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默默看着六個落湯雞。
“這幾個人挺可惜的，努力這麼久，明明已經進命湖，卻這麼快出來，比沒進去還難受。”
“這次考覈真嚴厲啊。”
“趙青川看着柔柔弱弱，內心真剛強。”
“這樣也好，起碼公平。”
衆多考生還以爲是趙青川主持命湖考試，紛紛稱讚。
趙青川與其他四位考官微笑不語。
天勢大殿中，五位長老緊緊盯着命湖鏡。
時間慢慢推移，一個時辰後，又有四個考生被衝出命湖。
待到傍晚，命湖中只剩十五個人。
五位長老輕輕搖頭。
胡敬天伸手指向命湖鏡，就見除了李清閒與段天機所在的畫面依舊保持高速變化，其餘所有人的畫面，都在減緩。
最慢之人經歷的時間，只是正常的十倍。
“那個聶九命，也是個憊懶的傢伙。”
“他本就未專精勢局，人各有志。”
“除了李清閒與段天機，其餘人多多少少都差了一些，逐出命湖，有些可惜，留在命湖吧，跟那兩人一比，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李清閒明明已經極其認真學完三樓的所有課程，進入第二輪後，只是休息了一陣，而後和第一輪一模一樣，仍然無比認真。”
“關鍵他即便再次學習，也能學到東西。那段天機的收穫，明顯不如他。”
“說來也怪，段天機的天賦各方面都強於李清閒，爲何會在這方面不如？”
“我個人感覺，李清閒的腦子活，段天機跟別人比也算極佳，但跟李清閒比，好像沒那麼有靈性。”
“對，就是這種感覺。李清閒這小子，真敢想敢說敢做，你們想想他的事蹟，段天機絕對做不出來。”
“岡鋒先生的好兒子啊，無畏無懼，方能靈性十足。段天機……若在天勢宗，或許能更進一步，但在天命宗，卻被限制太多。”
“天命宗一邊滿口大仁大義，代天立命，另一邊又蠅營狗苟藏污納垢，段天機又是個至誠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不受影響？”
“是啊，換成我，我也糊塗，我心裡也都是爭鬥與撕裂。”
“你們說，兩人誰先點亮第四命湖？”
“李清閒。”
衆人齊聲道。
五位長老望向李清閒。
一輪，兩輪，三輪……
在學習到第五輪的時候，李清閒頭頂第四命湖的兩顆透明珍珠同時由灰色轉爲湛藍，滴下兩滴晶瑩露珠，融入頭頂。
幾乎在不到一刻鐘後，段天機頭頂的第四命湖也點亮兩顆。
在學習到第九輪，李清閒頭頂第四命湖的第三顆珍珠點亮，滴下露珠。
隨後，九山環抱之中，第四命湖輕輕震盪。
無形的力量自第四命湖涌出，進入李清閒的身體之中。
李清閒成功點亮第四命湖。
五位考官輕輕點頭。
“勤學一道，看似簡單，但能這般快點亮完整的第四命湖，縱觀千年，實屬罕見。”
“他找了一個好老師，全解公找了一個好學生啊。”
不一會兒，第四命湖再次震動。
段天機成功點亮。
兩人全部點亮第四命湖後，其餘人才陸續點亮，有的點亮一顆珍珠，有的點亮兩顆，再無人點亮全部的三顆。
第二天中午。
五位長老相互看了看。
“可以了。”
命湖周邊，考生們和天勢宗弟子依舊與昨日一樣，或在聊天，或在讀書，或在交流命術。
突然，大地震盪。
所有人猛地擡頭，起身，四處張望。
原本湛藍的命湖，竟瞬間漆黑如墨。
湖水翻騰，一道道水浪託着湖裡最後的考生，送到岸邊。
李清閒睜開眼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又望向周圍。
衆人正議論紛紛，執法長老胡敬天的聲音響起。
“命湖有變，第三試終止，諸位請有序離開。此乃命湖偶爾出現的命湖翻騰，待由黑變藍後，方可平復。此次外門首席之比，待平復後再分勝負。雖然事出偶然，但責任在我天勢宗。因此，爲了補償諸位，命湖中的十五位考生待遇等同內門弟子。至於通過初試的四百考生，則視爲外門弟子。”
衆人陸續離開，回頭看看漆黑的命湖，紛紛嘆息。
李清閒也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倒黴。
本以爲通過此次命湖提升修爲，誰知道，鬧了這麼一出。
李清閒掃視其他考生，視線與段天機相遇。
兩人輕輕點頭，視線錯開。
待衆人離開，只留下空空的漆黑命湖。
命湖深處，十五個半透明的人影留在其中。
每個人的頭頂，都懸浮至少一個微型命湖，並至少點亮一顆珍珠。
其中一個半透明的人影與李清閒一模一樣，頭頂懸浮兩座微型命湖，一共點亮四顆珍珠。
天勢大殿。
五位長老看着命湖鏡。
命湖鏡中，保留十五個人影。
“外門首席大比，正式開始。”
“啓動勢局與法陣，繼續考驗。”
回到考生宿舍，衆考生紛紛安慰李清閒等十五人。
這十五人都學習多日，哪裡顧得上這些，各自回到自己宿舍，開始整理這些天所學所得。
李清閒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才梳理完成。
雖然完全記不得到底學了多久，但換算成正常時間，不會低於五年。
“在命湖之中，我學會了幾乎所有已知的勢局知識，學了所有基礎勢局、通用勢局和天勢宗大部分勢局，除了天勢宗的四大鎮派勢局。”
“這次命湖的收穫，太大了。論學習效果，幾乎相當於我在現實中學習十幾年。”
“我有神霄雷種，法力與修爲超乎尋常，但命術修煉的時間是短板。現在有了天髓書院加命湖，接下來晉升再無後顧之憂。既然這樣，要儘快育四相。”
李清閒思索一陣，走出宿舍。
於平過來道：“大人，一些考生準備舉辦一次宴會，幾乎所有考生都同意了，他們這幾天屢次來問，您看去不去？”
李清閒詢問一番，發現是外門弟子選拔的慣例，想了想，便道：“好，我也參加。”
當天晚上，四百考生與部分天勢宗弟子一起，在山門外的一處大酒樓，舉辦一場大型宴會。
酒樓之中，燈火通明，侍女歌姬宛如穿花蝴蝶，爲宴會增光添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