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唐恬站在了唐雄的墓前,審視着她。
“我什麼都沒做過,消防員說,那只是一場意外。”洛然掃了唐恬一眼,把注意力放在了墓碑上。
也許是太久沒有過來了,唐雄和唐母的墓碑上沾上了灰塵,還有枯葉停在了上面。
洛然走過去,想把上面的枯葉拂掉,卻不慎踩到到一根樹枝,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洛然不由地低頭看了眼,擡頭見,面前的墓碑上詭異的閃過一道暗影。
暗影的速度很快,像是疾風般飛快的閃過。
“什麼東西?”
洛然下意識的後退,望向了保鏢。
保鏢站在她身後不遠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察覺到那一閃而過的異樣。
難道是她的錯覺嗎?
“你說是意外,爲什麼當年只有你一個人沒事?”
唐恬驟然朝她逼近,眼裡的憤怒席捲而來。
洛然後退一步,並不喜歡唐恬湊過來,“我當時只是剛好出去散步。”
“我不相信!”
唐恬再度靠過來,視線狠辣的往洛然身後看了眼。
她身後有什麼?
由於距離很近,洛然發現了唐恬的異樣,扭頭要望過去。
“唐洛然,你去死吧!”
正當她半側着身子時,唐恬毫無先兆的伸手把她推倒。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就連站在旁邊的保鏢都沒有反應過來!
往地上摔去的時候,洛然的視線發生了改變,望見了在距離十來米左右的小山坡上趴着一個人。
那個人手裡拿着一把黑色的槍,槍頭對準了她。
唐恬找人暗殺她?!
“夫人,小心!”
保鏢這才發現異常,可他壓根趕不及救她。
洛然也只能順着唐恬的力度摔倒在地上,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但她沒有時間調養,趕緊往旁邊翻了個身,正巧看見埋伏在小山坡上的人蹲起了身子,瞄準她。
她躲不開了!
洛然瞪大了眼睛,腦袋一片空白。
“趴下!”
就在殺手開槍的那一瞬間,洛然背後貿然傳來一聲低吼,緊接着,一道強悍的壓力把她推倒在地上,撞進了一堵溫熱的胸膛裡。
她的視線被矇住,什麼都看不見,耳邊傳來了唐恬的尖叫,和保鏢的怒喝。
“差一點就趕不上了。”
她似乎在地上滾了幾個圈,伴隨着男人的低呼,壓在身上的重力被卸掉了。
“好痛。
”
洛然吃痛的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蔚藍色的天空,扭過頭,她看見了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躺在她身旁,平坦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
見她望過來,冷蕭邪肆的笑着,“女人,你的房租我還了。”
他說着,側着身子,撐着腦袋,頗有興趣的看着她。
把臉洗乾淨後,冷蕭的臉出奇的英俊,和他昨天髒兮兮的模樣完全不同,洛然愣了一下才認出來。
“是你?”
洛然對於冷蕭的突然出現感到意外,原以爲冷蕭只是一個路人,再也不會出現。
卻不料,在生死關頭,是冷蕭救了她。
洛然從地上坐起來,胳膊那兒頓時感到了一股炙熱的痛楚。
她低頭一看,胳膊被子彈一擦而過,滲出了血。
如果冷蕭再慢一步,她就會被射穿心臟!
真是太危險!
“總裁你過來了,夫人受傷了!”
保鏢激動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傅子琛過來了?洛然趕緊回過頭。
她的大動作引起了冷蕭的不滿,這個女人連一句謝謝都沒有。
冷蕭蹙着眉往洛然看着的方向望過去,只見數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從墓地的小道上快步走來。
走在最前頭的男人五官冷峻,瞥視而來的眼神間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物!
“子琛,你怎麼過來了?”洛然站起身,往傅子琛那邊走去。
冷蕭仍舊坐在地上,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洛然雪白的長腿一步步走向傅子琛,最後緊挨在一起。
冷蕭擡頭一看,傅子琛把洛然抱入了懷中,兩人的舉止很親密。
“把她押回去。”
傅子琛冷眼望向被保鏢擒住的唐恬,黑色瞳孔裡泛着駭人的冷光!
“子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洛然被傅子琛扶着,蹙着柳眉望向了唐恬那邊。
哪怕是被保鏢壓着住雙手,唐恬仍舊狠狠的瞪着她,五官在憤怒之中扭曲了起來。
“放開我!唐洛然本來就該死,如果不是你,爸爸媽媽也不會死!我要你用死來祭拜爸爸媽媽!”
“安靜點!”
抓着唐恬的保鏢厲聲低喝,把唐恬硬是給帶走,免得她在這裡吵吵鬧鬧的。
“先把你的傷口處理好。”
傅子琛看見她肩膀上的傷口,臉色更加難看。
臨走前,他望向了坐在地上看着他們的冷蕭,幽暗的眸色沉了沉。
冷蕭也在看着他,目及他抱着洛然的動作,隨即想起了洛然已婚的事。
想來這個男人就她的老公,似乎比想象中要難對付。
“總裁,抓到那個伏擊手了,我們馬上把他帶回去,一定會從他嘴裡審問出唐一閏的下落。”
保鏢走過來,嚴正的跟傅子琛說道。
“恩,把現場清理乾淨。”
傅子琛的視線從冷蕭身上一掃而過,帶着洛然離開。
把現場清理乾淨,也包括冷蕭嗎?洛然疑惑的望向傅子琛繃緊的臉,沒能看穿他的心思。
保鏢在外面備好了車子,他們很快就去到了醫院。
經過醫生的檢查,洛然只是擦傷了,把傷口包紮好就行了。
“子琛,你是說唐恬把葉氏的文件都給了唐一閏嗎?”洛然坐在牀邊上,意外的看着傅子琛。
“的確是這樣,葉銘調查文件的去向,找到了唐一閏的下落。”
傅子琛扶着她坐好,目光流連在她的傷口上,溢出了心痛。
洛然倒也沒發現他的視線,追問道,“唐恬知道唐一閏行蹤曝光,無路可走之下,乾脆對我下手?”
“這個念頭,她想也不該想!”
傅子琛俊臉沉黑,“律師那邊都安排好了,唐恬這輩子都別想出來!”
洛然沉默,不由地想起了唐雄兩夫妻。
儘管,她也打算把唐恬送去監獄裡,但心裡總有些對不起唐雄他們。
要不是唐雄收養了她,她也沒有今天,可是她非但沒有好好的侍奉唐雄他們終老,還有把唐家唯一的血脈毀掉。
若是唐雄沒有死,恐怕也會怨她毒辣。
“洛然,別想了,好好休息吧,這些事情讓我來解決。”傅子琛看見她的神色不佳,扶着她躺下,交代了幾句才走。
洛然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思沉下。
唐恬的事情就這樣解決了?葉家那邊會罷休嗎?
洛然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休息。
她在這裡瞎想也得不到任何結果,還不如好好休息,等到恢復過來再去了解這件事。
意識很快的陷入昏暗,等到洛然醒來時,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了。
她從牀上撐起身,沒看見任何人,窗外的天色也昏暗下來了。
“傅夫人,你醒了?外面有一位先生在等你。”
護士捧着乾淨的毛巾進來,看見她醒了,臉上揚起了微笑。
“誰找我?”
洛然剛醒來,思緒有些不清楚。想了想才記得在墓地的事情。
“那位先生說你的救命恩人,但是傅總交代了在你休息時間不能讓任何人進來,我們就讓那位先生在外面等着了。”護士說道。
“我出去看看。”
洛然掀開被子,穿上拖鞋。
按照護士的話,她去到不遠處的走廊上,卻沒看見有人。
左右張望一番,她在陽臺那兒看見了一道影子,在夕陽下被拉得很長。
洛然走過去,看見了冷蕭斜靠在護欄上,手裡還拿着一根香菸,出神的望着遠處的風景,就連香菸快要燃盡了,他也沒有察覺。
“是你找我嗎?”
洛然出聲打破了沉默。
護士說她的救命恩人過來找她,說的應該就是冷蕭了。
冷蕭在墓地裡救了她。
“你醒了,傷口沒事吧?”冷蕭望過來,夕陽所形成的剪影落在了他臉上,模糊了他眼神。
在墓地裡沒有看清楚,如今仔細一看,冷蕭的長相絲毫不比傅子琛的遜色,只是他的眼神太過不羈,讓人觸摸不透。
“還好。”
洛然搓了搓肩膀,陽臺這兒有些太冷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她和冷蕭只是萍水相逢,冷蕭卻能及時趕到墓地救她。
想來,冷蕭應該是從診所開始,一直跟在她背後。
“我過來找你,是想問清楚把你帶走的那個男人是誰?”冷蕭走過來,高大的身軀正好擋住了吹過來的風。
洛然輕蹙眉,從冷蕭身上嗅到了菸草的味道。
這股味道並不難聞,但她不喜歡。
“他是我丈夫,你有什麼事嗎?”洛然冷眼看着他。
冷蕭蹙了一下眉,彎腰湊近她,看着她的水眸裡倒影出自己的臉。
凝神半息後,冷蕭吐出一句話,“你這女人真無情,別忘了,我們曾經同處一室,你還讓我脫衣服了。”
“我是幫你治療。”洛然反駁,想不到冷蕭這麼無賴。
“這我可管不着,反正是你讓我脫衣服的。”冷蕭挑眉,昂着腦袋看她,“你現在醫院休息幾天吧,我遲點會過來找你。”
冷蕭把菸頭掐滅,邁步從她身旁越過,突又轉身望向她,“對了,你那個丈夫我不喜歡,竟然把我攔在外面這麼久。”
他說完,轉身就走。
洛然站在原地看他,完全想不通冷蕭想幹什麼,難道就是爲了告訴她,他不喜歡傅子琛嗎?
可是,他們兩夫妻的事情跟冷蕭有什麼關係?
洛然帶着疑惑回到了病房裡,意外的看見她的病牀上坐着一個人。
“唐洛然,你終於捨得回來了?剛走了一個男醫生,你又招惹了一個亂七八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