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閒點頭道:“去不成是可惜。那萬象圖,不是普通的一界,乃是上古死界的一部分大地,被不知名的高手煉製成法寶。裡面不只有寶物,包羅萬象,甚至因爲上古奇人半死未死,命星長存,誕生過極貴命星。”
“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命星也能長存?”
“有些天命星,亙古唯一。上古奇人將其命鎖殘軀,妄圖借命格轉世重生,導致一些天命星無法傳世。尋命宗和探古宗,經常尋找這些上古命星,將其解救,再入世間,正常輪迴。”李清閒道。
井觀驚道:“原來如此。那些傳說中的上古魔人,就是他們?”
李清閒點頭道:“你們叫上古魔人,我們叫上古奇人,或者說,上古命骸。他們人已經死了,但殘餘的執念還在,力量殘存,強行束縛命星,因爲種種意外,最終甦醒,化爲沒有理智的魔物。這些上古命骸在古代都是一方梟雄,上品打底,往往是一品甚至超品,所以一旦出事,那便是大禍。聽說魔門與邪派,都與上古命骸有關。”
衆人輕輕搖頭,都不知曉。
井觀輕咳一聲,道:“之前聽一位上品老太監說過,魔門的起源,就是上古命骸,魔功完全源自上古命骸。邪派雖然信奉邪神,但也跟上古命骸頗有淵源。包括天命宗那邊,也研究。”
“各大勢力都在研究,畢竟上古時代爲何毀滅是個謎團。”李清閒道。
“不管怎麼說,失去進入萬象圖的機會,是個損失。我當年如果能入萬象圖,已入六品。”何磊感慨道。
井觀笑道:“何大人,不是我擡槓,你應該慶幸。十年前萬象圖開啓的時候,裡面殺成什麼樣了?文修要斷魔門青雲,邪派要斷傀修青雲,道修也要斷魔門青雲,正好那年殺王入七品,放言斷盡一切敵,簡直全亂套。一般青雲試,千人七品,最多死幾十人,還都是誤殺。那年萬象青雲試,五千餘人,不到一千存活。”
“也是。”何磊笑着突然望向李清閒道,“其實,清閒還有機會。”
“哦?”
“你可是正牌子的七品氣運身,這個身份,伱說是正七品也行,說是從七品也行。你要是膽子大,借氣運官身,完全能以八品身份,入七品青雲試。不過,太過冒險。”何磊道。
“我可不想爲了寶物送掉自己性命。再說了,天下寶物不只有一件天命萬象圖,而且天命萬象圖也不只有這一種進法。我區區八品,幹嘛跟一幫七品廝殺,活着不好嗎?在外面看戲不好嗎?”李清閒道。
“哈哈,說的對,來,再敬你一杯,祝你修煉有成,早日上品!”何磊舉杯道。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衆人聊了半個時辰,何磊皺眉看着菜未滿的桌子,大喊道:“小二,怎麼菜還沒上齊?”
於平小聲嘀咕道:“早發現了。”
韓安博笑着起身,道:“我去催催。”
過了好一會兒,韓安博帶着店小二回來,韓安博無奈道:“今天太忙,有慢菜讓他們給送錯了,還在燒,我讓他們送了兩個冷盤。”
“各位客官,小店太忙,耽誤諸位了,特地贈送一盤瓜果與一盤堅果,請諸位大人笑納。”店小二禮貌賠笑。
何磊沒去看店小二,卻擡頭看了一眼韓安博,微笑道:“麻煩韓哥了,上次也是你幫忙催的菜。”
“都是小事。”韓安博笑道。
不多時,最後的菜上來,衆人吃吃喝喝。
由於都是自己人,說話沒顧忌,吃喝也沒顧忌,比上一次喝得更多。
醉鄉居主打米酒,度數不高,這就導致喝的多。
衆人隔一陣就離開房間出恭。
臨近深夜,李清閒出恭後,坐到上次去過的涼亭。
上次幫助戴鐵後,戴鐵寫信感謝,並已經成功進入御史臺當陪員,他屢次要請李清閒吃飯感謝,李清閒都因爲太忙推了,說等以後正式入職御史臺後再說。
感受秋風撫微醺,脫離房間的喧囂,懶洋洋坐在夜色下,李清閒倍感舒服。
鬧哄哄的酒局多了,沒什麼意思。
“清閒……李大人?”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李清閒眼中醉意消散,回頭望去,就見樓玉山吃驚地站在涼亭外。
李清閒只覺漫天夜星上,顆顆雕着兩個大字。
尷尬。
說自己忙沒時間參加他的飯局,結果在酒樓碰面。
李清閒無奈起身道:“樓兄,好久不見。上司逼着來着,一個房首,一個監軍,不來不行啊。”
樓玉山卻喜道:“這就是緣分!改日不如撞日,我們民器司財房房首也在,剛纔還提起你,大誇你年少有爲。走,跟我去樓上喝一杯。”
說完醉醺醺抓住李清閒的手腕,拉扯向前走。
李清閒沒想到前腳剛拒絕完杜其真和他舅舅鍾百山,後腳就在這裡相遇,一時間也抹不開臉強行拒絕,只得道:“房裡的人都等着。”
樓玉山笑道:“沒事,你來我們雅間喝一杯,我們再去你們那裡敬一杯,禮尚往來,絕不給你丟面子。”
李清閒還要拒絕,樓玉山低聲道:“我們房首的表叔,在吏部任職,是柑州清吏司的一位正五品司都事,讓你們認識,是好事。”
換成以前的李清閒,哪管你什麼吏部,但現在卻深知吏部的重要性。
吏部尚書,別號“天官”,掌管天下官吏。
雖然各派入朝,吏部職權被削弱,但各衙門一些非主要司職,還是由朝廷吏部委派,算是一種平衡。
比如工部雖然是傀修掌權,但需要衆多文修和部分武修,這些人都需要經由吏部委任。
小攻伐之後,李清閒瞭解了許多事。
前些年,各部攻伐極其頻繁,但始終有一部獨立於各部之上,從來沒有被攻伐過。
那就是吏部。
吏部官員向來眼高於頂,見官大一級,不僅僅是因爲他們擁有實權,還因爲吏部是真正的天子親信。
太監們經常開玩笑說,吏部和太寧帝關係親近到內廷宦官都吃醋。
李清閒無奈跟着走,這次如果連順路都不去,對方歪嘴幾句,傳到吏部,被人惦記上,反而因小失大。
更何況,對方是工部民器司的,自己跟民器司司正劉木瓦關係親厚,不去也不好。
樓玉山憋着尿,拉着李清閒進入二樓一個房間。
樓玉山看向飯桌上幾人,大笑道:“你們猜猜,這人是誰,先前提過他。”
李清閒向飯桌望去。
就見坐着四個中年人,個個微醺,齊齊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