我要宰了你!”
溫言嚇了一大跳,一個側身,程念昕登時錯身而過。
尼瑪,我那不過是在確認你說的是哪隻手!
不過……嘿,手感真不賴!
程念昕顯然沒聽他解釋的想法,剎住了腳,一轉身,又撲來了。
溫言掉頭就跑,跟着跑向住院大樓。
剛到樓門處,一聲槍響突然傳出,剎那之間,樓內驚呼乍起!
溫言和程念昕同時一震,停了下來。
這裡是人羣集中帶,開槍極其容易誤傷,盧天川怎麼這麼大膽?
樓內,人羣往外瘋擁而出,帶得程念昕左歪右斜,差點要被人流帶倒、被數以百計的人踩踏時,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摟住她纖腰,把她拖到了旁邊角落。
出手的自然是溫言。
程念昕呆看着溫言把她抵在角落內,以身軀擋着人流衝擊。
砰!
又是一聲槍響。
至少二三百人在十多秒內從樓門處擠出,瞬間的衝擊力之強可想而知,但溫言紋絲不動,像個堅實的保護盾,把程念昕保護在安全的範圍內。
而且溫言還故意把身體弓起來,以免和她身體做正面的親密接觸。
身後壓力一鬆,溫言立刻鬆手退開:“一時情急,你可別發飈。”
程念昕出奇地沒有再發怒,一轉頭看向樓內:“到底怎麼回事?”
溫言鬆了口氣。
剛纔對立,對方那驚人的胸圍就在他眼前,看得他心癢癢。不過自從知道她有“男人觸摸爆發症”,儘管心叫可惜,但他也沒心思佔她的便宜。
揩油是男人的天職,但會引起嚴重後果的,那就算了。
程念昕忽然朝樓裡奔去。
溫言微愕。
這美女膽子可以啊,有槍還敢進。
一樓的樓道已經空了,程念昕奔進去時,只見一個禿頂胖子縮在一根大柱子後面,不由愕道:“盧局長,你怎麼……”
盧天川驚叫道:“快躲起來,那傢伙搶了我的槍!”
程念昕還沒說話,那頭有人喝道:“別過來,不然我開槍了!”
她一愣停步,望去時只見十多米外那中年小偷左手把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勒住了脖子擋在身前,右手的槍抵着驚恐少年的太陽穴。
在他們身前,一箇中年女人趴在走道上一動不動,身下鮮血緩緩滲出,觸目驚心。
“有問題。”跟進來的溫言忽然道。
程念昕瞪了他一眼。
當然有問題,都死人了!
柱後的盧天川驚道:“這傢伙會殺人,你們還不給我躲起來!”
溫言看着中年小偷鎮定的臉,沒說話。
小偷不可能這麼冷靜,這傢伙有問題。
那中年小偷忽然一把把那少年前推,擡手就是一槍。
砰!
“不要!”
程念昕的驚叫晚了半步,那少年一個前栽,倒在了那中年女人的旁邊,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溫言一震,突然朝對方撲了過去。
“別衝動!”盧天川的驚叫聲慢了。
中年小偷已經轉身,飛快地朝着樓道另一邊的出口跑去,快得跟匹馬似的。
但他快,溫言更快,迅速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程念昕完全看呆了。
這傢伙居然跑這麼快!
眼看就要奔出樓門,中年小偷突覺不對,一個矮身,險險避過後面抓到的手。
溫言冷冷道:“果然有問題。”他這一下動作雖然不算快,但絕對不是一般人能躲開,對方身手非常不錯。
砰!
中年小偷竄出兩步回身就是一槍,但溫言比他還要快,不但閃過槍擊,更穿到他左後側,一掌切在他腰間。
中年小偷一聲悶哼,向右跌了兩步,想要站穩,哪知道左腿突然麻木,登時整個人倒了下去。
溫言搶前一步,再一掌切在他右腕上,那傢伙手一鬆,槍已被溫言奪過。
“你不可能是普通小偷。”溫言居高臨下地看着仰躺在地的中年人。
中年人幾次想掙扎起來,但左腿和右腕都使不上勁兒,只能惡狠狠地瞪着溫言,吼道:“你TM又是誰!”
溫言壓下因對方肆殺少年的怒火,轉頭看向剛剛奔過來的盧天川:“不是小偷,盧局,他可能是故意針對你來的。”
盧天川氣喘吁吁地看了地上那人一眼:“我會查出來。”他不是笨蛋,對方表現出的出色身手和輕鬆自如的殺人態度,都有相當大的問題。
地上那男人冷笑了兩聲:“姓盧的,刀哥讓我向你問好!”左手反手一掏,竟再摸出一把槍,飛快地指向盧天川。
砰!
溫言及時以他手腕上一託,射偏了。
盧天川上前猛地一腳,踹在小腹上,後者痛叫一聲,差點連隔夜飯都嘔了出來。
“刀哥是誰?”溫言已經奪了對方的槍,識趣地走開兩步。
“哼,不要命的混混一個。”盧天川鐵青着臉,看樣子是明白了什麼。
溫言聽出他無意多說,把槍都交給了他,回身走開。
兩具屍體旁,程念昕僵立着,雙手緊捏,臉色白得嚇人,眼中盡是怒火和傷痛。
“他還只是個孩子,那個人怎麼……怎麼能下手!”
溫言神色微黯,沒有迴應。
看見那少年,他想起了當年的自己,格外有感觸,可恨出手不及!
忽然之間,一股恨意涌上心頭。
他一定要搞清楚這個“刀哥”是誰!
腳步聲忽然傳來,溫言擡頭看去,只見不遠處一男一女扛着攝像機跑了過來,不由一愣。
記者?
十多分鐘後,溫言好不容易纔從醫院裡溜出來。以最初的兩個記者爲首,後來又有七八人朝他圍了過去,全是之前在樓門處瞥見了他制服惡徒的記者們,要不是他溜得快,現在還被圍在裡面呢!
警察局的人也已經趕到,把兇手押走,離開前盧天川朝他說了句“你身手不錯,但最近小心點”,就匆匆離開。溫言聽出是肯定和刀哥有關,暗忖他要來找我更好,省得我費功夫。
對方隨意的肆殺無辜,已經激起了他的怒火。這筆帳,一定要清算!
走在醫院外的人行道上,腦海裡忽然閃過那老頭的話:“做人要低調,切忌出名。”
溫言不由苦笑。
他不是不想低調,實在是有些事讓他也沒法忍受。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溫言一看來電,不由愕然,居然是米雪打來的。
“在哪?小天醒了,要當面謝你的救命之恩。”
“嗯?”溫言一愕。牛小天就在市人民醫院裡,難道要自己再回去?
“別嗯了,住院部十二樓,1207號病房,快來。”米雪不客氣地道,“對了,樓下在鬧什麼?怎麼連警察都來了?”
溫言不由心裡嘆了口氣。
還得回去。
十分鐘後,1207號單人病房內,米雪愕然道:“來這麼快?”
溫言暗忖要不是爲了避那些記者,自己繞了個大圈,五分鐘前就該到了。
牀上的牛小天渾身繃帶,身上多條管子、線路和牀邊的幾臺體徵監控機器連接着。不過儘管身受重傷,他的精神狀態比溫言預想得要好得多,說話完全沒問題。
這小子,生命力的確強得沒譜。
“哥,沒啥好說,小天這命你的了!”牛小天眼裡感激一覽,透着真誠。
溫言一頭黑線。
又來?都兩回了!
“到底怎麼回事?”他轉移了話題。
牛小天看了米雪一眼:“道上的事,要聽?”
米雪哼了一聲:“晚上再來看你,有事給我電話。對了,別老盯着人家小護士的胸看,身體不好少起色心,省得回頭傷口崩了血流不止而死!”
牛小天苦笑道:“這……你放心,我是有心無力。”
米雪離開後,病房裡只剩下牛、溫兩人,前者才道:“我得罪了刀哥。”
溫言心內一震,眼神陡然凌厲:“他是誰?”
他本來是一直排斥聽地下世界的那些事,但這次不同,來這的本意就是想向牛小天這道上的人問問“刀哥”的事,沒想到後者這邊正好說到這話題上。
“刀哥是咱們平原人見人怕的大哥大,大名方明銳,因爲火拼時愛用刀,特狠,常一刀割喉,所以人稱‘方一刀’。”牛小天解釋道,“我這種小角色,當然得稱他一聲‘哥’了。”
“方一刀,哼。”溫言哼了一聲。
“哥你還記得上次我被人追殺吧?劉莽死的消息被刀哥給知道了,犯了他的規矩,所以他派人來殺我。”牛小天嘆了口氣,“他多半還不知道我還活着,否則他的人該早就再來宰我了。”
溫言愕道:“規矩?”
“兩年前刀哥剛剛稱霸平原的地下世界時說過,在他地盤上,沒他許可,誰要是肆意搶地盤,他絕對不客氣。”牛小天苦笑道,“劉莽殺我不敢讓人知道,就爲這原因。”
溫言明白過來。
現在劉莽死了,沒人看到最他溫言動的手,但卻肯定有人知道劉莽當天是爲殺他牛小天而去,所以把死因歸在了牛小天身上。
不過話說回來,會下這種規矩,這方一刀倒是挺霸道的,多半是因爲怕人坐大,挑戰他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