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醫生,你快過去啊!”
宋之書又在催促她了。
“好的,你幫我叫保姆過來看着小涵吧。”
洛然收回心思,把小涵放在了沙發上。
小丫頭懵懂的看着她,見她要出去,小丫頭“哇”的一聲就哭了。
“好了,寶寶別哭了,宋叔叔帶你去找爸爸。”
宋之書看了眼洛然離開的背影,抱着小涵去到了房間裡。
推開門,一陣淡淡的血腥味飄進了鼻子裡,就連窗簾也被拉上了,昏暗籠罩了視野。
宋之書輕蹙着眉,一邊安慰着還在大哭的小涵,視線望向了大牀。
可以看見牀上的被子是隆起來,傅子琛就躺在牀上,雙手壓着被子,不時能聽見他的咳嗽。
每一次都彷彿揪緊了心脈。
“她出去了?”
也許是聽見了開門聲,傅子琛擡了擡頭,聲音裡幾乎沒有力氣。
“出去了,但唐醫生不相信我,我找了個藉口騙她。”宋之書走近大牀,映入眼簾的是傅子琛灰白的臉,他的脣瓣已經成了硃紅色。
他半垂着眼簾,俊逸的模樣帶着虛弱。
“我的情況怎麼樣了?”傅子琛眼簾輕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看上去很冷漠,也很脆弱。
“我給你輸了血清,暫時沒有再惡化。”宋之書坐在了大牀一旁的椅子上。
小涵看見爸爸,賣力的揮動着小手小腳想過去。
但宋之書不允許她過去,以傅子琛現在的精力根本沒法照顧小涵。
“讓寶寶過來。”
傅子琛從牀上起來,被子滑下,露出了他衣服上的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宋之書加重了蹙眉的力度,“根據我的推斷,唐一閏應該是把一種毒素注入了你的體內,這種毒素導致你血液循環紊亂。它不會引起你舊病復發,但嚴重的話,你會不停的咳血,最後休克。”
宋之書把小涵放在牀上,順便留意着傅子琛的臉色。
他剛過來就看見傅子琛在陽臺那兒咳血,趕緊給傅子琛輸了血清,情況纔得到控制。
但他還不知道唐一閏給傅子琛注射的毒素是什麼,如果不盡快查出具體的毒素,對傅子琛的危害很大。
“嗚。”
小涵坐在了牀上,看見了傅子琛衣服上的血,皺着小臉不肯過去。
“寶寶不喜歡爸爸了?”
傅子琛伸出手揉了揉小涵的小腦袋,連笑容也變的無力,“要是媽媽看見了,該被嚇到了。”
傅子琛放下手,神色裡染着這一抹疲倦。
“子琛,我給你抽血,從血液裡應該可以檢查得出你中了什麼毒。”
宋之書留意着傅子琛的臉色。
“嗯。”傅子琛靠坐在牀頭上,灰白的臉看似了無生氣。
宋之書不多說,把小涵抱到了椅子上,確定她不會亂跑後,從藥包裡取出了針筒。
他掀開了傅子琛的衣袖子,在手臂上看見了一個細小的傷口,正是針孔。
這是唐一閏刺在傅子琛身上的。
“這種毒素應該是唐一閏一早就準備好的。”宋之書處理着手上的動作,一邊跟傅子琛說着,“唐一閏對你真是恨之入骨,不僅在安排了炸藥,還對你下毒。”
“他說,是我生父害死了他父親,他蟄伏了二十多年就是爲了找我報仇。”
傅子琛望着天花板,眼神逐漸沉下。
他此刻最在意的,不是中了毒,而是該怎麼和洛然說?
這種毒,還沒找到解決的辦法,過早的告訴洛然只會嚇到她。
“好了,等血清輸完了,你差不多可以起來了。”
宋之書把傅子琛的血收好,回頭抱着小涵去到一旁玩。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後,傅子琛嘗試着從牀上起來,除了失血過多的頭暈外,他並沒有其他情況。
“幫我看着寶寶,我去換身衣服。”
傅子琛望向宋之書,臉色還是不太好。
“你過去吧,我的公寓裡有很多藥,唐醫生沒這麼快找到的。”
宋之書點頭。
傅子琛不再多說,去到了浴室裡,換好衣服後,他讓保姆準備了熱水。
傅子琛喝了幾口臉色纔好轉過來。
期間,宋之書接了幾個電話,都是洛然打過來的,她找不到那瓶藥在哪。
看見傅子琛恢復得差不了,宋之書才把準確的位置告訴洛然。
“她很快回來了。”
掛了電話後,宋之書和傅子琛說道,“爲了避免她會看見你的情況,我在醫院裡給你安排了房間,你喜歡的話可以去住幾天。”
“好。”
傅子琛坐在沙發上,單手撐着腦袋。
他抿下薄脣在思考着,尚帶幾絲慘白的俊臉透着一股禁慾氣質。
小涵坐在他的大腿上笨拙的玩着小玩具,不時擡頭跟傅子琛對視幾眼,很快又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
傅子琛撫摸着小涵的腦袋,這孩子長大了些,眼睛和洛然越來越像了。
“之書,收拾東西,現在去醫院。”
忽地,傅子琛站起來。
“你不用跟唐醫生說一聲嗎?”宋之書詫異的跟着他,站起身。
“不用了,我會跟保姆交代。”傅子琛面容沉着,低頭望向了眼巴巴看着他的小涵。
他伸手摸着小涵的臉蛋,“寶寶,爸爸要出去幾天,你乖乖的在家裡陪着媽媽,哥哥很快從學校回來和你玩。”
傅子琛說着,抱起小涵親了口,又帶着她會房間裡,哄她睡覺。
宋之書看着傅子琛的背影,無奈嘆息。
說到底,傅子琛也只是不想讓洛然擔心而已。
等到傅子琛哄了小涵睡覺後,把保姆叫了過來,交代幾句才離開。
過了十來分鐘後,洛然纔回到了公寓裡。
“子琛和宋醫生都走了?”
洛然挽着包包,有些反應不過來。
宋之書不是跟她說,這些藥對傅子琛的病情跟重要的嗎?傅子琛藥也沒吃,怎麼就走了?
這不合邏輯。
“對的,夫人,先生他們剛走。先生臨走前還哄了小姐睡覺。”
保姆說道,還帶她過去看了小涵。
洛然看着小涵可愛的睡臉,心想傅子琛的情況應該沒有大礙了,他還能照顧孩子。
“你先去忙吧,我給他打個電話。”
洛然讓保姆離開,回到房間裡給傅子琛打電話。
也許是錯覺,她在房間裡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但這股味道很快就消失,好像是她的錯覺。
“洛然,你回來了?”
正巧,傅子琛接了電話,低沉如故的嗓音讓洛然回過了神,順勢忽略掉這些小事。
“子琛,你怎麼不等我回來就走了?”
洛然始終覺得很奇怪,這不像是傅子琛的作風。
“沒什麼,葉銘方纔給我打了電話,我去處理一下。”傅子琛的聲音聽上去沒有任何異常。
“那好,你把事情處理好了,給我打個電話。”洛然聽見他在忙,似乎沒有大礙,聊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宋之書還在他身邊,目前的情況還是可以控制的。
洛然收拾好東西,眼見着小一航快放學了,她也不方便外出,就下樓幫保姆準備晚飯。
“夫人,我方纔去二樓看小姐,經過你房間的時候,聽見在響。”
保姆走進廚房裡,來到她身旁,說道。
“是嗎?我過去看看。”
洛然把剛洗好的菜交給保姆,回到房間裡果然聽見了的聲音。
可能是傅子琛忙完了,過來找她。
洛然想着,不由加快了腳步,拿起一看,是一條短信。
“冷蕭?”
她認出這個號碼就是冷蕭的。
他怎麼又找她了?
“按照這個地址過來。”
冷蕭的短信寫着這麼一句話,後面還有一個地址。
大概的位置是京城市中心的酒吧街。
冷蕭要她去酒吧?
洛然看了一下,把放下。她和冷蕭根本不熟,爲什麼要過去?
她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又去到了廚房裡和保姆一把晚飯準備好。
小一航在四點多就放學了,馬上跑過去找妹妹玩。
吃了晚飯後,洛然陪着他們看電視,等到九點多,傅子琛才把電話給她。
“洛然,你先睡吧,我今晚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傅子琛說道。
“你要注意休息。”
洛然看了一下時間,心裡的疑惑加重了。
下午的時候,宋之書一臉嚴肅的跟她說,傅子琛的舊病復發了,可是沒過多久,傅子琛又正常的外出處理事情了。
他像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到底是宋之書在說謊,還是傅子琛在強撐?
“我知道了,之書會在旁邊看着。唐恬這些天就會被處決了。”傅子琛依舊是一副很平靜的模樣。
“好的。”
聊了幾句後,洛然帶着疑惑把通話掛斷,總是覺得很有可疑。
“嗚嗚。”
小涵趁着她發呆的時候,爬到了她身上,把一個紅色的毛公仔放在了她的胸口上,還用小手壓了壓。
“寶寶,你怎麼了?”
洛然回過神,溫柔的看着身上的小寶貝。
瞧見小涵的舉動後,洛然愣住了。因爲毛公仔的是紅色,乍眼一看,她胸前好像有一大灘血。
小涵這個舉動,是無意的嗎?
洛然放下了要把小涵抱開的手,看着她笨拙的調整毛公仔的位置。弄了好一陣後,小涵終於滿意的放下小手,對着她嘟了嘟水嫩的小嘴,好像在說話。
“一航,你過來看一下妹妹在說什麼。”
洛然聽不懂小嬰兒的話,把正在一旁看電視的小一航叫過來。
小一航時常和妹妹一起玩,他能看明白小涵的意思。
小一航跑過來看了看,恍然的咧嘴笑起來,“媽媽,妹妹說爸爸胸前也有這麼一隻毛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