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溫言在來前查到的資料,但怎麼看也都沒辦法找到和“宋氏”相關的信息,因此他纔會嘗試問林原祥,不過結果不樂觀。
到了漠河南二環的口子上,寶馬停了下來。
溫言下了車,車上的林原祥探頭道:“記着有需要一定給我打電話!”
溫言不置可否地笑笑,轉身朝着不遠處的酒店走去。
寶馬緩緩駛回車道上,加速離開。
車上,穆鈴忍不住道:“老闆,跟個毛頭小子有什麼好結交的?”
林原祥笑了起來:“小鈴你還是太年輕了,說人家毛頭小子,你可未必有他老到。不過這都沒關係,我在意的是他的‘氣功’,說不定那是我要找的東西。嘿!真要這樣,那這趟收穫太大了!”
穆鈴心中一動:“老闆你是說他可能是真的會氣功,而那對老太太的病……”
林原祥眼中閃過熾熱光芒:“這事還不肯定,我會再設法和他接觸,假如真的有用,無論如何,我都要讓他幫這個忙!”
同一時間,溫言剛走到酒店門口,一個轉身,順着酒店前的人行道而去。
身在異地,小心點還是有必要的。
走了兩條街,溫言遠遠望見街對面有家“天成旅館”,走到十字路口靜等紅燈轉綠。
漠河規模和長河相仿,但人口顯然少了很多,在這二環上的路口處,竟然沒幾個行人。
驀地,左後方一聲驚叫:“小偷!抓小偷啊!”
溫言霍然轉頭,立時看到三四十米外一人抓着個包,朝着自己這邊狂奔而來,而在他之後,一個年輕女孩拖着個小行李箱,慢悠悠地追在後頭。
溫言轉回頭去,擡頭看了紅燈一眼。
計時器上顯示還有十秒轉綠。
偷東西而已,現在自己身有要事,不宜亂插手。
後面那女孩叫抓小偷的聲音一聲接一聲,持續不斷,但這邊路上行人稀少,根本沒人去幫她。
溫言聽着後面那小偷的腳步聲漸近背後,神情自若。
這小偷跑得倒挺快的,路燈還四秒才轉綠,這傢伙已經跑近了。
就在這時,他忽覺不對,轉頭看去。
奇怪,那女孩的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那邊的女孩已經離他不到二十米,仍拖着行李箱,一臉焦急,但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小偷跑到路口,後者顯然是要拐進橫街,她就更追不上了!
小偷從溫言身後折進橫街,正要撒腿再逃,驀地被人一把抓住了左肩。
他一驚轉頭,見是一個戴着眼鏡的斯文小子,吼道:“tm找死!”一揮手,想揮開溫言的手。哪知道手只揮到一半,左肩倏然劇痛襲來,他一聲痛叫,半邊身體一斜,倒了下去。
溫言順手把他手上的錢包奪了過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那小偷痛得渾身發抖,在地上抽搐個不停。
後面的女孩追近,吃驚地看着他。
“你的錢包。”溫言把錢包扔了過去,落在那女孩腳下。
後者一愕轉頭,卻只看到綠燈已亮,那人已經轉過頭,不疾不緩地朝着對街走去。
“是你!”
溫言剛走到街道正中,已聽到後面那女孩的叫聲,不由暗歎,只好假裝沒聽到,繼續穿過街道。
後面傳來輪子拖動聲和跑步聲,那女孩叫道:“你別走!我知道是你!”
溫言無奈停步,轉過身去。
那女孩走到他面前停下,驚喜道:“果然是你!”
溫言露出笑容:“32a小姐你好,沒想到在這遇上你。”
來的正是之前那曾關心過他的那空姐,要不是看出是她,他也不會念在之前的關心,幫她攔下那小偷。原本他想幫完就走,現在顯然不能那麼做。
那空姐已經換上了一身便裝,穿着件毛領的短款外款,還戴着垂着兩個大毛球的尖頂線帽,模樣乖巧。不過此時聽到這句“32a小姐”,她原本激動的容色頓時一僵。
過了五六秒,她纔回過神來,蹙眉道:“我有名字的……”
溫言打斷她的話:“沒必要知道。”
女孩差點沒一口氣咽死,半晌才緩過氣來:“剛纔多謝你幫我……”
溫言繼續打斷:“我幫什麼?”
女孩一怔,轉頭指着那邊仍在地上抽搐的小偷:“幫我攔着小偷,還有奪回我的錢包……”
溫言再次打斷:“誤會了,那傢伙可能有病,突然發作而已。我只是撿到了你的錢包,舉手之勞。”
女孩無語了。
她不是笨蛋,當然聽得出對方擺明了是不想和她有深入的接觸。
溫言正想說“沒事那就拜拜吧”時,對街那邊突然三四條穿着棉襖的壯漢大步走到那小偷旁邊,紛紛向後者詢問怎麼回事,那小偷艱難地擡起一隻手,指向對面的溫言和那空姐。
那空姐順着溫言的目光看過去,登時一驚:“有同黨?”
溫言心裡嘆了口氣,道:“跟我來。”一轉身,沒進旅館,順着人行道朝不遠處的公交站而去。
那空姐心裡緊張,慌忙跟上。
那邊的壯漢中分出三人,穿過街道,朝他們追來。
到了公交站,正好有輛公交車到達,溫言乾脆地道:“上車。”
那空姐慌忙拖着行李箱上車。
溫言等她上去後才上,驀地手臂被人從外面一把抓住,有人喝道:“下來!”
已經在車上坐下的空姐頓時呆了,從車窗上看着抓溫言胳膊的那壯漢。
前面的司機皺眉道:“咋回事?”
“閉嘴!”車下的壯漢暴喝一聲,“不關你的事少tm多管閒事!”
那司機大怒,但看對方三人均是高壯的體形,只好閉上了嘴。
溫言緩緩回頭,一字一字地道:“放-手!”
抓他的壯漢獰笑道:“放尼瑪!”一用力,就想扯他下來。
溫言眼中寒光一閃而過,驀地一抖臂,輕鬆掙脫,隨即一記側踹閃電般疾起。
砰!
一腳正中下面那大漢胸口,後者一聲痛叫,連退了三四步,一跤摔倒在地。
幾乎同一時間,公交車的車門迅速關上,那公交司機一腳踩上油門,公交車迅速駛回機動車道,離開了。
車下,那兩條壯漢在車後狂追了十多米才停,既不甘,又沒轍,只能眼睜睜看着車子遠去。
車上,溫言衝那司機一笑:“謝了。”
司機還了一個憨厚笑容:“小兄弟,出門在外小心點,少惹這種人。”
溫言訝道:“你知道我外地人?”
司機呵呵一笑:“聽口音還不容易?”
溫言這才恍然,走到那女孩旁邊坐下。
後者拍着胸口吐舌道:“好險好險,幸好有你。”
溫言笑笑:“沒我什麼事,多虧了司機師傅幫忙。”
那女孩愣道:“這……”這傢伙也太會推了吧?
溫言揚聲道:“師傅,下個站有下車。”
前面那司機答應了一聲。
女孩忍不住了:“我有這麼討厭嗎?”
溫言愕然看她。
女孩玉容微微泛紅,顯然是氣的:“不然你爲什麼一副拒人於千里這外的態度?”
溫言看着她,沒說話。
女孩別過頭去,心裡大感委屈。
自己都沒計較這傢伙出口不遜,他竟然這麼不識好歹!
溫言轉頭看向前方:“我還得去找旅館,沒時間交朋友。”
女孩一怔,半晌始反應過來他是在向自己解釋,心情頓時好轉,轉頭看他:“你要住很久麼?”
溫言若無其事地道:“不知道,因事而定。”
女孩眼珠子一轉,忽然道:“這樣吧,我替你找個又便宜又安全的好地方,房租也便宜,就當是報答你幫我!”
溫言搖頭道:“不用了,我什麼都沒幫你。”
女孩不死心地道:“還有美女同居哦!”
溫言不禁笑了起來:“你指你?抱歉,我沒興趣。”
女孩失望地道:“算啦,當我沒說。”轉過頭去,拿起自己的錢包翻弄起來。
溫言知道她在檢查有沒有丟失東西,也不說話。
幾秒後,那女孩突然色變,失聲道:“糟啦!我的工作證和身份證不見啦!”
溫言愕然看向她。
女孩玉容慘淡地道:“一定是剛剛被偷時掉在了哪裡,完了,那上面有我的地址和聯繫方式,這……”
溫言微微皺眉。
知道地址,就意味着他們有可能會去找她的麻煩。
難道自己真得跟這女孩多呆段時間?
轉了一趟公交後,兩人在西一環上下了車。
女孩興奮地道:“走吧,我家就在那邊的小區裡。”
溫言已經看到對面一個居民小區,門口寫着“榕樹小區”,看樣子是上世紀的產物,建築都比較陳舊,最高的一棟也不過七層。
過街後,那女孩帶着他進了小區,邊走邊道:“以前和我一起的室友找了個大款,嫁人了,剩下我一個,一直沒找到好的合租人分擔房租。你放心,是你的話我給你算少點,一個月六百,水電網三通全包。而且我沒飛的時候還可以讓你搭我的夥吃飯——當然飯錢另算。”
溫言留意着四周的環境,跟位於z國中部的平原和長河相比,這裡的小區綠化顯得單調多了,顯然是因爲一般的綠化樹木難以適應這裡的氣候和環境。
那女孩仍在繼續解說:“這次我可以休息三天,你要是想熟悉環境,我也可以帶你。不過,嚮導費另算。”
溫言終於聽不下去了,轉頭看着她:“你屬錢的?什麼都要另算?”
女孩理直氣壯地道:“不精打細算我怎麼攢錢買房子?我可不想像她們一樣找大款。”
溫言怔道:“她們?”
“就是我的那些同事啦。”女孩突然停了下來,“差點忘了,我叫葉伊雅,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