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勢局草圖懸浮在講臺上。
教室內外所有人靜靜望着。
很快,一些人輕輕搖頭。
“難!難!難!”
“什麼詭東西,完全看不懂……”
“這個徐淵海,有點不一樣。”
衆人議論紛紛,最終也弄不明白上面都畫着什麼。
“淵海,要建立強大的勢局,這些東西,我們必須要知道。”蕭神鋒道。
“這些東西,我未必能說出什麼來。”李清閒道。
萬一自己能記住詭地的事情泄露了,不知道會引發何等軒然大波。
“那……你給起個名稱,然後說一下大概的性質與作用,我們再進行勢局建構。”
“好。比如那個村子裡的大宅,就叫做育嬰堂,裡面的女人,叫做……慈愛天女。這個地方,主要的作用是孕育嬰兒,講究母慈子孝,次要作用,要講禮貌,少說話多做事……”
“這座大城,叫做兒童樂園,主要是小孩子們在玩遊戲。裡面畫的巨大小孩,就是玩遊戲的孩子。作用麼,就是快快樂樂,讓孩子玩的高興,當然,次要作用是鍛鍊孩子,讓孩子健康生長……”
“那座小鎮,叫藍白衣鋪,大家最喜歡換衣服穿,換來換去,不知道換了多少年,樂此不疲。主要作用,就是登高臺,誰坐的高,誰最舒服。次要作用麼,是好好擡着平臺,不能一不小心掀翻……”
“那皇宮,可就不一樣了,真正的主導之地,名爲‘命帝皇宮’,主要作用就是鎮壓萬方,統攝天命。次要作用麼,分派命星,以安天下。至於皇宮裡的監牢什麼的……”
等李清閒認真胡扯完,衆人陷入沉思,很快議論紛紛。
“詭勢局果然是詭勢局,怪,怪到極點。”
“其他倒好,感覺非常玄妙,尤其那城門。不過,最後那個什麼命帝寶庫,感覺很虛,總覺得差點什麼。”
“那藍衣人的氣勢,非同一般,絲毫不遜於那座大門,甚至猶有過之……”
“那位慈愛天女……怎麼說呢,可能是詭地的慈愛吧……”
“我估計啊,這徐淵海也不清楚具體作用,只能感受大概。不過,他能畫出形態,我們只要慢慢推演,必能逐漸發揮作用。”
“不錯……”
衆人以一村、一鎮、一城、一宮爲核心,開始建構新的詭勢局。
很快,衆人就發現,這可不是什麼普通勢局,而是大勢局,難度遠遠超過之前的那個普通詭勢局。
命術師們不僅沒有氣餒,反而異常興奮,八仙過海,各顯其能。
李清閒很多地方插不上手,卻能當顧問,憑藉豐富的中詭經驗與氣機知識,總能發現一些不妥的地方,然後提醒衆人。
一開始,建構勢局塊的過程非常緩慢。
每一座房子,每一棵樹,每一條街,都磕磕絆絆,反反覆覆論證。
但由於已經解析完成詭氣機,外加李清閒畫出詭地真形圖,在經歷了最初的困難期後,衆人進步飛速。
不多時,最小的詭村建構完成。
衆人立刻停下來,不斷總結經驗,尋找成敗,反覆討論。
而後,進行調整。
接着,建構詭鎮、詭城與詭皇宮。
完成第一版建構後,衆人不僅沒有休息,反而更加勤奮,開始進行第二版的改進。
第三版,第四版,第五版……
李清閒靜靜地觀摩一衆高人的建構手段,慢慢明白,這些人之所以能有大成就,果然不是運氣。
運氣沒辦法讓他們對命術領域的所有細枝末節瞭如指掌。
運氣也不能讓他們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建構大勢局。
甚至於,李清閒都感到累了煩了,這些人依舊興致勃勃,交流中充滿了積極與好奇。
全局改進來到了第一百版,在李清閒看來,這四詭地大勢局已經不遜於普通的大勢局,已經可以使用。
但是,這些命術師們依舊覺得不行,認爲既然是第一個詭勢局,就至少應該達到八十八樓山河那種程度。
最後,在改進到第二百零七版的時候,李清閒突然感覺眼前模湖,天旋地轉。
所有人望過來。
“還是年輕,這麼點時間就撐不住了……”
“讓他休息吧,下次再來……”
李清閒心道,書院時間至少過了半年,有本事你們試試……
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過了許久,李清閒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原處。
拿出命盤一看,時間過了一天。
自己應該是睡了一天。
李清閒回憶天髓書院的過程,念入命府,仔細查看,卻看不到那滴天髓在何處,隨後搖搖頭,離開命府。
又進靈臺一看。
萬眼凝視,又徐徐消散。
李清閒只得修煉《神霄法》,好消息是,藏在自己神池金液的黃金大漢,少了一個。
壞消息是,鳥鳥上升的五氣中,詭氣與魔神偉力,更加粗壯,與自己的力量融爲一體。
李清閒面無表情離開。
破罐子破摔,愛咋咋地。
走出屋子,詢問了一下這一天的變化。
下山區的裡其他地方,其實有活人。
一共四十七個,個個九福齊天,全身詭變,行動困難。
今天早上,只剩三十六個,一晚上,十一個人昇仙,有人親眼看到他們化光飛到上山區,看來是進了昇仙樹。
“昇仙樹……幫我找髒乞丐。”
不多時,髒乞丐前來,還是和初見一樣,頭下是圓滾滾的大白身子,宛若白蛆,兩臂如樹幹,兩手如樹根。
全身上下只有一張臉像人。
“小老兒見過葉司正。”髒乞丐面帶微笑。
李清閒上下打量,明明九福在身,卻能活到現在。
之前找人調查過,髒乞丐是所有活着的鎮民中,最早進鎮的,甚至被懷疑過是建鎮者,但被他否認。
李清閒倒上一杯茶,道:“老先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想知道如何解這詭鎮之詭。”
髒乞丐嘿嘿一笑,小心翼翼一口一口喝光茶,滿意地眯起眼,緩緩道:“老先生我啊,雖然喜歡吹牛,但有些事情,不能說不知道,只能說不全知道。我真要是知道如何解詭,一定會被全鎮人捧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