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章神之陣
第二天,鬼屋。
那輛紫色的摩托在這裡停下,摘下頭盔,露出熟美面容的月下了車。她看上去有些無奈,如果可以,鬼屋這種地方,她其實真的不是很想來。
然後,她拂過因爲頭盔而有些凌亂的血紅長髮,輕嘆一聲,也是走了進來。
鬼屋看上去跟平時沒什麼區別,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小小的店面空空蕩蕩,看不到幾個人影。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樣,牆壁上那些古怪咒文雖然依然存在,卻有些不同,這立馬引起了她的注意。
月看的出來,因爲昨晚那個頹廢男的出現,這些咒文有了必然的異動,不再是平時那種水墨般的墨黑色,而是像貼在四個方位的那幾張符咒一樣,血紅一片,變得十分刺眼、明顯,甚至還幾分詭異的。
對於這些咒文和符文的異動,月不是太放在心上,應該來說,在它們全然破碎和消逝以前,還不需要太過擔心。而讓她在意,或者說有些好奇的是,在這個小小的鬼屋裡面,竟然覆蓋了連神都有些忌諱的【神之陣】。
這不是很難看出來,這個時候,就在月的腳下,她每一步的前行都在地面上感應出絲絲的咒文,正是這些無以倫比更是無法想象的強大咒文才讓月發覺不對。
不不不,應該說,就像很多人一樣,她從沒有覺得腳下這些咒文有什麼不對,她認爲,腳下這些咒文應該與四周牆壁的那些咒文一樣,隨着時間的不停流逝而緩緩出現,留下該有的時間印記,可現在,她終究是意識到,平時並不在意在這些咒文,它們正是神之陣的一部分,換話句話,正是因爲現在這些排列的十分有規律,不再像之前雜亂無章的血色咒文,漸漸顯出真實面貌的咒文和圖騰讓月開始明白,這正是幾乎已經成爲傳說的神之陣。
的確,神之陣,像很多異能者一樣,月只是從從前‘技校’中的導師那兒聽說過,卻沒有真正見識過,實際上,神之陣幾乎已有數百年的時間沒有展現過,據說,這數百年以來,只有第一代的惡魔獵人成功的展現過這種強大到讓人一點脾氣都沒有的神之陣。
關於這點,月是深信不疑的,她對陣法有些造詣,更是到了可以掌控【青之陣】的地步,但這種【神之陣】她還是表示壓力很大。
她應該知道,神之陣不是想展現就可以展現的,它需要釋放者絕對強大的魔力的同時,它還需要釋放者的靈魂,換句話說,神之陣就是要以釋放者的靈魂作爲獨一無二的陣眼,只有這樣,神之陣纔會有可能完美的呈現。但其中的風險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利用自身的靈魂作爲陣眼,這不但需要過人的勇氣和自信,更多的還是對神之陣的熟悉與掌控。
這麼說吧,展現神之陣並不難,一般到達月這種地步,對青之陣有些造詣的異能者都可以展現神之陣,呃從理論來說是這樣的。
但事實卻並不是這樣,至今爲止,神之陣只有一代的惡魔獵人成功展現過,接下來的數百年裡,幾乎沒有被任何一個人類再次展現。
說起來,這也並不奇怪,要明白,沒有什麼人的靈魂可以有強悍到那種地步,不但可以強行改變到與神之陣一樣的頻率,並且還能使得兩者之間完美的融合起來……
上面也所說過了,每個人的靈魂波動看似相近去天差地別,每個人的靈魂波動更是固定不變的,一旦強行改變原有的靈魂波動,也就所謂的意外死亡。無論怎麼說,所謂的死亡,就是身體或者靈魂的波動產生了極限之外的變化,才最終導致生命的結局,需要指出的是,這種極限不會有太多的空間,如果代表死亡的極限波動是1的話,那麼,這種極限最多隻能不到1的一半,也就是百分之五十,通常來說,超過極限波動百分五十,就會出現靈魂和肉體分離的現象,也就是靈魂出竅,而這種現象如果不加剋制和阻止,必然是死亡的前兆。
這點毋庸置疑,而神之陣難以展現的原因就是在這裡,它需要靈魂,只有離開肉身的靈魂才能成爲陣眼,但靈魂的出竅換來的必然是身體的極限,也就是一種暈厥,這樣的話,失去了意識的身體,也就不能再繼續施展和控制魔力,在靈魂出竅的同時還能將靈魂與神之陣儘量的融合在一起。
實際上,如果沒有第三方出手幫忙的話,出竅的靈魂很難再次回到身體,也就是說,施展神之陣稍不注意,並會帶來理所當然的死亡。
這就是神之陣可怕的地方,就如同它所擁用的威力一樣,它可以讓釋放者輕易的死亡,但同時,成功呈現的神之陣,在它破碎以前,對手無法傷到釋放者,在神之陣的範圍以內,敵人所能斬殺的只是一個又一個的替身,事實上,釋放者的真身就是那個神之陣……
這樣的話,神之陣會被爲最強大的防禦之陣也不是沒有道理。
當時的邪惡法師就是這樣,在那樣極限的距離,老爺子任何一個微妙的動作,任何一次異常的魔力波動,他都可以感受的一清二楚,可當他以爲自己成功斬殺老爺子的時候,卻十分意外的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割破喉嚨的那個老人,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無傷大雅的替身……
邪惡法師很詫異,甚至可以說是震驚的,那個時候,他沒有感覺到老爺子半分的魔力波動,可就是那麼不可思議的,他斬殺的居然會是一個彷彿從一開始就是替身的老爺子。
邪惡法師還有很有自信的,在他那雙來自惡魔的眼睛面前,沒有靈魂的替身他可以看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這樣的話,他當時是很確信,自己將魔劍俱米加架在老爺子頸脖的時候,那個老人絕對不會是替身。
可現實讓他不得不承認,彷彿就在一瞬間之間,就在他將魔劍俱米加劃過老爺子頸脖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時間和機會的老爺子成功的展現了那個絕對不可能的替身……
當時,邪惡法師一下子就楞了,完全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但還算快,在他發現自己腳下那些原本可以忽視的普通咒文的時候,他終究是發現,因爲他的出現,從一開始這些看似沒有任何殺傷力更像一種亂碼的咒文開始迅速的拼湊、成形,沒過多久的時間,便是在邪惡法師斬殺老爺子之前早早的成形……
說起來老爺子自己也是很意外的,他原本還以爲自己要拿這條老命與邪惡法師血拼,可當他發現平時那些毫無意義的咒文重新組合的時候,他終究是明白,這個源自第一代惡魔獵人的神之陣,終究是因爲惡魔的出現而被瞬間激活。
這讓老爺子頓時覺得安心不少,這也就是爲什麼,在邪惡法師的面前,老爺子沒有一絲抗衡的跡象,而是還算反常並且輕易的讓邪惡法師將魔劍俱米加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老爺子很成功,依靠着神之陣縱使沒有使用一分魔力,他還是近乎不死再次出現,然後,終究是意識到自己走進了多麼可怕的陣法,當邪惡法師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他那種純正的魔力被迅速控制,就好像將體內那種咆哮的野獸被死死的束縛起來一樣,在那一瞬間,他竟然不能使用一絲魔力。
嗯,這也是神之陣可怕的另一個原因,特別是對於惡魔,出自第一代惡魔獵人的神之陣,他之所以研製這種陣法原本就是爲惡魔準備的,能夠束縛惡魔十分純正的魔力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樣的話,因爲魔力的被束縛,邪惡法師展現的魔紋迅速消退,與之同時,他手上的魔劍俱米加再也無法控制,最終是完全消逝。而這個時候,抓住機會的老爺子怎麼會放過,他當即將那把【驅魔師】所使用的那把聖器匕首死死的刺穿頹廢男的心臟,想要利用聖器徹底淨化這副被惡魔侵佔的肉身……
但結果並不怎麼樣,這副肉身雖然被聖器傷到,卻在沒有【驅魔經文】的幫助下並沒有產生全然的傷害,只是讓邪惡法師與肉身之間產生了強烈的相互排斥作用。
說起來,在這種時候,這種情況下,一時間無法與這副容器進入平和狀態的惡魔,驅魔師往往會抓住這個時機,使用他們信仰上帝的力量,利用絕對純潔的神力,去淨化這個被惡魔所佔據的人類。
但老爺子並不是驅魔師,就算他念出那些驅魔經文也沒有任何作用,只不過將這些文字讀上一遍,而不是像擁有絕對信仰的驅魔師一樣,將文字所擁有的力量完美的發揮出來,最終使得惡魔被驅逐,人類扭曲的靈魂被淨化。
這樣的話,還算蠻無奈的,在這個驅魔師幾乎絕跡的時代,老爺子即使用聖器刺穿了那個頹廢男的心臟,卻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邪惡法師並沒有被驅逐,只是受了點必要的傷勢。
然後,被惹惱的邪惡法師終究是發飆了,他也不管那麼多,即使在魔力被束縛的神之陣裡,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再次呼喚魔劍俱米加……
之後,也算兩敗俱傷,再被逼的使用骨劍的情況下,終究是展現紫色魔力的老爺子,他雖然勉強打退了邪惡法師,卻是現在這副重傷的情景,躺在那張木牀上,纏滿白色繃帶的身體打着點滴,四周還有一些必要的生命儀器。老爺子已經很剋制了,展現還只是紫色魔力,如果他展現更高階的魔力,可不會像現在這樣勉強的活着。
終究,來到老爺子臥室的月,她不由的調侃了一句,說他還不捨得死,明明被惡魔纏上卻還用這副勉強的姿態活着。
見月這麼說,躺在木牀上的老爺子給了她還算勉強的微笑,接下來就是坐了起來,拿起牀邊的那包香菸:“……讓你失望了,我好像還可以再活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