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是沒有機場的,最近的機場也要三個小時才能抵達。
中途,她沒有看見傅子琛,保鏢也不會和她透露半句。
“唐醫生,這是你的機票。下機後,會有人在機場接應你。”
來到機場後,保鏢把兩張機票交給了她,還幫她託運好行李,護送他們來到了登機口。
唐雄他們要遲點過來。
“一航,把關掉,我們要上機了。”洛然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這小子在車上睡了一個小時,醒來之後就拿走了她的在玩。
“媽媽,邁克進醫院了。”
小一航把遞給她,“你看!是我認識的一個護士姐姐和我說的,還給我拍了照片,哼!那個邁克每次都當我是小孩子,給我一顆糖要我去別的地方玩,以爲我不知道他想追我媽媽嗎?他那麼醜,我纔不喜歡他!”
邁克進醫院了?
洛然接過,看見一個渾身纏着繃帶的人躺在了病牀上,他的腳被高高的吊起來,就連腦袋上也全是繃帶。
如果不是小一航說,她真看不出這個是邁克。
昨天看見邁克的時候還好好的,他似乎是被傅子琛的保鏢給帶走了,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是傅子琛下手的?
“媽媽,旁邊這兩個胖胖的人是邁克的爸爸媽媽。護士姐姐說,邁克的爸爸把邁克給罵了一頓,說他是個混蛋,得罪了一個叔叔,然後他爸爸就不能當鎮長了。”
一隻小麥色的小手忽然探進了視線裡,指着照片的角落說道。
洛然低下頭,看見兒子極力踮起腳尖給她解釋。
她心痛,蹲下身讓小一航能看見。
“媽媽,是不是當上鎮長就能做好多事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幫媽媽了?”小一航眼神清澈的看她。
這孩子整天在外面玩,皮膚曬得有點黑,讓他的五官看起來更加成熟。
因爲……她在小鎮上無權無勢,小一航也不是法國人,當地的學校不讓小一航去上學,有幾個好心的老師把小一航帶進了教室裡,私下教他識字。
但畢竟不是學生,小一航不能天天去上課,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和雪球玩。
這些都是她欠兒子的。
“媽媽不需要一航幫忙。等媽媽回國了,就讓一航去上學。如果一航能考一百分回來,媽媽就高興了。”她摟着兒子。
“哦。”小一航點頭,略有所思。
直到上機後,她還是沒有看見傅子琛。
經過了三個多小時的航程,他們順利抵達,只是目的地是京城,而不是她熟悉的江城。
這樣也好,傅家在江城,她真不想和傅家的人見面。
和保鏢說的一樣,外面早就有人在等她,是一個助理打扮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鏡很嚴肅的樣子。
這個助理,她不認識,應該是新來的人。
真是奇怪了,秦肆呢?傅子琛身邊的老人呢?
“唐醫生,爲了方便你照顧總裁,我在總裁的公寓旁邊幫你安排了另一間公寓。總裁不喜歡打擾,沒有吩咐,還請你不要隨意進去。”助理瞥視他,“上回有人未經總裁的同意,私自進入了公寓,被總裁辭退後,全城都沒有人敢錄用他。我希望唐醫生不會是第二個。”
警告!"chi luo"裸的警告!
“我明白。”洛然平靜頷首。
傅子琛以前的性格也是這樣。
上車後,助理把她帶到了傅子琛旗下的“天下一品”公寓區,這是全城最高級的公寓區,是兩年前才建成的,她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助理帶着她參觀了公寓,這裡的裝修很豪華,佔地面積很大,小一航可以帶着雪球在公寓裡隨意的奔跑。
“媽媽,這裡雖然很漂亮,但我還是喜歡後山的草地,雪球也喜歡那裡。”
小一航很快就玩膩了,抱着雪球躺在沙發上看她。
“早點去洗澡,媽媽明天帶你去看學校。”
洛然只有對着兒子的時候才能這麼安心。這三年來,在國外孤苦無依,孩子早就成了她的命。
助理臨走前告訴她,傅子琛還有公事要處理,回國前會通知她。
“唐醫生,總裁說,你上次伺候得很好,這是給你的。”助理拿出了一張十萬的支票。
伺候?洛然下意識的想起幫傅子琛治病,但轉念一想,這個“伺候”的意思,應該是指傅子琛在車子裡把她渾身摸了一遍,她卻絲毫不反抗的事吧?
這男人真會一語雙關!
“好的,謝謝。”
洛然把錢收下。
她早就習慣傅子琛的撫摸了,自然不會做出一些無謂的反抗。
一航上學還要錢,傅子琛給她,她爲什麼不要?這也算是爸爸給兒子上學用的錢。
助理交代好瑣碎事就走了。
小一航在大廳裡耍賴了許久,被洛然輕斥了幾句,一溜煙似的跑去浴室了,雪球興奮的跟上去。
休息一晚後,她帶着小一航出去找學校。
小一航才三歲,正好是上幼兒園的年紀,但是,京城的幼兒園早就開學了,想插班就得交贊助費,學費和書本費加起來也是一筆大數額。
洛然回家算了一筆,傅子琛給的十萬根本不夠用。
“媽媽,我在家裡也可以學習!我剛纔在學校經過課室的時候,看見那些小朋友還在學abc,英語單詞都不會說。我都可以用英文和鄰居說話了。”小一航哼了哼。
他從小在法國長大,當然會說英文了,法國也會一些。
“你只會說,不會寫,也不會認字。”洛然推了推他的腦袋,讓他不要這麼得意。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上學!”
小一航扔掉手裡的枕頭,鼓着腮幫子跑回了房間裡。
雪球“汪汪汪”的跟上他。
洛然獨自坐在空曠的大廳裡,看着手裡的計算機,心裡隱隱作痛。
她知道,一航不是不喜歡上學,是怕她太累。
這孩子,從小就沒有爸爸在身邊,太懂事,也太讓人心痛了。
不管怎麼說,她還是把全部積蓄拿出來,再加上傅子琛的十萬塊,總算交齊了學費。
週一那天,小一航準時去上學。
“媽媽,我很快就回家的。”
小一航揹着書包,站在校車前面不停的看着她,眼巴巴的模樣好像要哭了。
“去吧,媽媽就在家裡等你回來,要乖乖聽話。”
洛然深吸一口氣,蹲下身整理好他的頭髮,指背不留痕跡地抹掉了他溫熱的眼淚。
“恩!”小一航紅着鼻子點頭,在老師的催促下三步一回頭的上了校車。
她和雪球在等到校車走了纔回公寓,中途會經過傅子琛的公寓。
從外面望去,公寓裡有一個很大的花園,裡面花草茂盛,想來是經常有人整理的。
公寓的外牆裝修非常豪華,望向窗戶,裡面黑漆漆的。
“快一個星期,子琛還沒有回來,他的頭痛沒有發作吧?”
洛然在門外駐足一陣,領着雪球回去。
傅子琛身邊有這麼多人,她不用太擔心。
給雪球餵了飯後,她開始整理資料,打算在京城發展屬於自己的事業。
助理跟她說過,除非是傅子琛特別要求,其餘的時間,她可以自由分配。
小一航上學還需要一大筆錢,她得努力賺錢。
傅子琛還沒有想起她是誰,她也不想問他要錢。
“汪汪汪!”
晚上十一點多,小一航睡了之後,她正要過去整理資料,忽然,雪球對着公寓外面不停的大叫。
“雪球,你怎麼了?你平時不會這麼兇的。”
洛然走過去。一航纔剛剛睡了,雪球會把他吵醒的。
“汪汪。”
雪球收下了聲音,拉聳的耳朵對着公寓外面晃了腦袋。
洛然望過去,錯愕的發現對面的公寓二樓居然亮起了燈,在黑夜中尤爲顯眼!
子琛回來了?
“雪球,你在家看着!”
洛然穿上拖鞋,冒着迎面而來的微涼晚風跑向對面的公寓。
這棟公寓是傅子琛的,助理說過,除了傅子琛之外,沒有人可以肆意進入公寓。
不是說過回國之前會通知她嗎?爲什麼一聲不吭的回來了?難道是出事了!?
“門是開着的?”
洛然輕易穿過了花園,擡手要按門鈴,卻發現門居然是開着的,露出了一條手指粗小的門縫。
按照傅子琛的性格,他是不可能不關門的,很可能真的出事了!
“子琛,你在哪?”
洛然豁然走進了公寓裡,放眼望去,大廳裡黑漆漆的,隱約只能看見沙發和桌子等大型傢俱的影子。
忽地,大廳深處傳來了聲音,像是有重物摔倒了。
“子琛!”
洛然拽着手裡的汗水趕緊跑過去。
在法國的時候,子琛好像已經昏過去兩次了,這到底是什麼後遺症?要是經常發作,不是要把人給硬生生的折磨死嗎?
“是樓梯?”
因爲這裡太黑了,加上她跑得很快,腳趾頭一下子撞上了硬物,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道樓梯。
這樣說來,聲音是從二樓傳來的。
洛然摸黑上了二樓,扭頭就看見走廊上的某間房間裡,射出了一道淡金色的明亮燈光。
“子琛,你是不是在房間裡?”
她一邊走近,一邊詢問。
房間裡只有燈光,沒有迴應,四周寂靜得詭異。
洛然來到了房門前,亮光落入眼睛裡,視野忽然明亮。
房間裡的裝飾很簡單,白色的牆壁,天花板上掛着一盞美輪美奐的水晶燈,很漂亮。
除了這一盞水晶燈之外,房間裡可以說是沒有任何裝飾,簡單清冷卻讓人感到渾身不自在,這正是傅子琛的風格!
“是不是又出去了?”
洛然站在了房門口,沒有再往前一步。
想起樓下沒有關好的門,她猜想是傅子琛匆忙回來了公寓一趟,又外出了。
她轉身要走,扭頭之際,房間裡傳來了腳步聲!
洛然回頭望去,視線定格在大牀一旁的小通道里。
這條通道應該是通往浴室的,很多公寓都有這樣的設計。
安靜的房間裡響起了“噠、噠、噠”的腳步聲,就像拖鞋踩在積水上時的冷冽,凍結着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