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端,宋融愕然看着手機。
這小子怎麼回事?不是他讓自己打電話的嗎?怎麼給掐斷了?
片刻後,溫言的v8又響了起來,他接通了電話:“我警告你,再敢罵我媽,那就什麼都不用談了!”
那端的宋融愣了片刻,才怒道:“你tm到底想怎樣!”
溫言鎮定自若地道:“簡單,我只要拿這小子和你做個交易。”
宋融咬牙切齒地道:“想不到你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來拿你的身世!”
溫言輕描淡寫地道:“誰告訴你我要交易身世資料?”
宋融不由又是一愣,下意識地道:“那你是想……噢!你想讓我給你解除靜心鎖!”
要知道溫言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自保能力,所以不得不依賴他宋融,可是如果解除了靜心鎖的限制,以他能獨鬥溫家四大頂尖高手的實力,以及絕對不輸任何人的才智,自然再不用依靠任何人。而且,恢復了身手後,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身手再從宋融那奪取身世資料,所以“解除靜心鎖”實是溫言當前最迫切的需求。
溫言也不禁對這老頭的聰明暗讚一聲,對方確實看透了他最想要的東西,但他表面卻只淡淡地道:“我只提出可能做到的交易條件,就算我讓你解除靜心鎖,你肯嗎?所以我要提出的是另一個條件。”
宋融這下是真的摸不着頭腦了,問道:“到底是什麼?”
“你不是說你把藏記得滾瓜爛熟嗎?”溫言一字一字地道,“我要你替我把藏全謄寫出來!”
“什麼!”宋融失聲叫了起來,聲音大得差點沒把溫言手裡的手機給震掉了,“你知道那是多少書嗎!”
“多少?”溫言不動聲色地道。
“七千一百七十九本!”宋融怒道,“老子要把它們給全寫出來,沒個十年八年怎麼可能辦得到!”
“這麼多?你吹牛的吧?”溫言也不由吃了一驚,“這麼多書不可能有人能全都記下來!”
“笑話!”宋融比之前更火大了,“你敢質疑我的記憶力?你知不知道我在那院裡呆了多少時間?三十年!”
“行!我相信你!”溫言斷然道,“答應我全寫出來,我就放了嶽羣峰!”
“想得美!”宋融答得毫不猶豫,“我tm腦子有病纔會答應你!”
“行,既然這樣,我給你另一個條件。”溫言淡淡地道,“解除我的靜心鎖,或者把它們寫出來,你選吧。當然,要是不選,那就準備等嶽羣峰的屍體送回合宗道館。”
“好你個溫言!講半天原來真正的目的在這!”宋融突然醒悟過來,“呵呵,我還真小看了你。解鎖?不可能!”
“那你是想要謄寫呢,還是嶽羣峰的屍體?”溫言問道。
“……”
那頭沒聲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咬着後槽牙道:“算你狠!行,我答應謄寫!怎麼交易?總不能等十年八年後把書寫完再交易吧?”
溫言若無其事地道:“等我再聯繫你。”直接掛斷了電話。
對方以爲識破了他的計謀時,正是他展開計劃時,宋融很難想得到,他真實的目的,其實正是要對方謄寫藏。
不過以宋融的聰明才智,應該很快就能想到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那沒有關係,宋融能知其一,卻未必能知其二,藏書院這一招,將成爲他解決眼前這連串問題的關鍵。
……
坐車回到桐子巷,溫言沒回葬生會的藏身處,而去了他準備買下的那套房子。何忠義剛剛給他打了電話,說要報告之前他讓這中介男查的事。
他剛進院子,何忠義就迎了上來,笑容燦爛:“溫先生,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溫言之前讓他查這條街有多少人想要賣房子的事,以及多少錢能買下來,此時看這傢伙表情,兩個眼眶都是黑的,不由訝道:“別告訴我你是通宵都在辦這事。”
何忠義赧然道:“我最討厭工作遺留的感覺,所以有能夠一口氣解決的問題,在解決掉之前都不會休息。”
溫言對他這工作態度也不由暗贊,問道:“什麼結果?”
何忠義把自己帶來的公文包打開,從裡面取出一個文件夾,遞給他:“這是整條桐子巷目前可以聯繫到的戶主,一共七十一戶戶主的實查記錄,其中有面談的,也有電話聯繫的。其中有四十戶左右明確出售意向,其餘的三十一戶雖然沒有明確表示,但我能看得出來,只要給以足夠的勸說,肯定可以說服他們出售。另外還有一些要麼是去了外地,要麼是出國了,所以暫時聯繫不上。”
溫言一邊翻閱手中的文件夾,一邊問道:“價格呢?”
何忠義道:“倒數第二頁上半邊,是所有已掛價出售的房子的價格,但這只是標價,實際是可以更低的。下半邊是有出售意向的戶主的大概價位,然後下一頁是我個人分析的整條街的平均房價。”
溫言對這些數據都沒感覺,皺眉道:“說簡單點。”
何忠義認真地道:“平均每棟三百萬。”
溫言讚道:“這纔是我想要知道的東西,假如我把這件事全權委託你,你有沒有把握能幫我搞定這條街?”
何忠義一震道:“溫先生你……”
溫言喝道:“直接告訴我可以還是不可以!”
何忠義回過神來,壓下起伏心潮:“可以!”
“好!”溫言斷然道,“每棟房子我給你三百萬,你的酬勞,就是這三百萬和實購價的差價,看你到底能從這次交易賺多少!”
何忠義一呆,好一會兒才遲疑道:“溫先生,你是說,假如我能把平均價壓到二百五十萬……”
溫言微笑道:“那你每套房子就能賺五十萬。當然,我得提醒一句,這五十萬裡有部分是交易涉及的手續費用。”
何忠義瞠目結舌地看着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算除開手續費,那也是相當可觀的數目!要是在正常情況下,他很可能一年都掙不了這一棟房子掙的這麼多!
更何況,這條街有好幾十戶!假如他真的能辦好這件事,那絕對能成爲他人生的轉折點!
溫言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到底做不做?”
何忠義激動地道:“當然要做!”
人最缺少的不是才能,而是適當的機遇,而這就是他一直在等着的機遇!
就在這時,溫言忽有所覺,轉頭朝左側一屋看去。
何忠義被他動作影響,也不由轉頭看去,正想說“你看什麼”,突然渾身一僵,像瞬間置身於絕對零度的空間,血液都凝固了。
這套四合院內原本荒了半年,早就沒了人氣,所有房間都鎖着門,按理說不會有人,可是此時在離他們不到五米遠的屋子窗戶內,一張隱隱約約的人臉赫然在目!
那是舊式的窗櫺樣式,玻璃面積相對較小,而且還是花紋的半透玻,那張人臉悄無聲息地停在窗內,五官均看不清,只能看到全無血色,白得跟死人一樣!
溫言轉回頭,若無其事地道:“這事就這麼說定了,回頭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何忠義顫聲指着窗戶那邊:“溫……溫先生,你看……看到了嗎?”
溫言驚奇地道:“看到了什麼?”
何忠義一愣,轉頭看他一眼:“那窗上有……有張臉。”
溫言不由一笑:“你看花眼了吧?哪有臉?我看你是聽這地方的傳說聽多了,產生了錯覺。”
何忠義急道:“怎麼可能!你看……咦?”再轉頭看去時,那窗戶卻是空的,根本沒有人臉!
溫言微微笑道:“我說你看錯了你不……”話音未落,在他右側,一間屋子的房門忽然“吱呀”一聲,緩緩開了一線。
何忠義大驚,霍然轉頭,色變道:“這不可能!這裡所有的屋子我都檢查過,已經鎖死了!”
溫言轉頭看去。
房門保持在開了一線的程度,裡面陰暗無比,難以看清有什麼。
何忠義面無人色地道:“溫……溫先生,我們還是先……先離開再說吧。”
溫言收回目光,點頭道:“行。”
兩人正要離開,驀地一聲輕響從院門處傳來。
喀!
何忠義有如驚弓之鳥,渾身一顫,失聲道:“門被人鎖了!”進來時他們只是把房門虛掩,可是現在又沒風,這門怎麼鎖上的?
難道……真的有鬼?
溫言快步走了過去,直接把門打開,看外面時卻沒半條人影。
跟了過去的何忠義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整張臉完全石化。
這條街上難有遮蔽,假如是有人從外面把門拉得關上,這幾秒鐘不可能躲得人影全無。
溫言轉頭看了院子裡一眼,脣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說道:“可能是風吹的,走吧。”
幾分鐘後,溫言回到了葬生會所用的那四合院。
何忠義離開時,整個人顯然被嚇得夠嗆,差點忘了和他道別。
鬼影之事,果然名不虛傳!
進了四合院,溫言關上門,正要走向其中一間屋子,驀地一陣“叮叮叮叮”的警鈴聲突然響起。
小酥一個箭步從屋子裡衝出來,手裡裝了消音器的槍揚了起來,指向四合院左側一屋屋頂。
警鈴聲消失了。
溫言走了過去:“怎麼了?”
小酥沉聲道:“有人從那邊翻了進來,觸動了我預先佈置的警戒措施,但現在已經離開了。”
溫言緩緩道:“你確定是‘人’?”
小酥看了他一眼:“溫哥的意思是,是那隻在這巷子裡混了很久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