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然循聲望過去,看見副局長正和一個警員在一旁的走廊上聊着。
走廊那邊擺放着一盤高大的盤栽,擋住了副局長,她只能聽見副局長凝重的說道。
“這不是一件小事,你記住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葉家也沒說要把顧恬放出來,只是讓我們在監獄裡照顧着點,不算是違背了傅總的意思,我們收了錢……”
副局長剛說到這裡,貿然望了過來,發現洛然就站在那兒看着他們。
“傅夫人?!”副局長頓時臉色發青,趕緊讓身旁的人離開,硬是擠出笑容走了過來,“傅夫人,你怎麼又回來了?”
副局長說話時,不停地留意着洛然的臉色。
要是剛纔的話被洛然聽見了,他不僅要丟了這個職位,還會得罪傅子琛!
“副局長,我是想進來借一包紙巾的,但是副局長似乎不太方便。”洛然說着,望向了副局長身後。
距離有些遠,她無法把副局長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但是隱約也能聽見“葉家”和“顧恬”的字眼。
難道是葉家暗中收買了副局長,讓副局長瞞着傅子琛把唐恬給放了?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事,那副局長的膽子還真是挺大的!
“原來是這麼一件小事。”
副局長鬆了口氣,給洛然把東西拿過來,又送她出去,幫忙把車子整理好,站在一旁看着洛然離開。
車子剛離開警察局,洛然藉着後視鏡往後望去,看見了副局長鬆了一口氣。
這個表情很可疑,看來副局長的確有事情瞞着她。
洛然去到了一級醫院,約見了交接的醫生,把事情處理好後,她打電話給傅子琛,要他注意副局長。
“嘟嘟……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
客服小姐說道。
“子琛在開會嗎?”
洛然把放下,又打了電話給葉銘,向葉銘詢問這件事。
“夫人,總裁的確在開會。”葉銘張口就認同了她的猜測。
洛然也只好把副局長的事情告訴葉銘,葉銘說他會處理好。
“好的,你去忙吧。”
洛然聊幾句,把通話掛斷。忽地,她蹙下了眉。
不對勁呀,葉銘說傅子琛在開會,他的語氣怎麼這麼急?似乎在掩飾着什麼。
再說了,傅子琛去出差時沒有讓葉銘一起過去,葉銘不是應該打個電話給傅子琛確認的嗎?
“唐醫生,麻煩你過來一下。”
交接的醫生走到她身旁,要跟她再次覈對病人的情況。
洛然只好暫時把收好。
傍晚五點多,洛然把事情處理好,上車後,她又給傅子琛打電話,越發覺得不對勁。
自從宋之書說傅子琛舊病復發後,她就沒有跟傅子琛獨處過,也無法驗證傅子琛是否真的身體不舒服。
她最擔心的是傅子琛刻意隱瞞她。
很快,電話被接聽了,她不等傅子琛說話,張口就問,“子琛,你在哪裡出差?診所這幾天休息,我過去陪你吧。”
“……”
傅子琛沒有隨即回覆她,低沉有序的呼吸聲落入了耳中,讓她不由地繃緊了神經。
“讓保姆看着一航他們,你過來吧,我正好有些事跟你說。”
數秒後,傅子琛平靜的說道。
“好,你把地址給我,我今晚收拾好東西就過來了。”洛然應得很快。
“恩。”
傅子琛嗓音微沉,把事情交代好後,掛了電話。
洛然當晚回到家裡,簡單的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就出發了。
她的目的地是江城。
時隔多年後,她又回到了這裡,傅子琛出差的地方也是在江城。
“夫人,請上車。”
洛然從機場裡出來,還沒有好好看清楚江城這些年的變化,身旁就走來了一個穿着西裝的男子。
他自稱是傅子琛安排過來的司機,專門在這裡等她。
“子琛在哪裡?”
洛然上了車,跟司機問道。
“夫人,總裁正在酒店裡。”司機恭敬的回答,見沒有別的事情,他把車門關上,啓動車子往酒店出發。
洛然坐在後座上,靠着車窗看着外面的景色。
多年沒有回來,江城真的繁華了很多,高樓大廈聳立在馬路兩旁,隨處可以看見各種國際品牌的專賣店。
哪怕今天不是週末,街上仍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司機把她送到了傅子琛暫住的酒店裡,領着她上樓。
傅子琛在江城有好幾處物業,但因爲太久沒有回來了,公寓裡面難免會染上塵埃,而且,他這次回來只是約見了客戶,沒打算在這兒長住,也省得專門找人去打掃了。
“夫人,先生有事出去了,請你在這裡稍等。”
司機帶着她來到了套房裡,讓她坐在高檔的歐式沙發上稍等,又給她端了一杯茶水過來。
見沒有別的事情,司機先出去了。
洛然環視着套房裡的環境,在桌子上看見了幾份文件,應該是傅子琛隨手放在這裡的。
她幫忙收拾好,忽然,隨身的包包裡傳來了鈴聲。
洛然展示把文件放下,拿出包包一看,是冷蕭的電話。
這個人怎麼又找她了?
洛然按耐着不悅,接聽了電話。
“冷先生,你腹部的傷口可以找其他醫生處理,我不負責外科。”
她這番話,等於和冷蕭一刀兩斷!
冷蕭聽懂她的話,就不要再打過來了。
“你不是跟我說,你是護士的嗎,怎麼又變成醫生了?女人,你瞞了我多少事情?”
冷蕭非但沒有生氣她的語氣,還頗有心情的調戲她。
洛然蹙緊了眉,覺得冷蕭太輕浮了。“冷先生,我還有事要忙,再見了。”
“你敢掛我電話,我今晚就去江城找你。”冷蕭悠悠的說道。
“你調查我?”
洛然握緊了拳。
冷蕭不可能無緣無故知道她的行蹤,肯定是調查過她!
她居然毫無知覺。
“有什麼不可以的嗎?你是我的女人,我看着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冷蕭一副目中無人的語氣。
洛然站起身來,壓下了心裡的怒氣,“冷先生,請你不要再胡說了。”
有些人就像冷蕭一樣,一旦看上了某個人便會把她視爲獵物,非得到不可。
冷蕭這樣的性格,並不是她喜歡的,她也受不了冷蕭的乾脆直接。
“你遲早是我的女人。”冷蕭笑道,“唐洛然,你既然引起了我的興趣,我可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你離開。”
他笑着裡藏着讓人心驚的獸性。
洛然抿緊了脣,覺得無法跟冷蕭溝通,打算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那邊傳來了開門聲。
是傅子琛回來了?!
洛然望過去,果然看見了傅子琛,他俊逸的臉上帶着一貫的清冷,哪怕是看見她在房間裡,傅子琛的神情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跟誰聊電話了?”
傅子琛望向了洛然的,一雙漆黑的眼睛像是汪洋大海,一眼看不見盡頭。
洛然對上了他的眼睛,心神頓時沉淪下去。
相比於冷蕭的強勢,她更喜歡傅子琛的沉穩。
不,只要是傅子琛的,她都喜歡。
“沒誰,一個陌生人。”
洛然緩過神,心裡的怒意被傅子琛一個眼神就撫平了。
她把指尖移到了屏幕上,打算掛了冷蕭的電話。
“對了,女人幫我傳句話。”
剛把從耳朵上拿開,她聽見了冷蕭又說道,“跟傅子琛說,讓他底下的人安分點,不要在我的地盤亂竄。這個京城,不是他的天下。”
冷蕭最後一句話,聽得洛然打了個寒顫。
他明擺着是在威脅傅子琛!
“你是說子琛在調查你?”洛然轉過身,追問冷蕭。
冷蕭又換上了調侃的態度,“男人的事,女人不用知道。你乖乖等我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好,就過去找你。”
“你……”
“洛然,把給我。”
傅子琛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洛然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籠罩而來,還帶着輕微的西藥味。
洛然蹙眉,回頭望向傅子琛沉靜的臉,仔細嗅了嗅,她又聞不到那股味道了,懷疑是不是錯覺。
傅子琛身上怎麼會這種藥味?一般是長期、大量服藥的人才會把這些味道染上。
她偶爾也會在一些長期病患者身上嗅到這股味道。
“給你,是上次那個人。”
洛然把遞出,順道打量傅子琛的臉色。
他的脣瓣略微有些乾枯,膚色也不是原來健康的小麥色,反而帶上了幾絲蒼白。
這些細節如果不湊近的話很難發現,她差點也忽略過去了。
傅子琛這是生病了?
“怎麼一直看着我,是不是太想我了?”
傅子琛猝然對上她的視線,菲薄的脣瓣勾起了笑容。
不等洛然回話,傅子琛擡手把她抱入了懷裡,同時拿走了放在了耳邊。
“冷蕭,這是我給你的第一警告。”傅子琛壓下眼簾,“對我來說,你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流氓。什麼的話不該說,什麼人不該碰,你不清楚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傅子琛由始至終都沒有把話說得太重,可他這番話卻把冷蕭壓住了!
洛然就被他抱在懷裡,自然能聽見裡的沉默。
她回頭望着傅子琛。
正巧,傅子琛也在看着她,結實的臂彎把她圈住,容不得任何人的窺探!
“傅子琛,那我也告訴你吧,在我眼裡,你只是一個準備死的人。”
豁然間,冷蕭的聲音從裡傳來,掐住了洛然的心思。
冷蕭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