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鼻子不見了,哈哈哈哈……”芳芳沒心沒肺地笑起來,兩隻小手交替摸着自己空空的鼻子位置。
只剩下白白的面部。
其餘二十二個孩子圍過來,笑嘻嘻唱着兒歌。
“沒了鼻子吃不好,沒了鼻子聞不到……”
“除非貼上鼻子,不然黑炭臉不會消失的。只要黑炭臉在,每個人都要玩遊戲喔。”一個沒鼻子的小孩笑眯眯地望向李清閒等二十四個考生。
二十四人相互看着,有的面不改色,有的心砰砰跳,有的面露懼色。
“萬一……”關洲說到一半,被宋白歌打斷。
“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沒有萬一不萬一,既然來了,就要玩。誰有經驗?”
“我說說吧……”王不苦嘆了口氣道,“你們知道我的身份,我一直被養在王府外,從小野到大,這裡的所有遊戲,我幾乎都玩過。貼鼻子這個遊戲,看似簡單,實則非常難,我記憶裡,那麼多孩子玩了上百次,能貼中的只有一兩次。矇眼看不到是其一,衆人的鬨笑是其二,身體無法控制是其三,最重要的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很難保持冷靜,這是大多數人貼不到的原因。”
“可我們是修士。”
“可這裡是詭地,”王不苦道,“能把鼻子弄沒的遊戲,會和普通遊戲一樣簡單嗎?”
“是啊,萬一途中,繩子沙包飛來,或者遊戲突然變化,別說咱們,中品修士都可能留下鼻子。”
衆人嘆息連連。
王不苦繼續道:“不過,那個孩子說,只要貼上鼻子,遊戲就會結束,這是關鍵。所以,選人是關鍵。”
衆人望向李清閒,卻沒有開口。
關洲猶豫片刻,道:“葉寒,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但這次,我們確實只能靠你了,伱想想命術有沒有辦法解決。爲了大家,麻煩你了。”
衆人望着關洲,知道他失去孩子後,是真怕了。
李清閒想了想,道:“我的命術必然不能直接干涉遊戲,但若是出現變化,肯定允許我們調動其他力量。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不知道接下來會出現什麼詭變。我們設想一下,我最先玩和在後面玩,有什麼差別?”
宋白歌迅速道:“我明白了。如果葉寒第一個玩,因爲不熟悉遊戲規則,失敗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但如果第二個或後面玩,因爲見識了詭變,可以提前做準備,成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葉寒如果第一個上,他失敗了,我們可能失去唯一貼鼻子的機會。但如果他第二個或以後上,我們貼上鼻子的機會更大。”
衆人很快明白宋白歌的意圖,低頭不語。
宋白歌與關洲早就相識,知道此人雖然不算惡人,但也心性平平,道:“關洲,你既然想要葉寒幫忙,不如你來第一個,爲了大家,麻煩你了。”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到關洲的鼻子上。
關洲臉一紅,道:“我再考慮考慮。”
這時候,一個沒鼻子的小孩笑嘻嘻道:“只要玩了遊戲,就算沒了鼻子,等貼上鼻子,也會有小獎品喔!”
“我也有嗎?”芳芳大聲問。
“當然有。”
沒鼻子的小孩笑嘻嘻道:“鼻子和獎品,你可以任選一個。”
芳芳皺着小臉道:“我還是選鼻子吧。”
李清閒望向衆人,過半的人目光閃亮。
“小朋友,獎品都是什麼啊?”關洲笑着問。
沒鼻子的孩子笑嘻嘻道:“好多好多的,放在格子裡,用牛皮紙糊住,你們選哪個格子,就得到什麼。有好的,也有普通的,全看你們運氣嘍。”
衆人的心涼了一半。
宋白歌卻微笑道:“命術師選這個肯定在行。”
衆人期盼地望着李清閒。
李清閒點頭道:“只要沒有外力阻撓,不難。”
關洲眼睛一亮,再次問無鼻小孩:“沒了鼻子,還能活嗎?”
“當然能啊,沒了鼻子,就用口呼吸啊,你看我們,不都好好的嗎?”無鼻小孩指了指自己的嘴,用力呼吸。
芳芳撇撇嘴,道:“我纔不要獎品,我只想要回鼻子。”
關洲沉思片刻,道:“這個遊戲的懲罰,諸位也看到了,只是失去鼻子。就算在詭城我只能用嘴呼吸,但出去後,一定有辦法恢復。或者說,只要我們能通過青雲試,一切詭變都會消失。我不像你們,有小孩,我沒有保障。我必須要得到一件不知道是什麼的獎品,這次,我來第一個參與,爲諸位探路!”
他說完,卻望着李清閒。
李清閒點頭道:“只要完成這個遊戲,我盡最大可能幫你挑選。不過,這裡畢竟是詭地,我若要挑選適合你的獎品,很可能付出巨大的代價,甚至包括氣運。所以,如果獎品對全隊有用,我們需要你的時候,希望你能使用。”
“可以!”關洲道。
“開始吧。”王不苦道。
關洲深吸一口氣,走到橫線前,望着三丈外的黑炭臉道:“來吧。”
話音剛落,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傳來兩個兒童的兒歌。
“抽妖魔,趕妖魔,趕着妖魔下油鍋。”
衆人循聲望去,只有關洲一動不動。
就見兩個六七歲的白衣小孩,一個拿着陀螺,一個拿着鞭子,蹦蹦跳跳走進來。
衆人盯着陀螺,浮想聯翩,露出怪異的神色。
“不會吧……”宋白歌道。
“他們幹得出……”李清閒心道這幫詭也太孫子了,人辦不出這事。
關洲聽到對話回頭一看,掃過陀螺與鞭子,臉頰肉跳了三跳。
“不會把我當陀螺抽吧?”
“會。”幾個人異口同聲道。
“拿鼻子嘍!”一個無鼻小孩把一個面捏的紅鼻子遞給關洲。
“捂眼睛樓。”無鼻小孩走到關洲前,個子還沒他的腰高,可兩手一伸,兩臂像被揉搓的麪糰似的加長,用白布矇住關洲。
李清閒與王不苦相視一眼。
這長手長臂的,詭的種族天賦麼?
“我要是出事,請諸位看望一下我家老孃,謝了!”關洲大喊一聲,周人看着他後背的衣服逐漸被汗水打溼。
關洲剛說完,那個拿鞭子的小孩,對着他一抽。
啪!
鞭子並沒有抽到關洲身上,可關洲整個人宛如陀螺一樣,急速轉動成殘影,嘴裡發出變了調的驚叫聲,周身呼呼風聲作響。
衆人看得心慌,生怕關洲整個人突然鑽進地裡。
足足過了十個呼吸才停下來,關洲的驚叫聲都變成了悶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