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美人沉沉的睡着,不肯睜開眼睛。過分白皙的皮膚在微陽的照射下,彷彿透明的幻影,風一吹過就會消失。
牀的左邊,西索緊緊抓着下弦月的左手。牀的右邊,是庫洛洛,他同樣緊抓着她的右手。
不肯離開的眼,不肯放開的手,怕這一眨眼,怕這一放手,她就會再次的消失不見。
“小弦月~你還不肯醒來嗎?”西索用一另隻手撫過她粉色的長髮,動作溫柔的讓人不敢相信。
沉如大海的黑眸掃過西索,“西索,月的能力,不能使用了?”
西索聞言,擡起頭看向庫洛洛。西索知道依庫洛洛的聰明,很快能猜出她失去能力的事。
“你~受傷了呦~♣”迷人的單鳳眼狹促的看了眼他腹部位置。
銀眸對上那黑眸,如果說目光可以殺人,雙方應該打上了好幾個回合,都欲置對方於死地。
大手包裹的小手突然動了下,一聲嚶嚀。
忽的,兩人同時愣了下,立刻將目光放到牀上躺着的人身上。
幽幽的睜開眼,本該清靈的黑眸中一片混沌。
“月,你醒了!”
“小弦月~♥”
混沌慢慢散去,那黑眸漸漸有了焦距,可還是帶着幾分空洞和迷離。
她緩緩抽回被握住的手,先朝左邊看了看,又往右邊看了看。
擡起右手撩過眼前掉落的幾縷髮絲,茫然的看着前方被推開的門。
俠客、飛坦、瑪琪走了進來。
她再看了看進來的三個人,低頭不語。
“瑪琪”庫洛洛看出一絲不對勁。
瑪琪走到牀邊,察看她的狀況。
“啪!”她打開瑪琪的手,不肯讓瑪琪碰觸。
“月,你怎麼了?”
沉默了半晌,她終於開口,“你們是誰?”
目空一切,那神情、那聲音比瑪琪還要冰冷。
她看也不看他們驚訝的眼神,再次以那冰冷如雪的聲音說道,“星宿呢?”
“小弦月~你不認得我了?”西索抓住她的手,眼中有着隱隱的不安。
那黑如夜空的眸印着他的身影,卻像是未看見他一般。
“星宿在哪?”
庫洛洛轉頭看向俠客,俠客會意的離去。
待俠客回來時,他身旁多了一個人。
“星宿!”她一看見星宿便跑上前,緊緊抱住他。
下弦月失憶了,旅團的人都這麼認爲至於爲什麼會失憶,他們並不清楚。只知道團長和飛坦那天帶着星宿出去找到下弦月時,她是和西索在一起的。而那天他們帶着昏迷的下弦月回來時,團長對西索那不可忽視的殺氣以及飛坦暴戾的情緒使他們得以猜測,那一天一定發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是非常的‘不愉快’,程度無法估計,具體事項無法猜想,連俠客旁用新款遊戲爲餌的想從飛坦口中挖出些東西,飛坦都閉口不談及那天的事。
果然,事情很複雜,尤其如今下弦月竟然失去記憶了。
這幾日來,她誰也不肯讓之靠近,除了那個叫星宿的男孩。
除了喊星宿的名字,她什麼話也不說,所以他們根本無從知道她爲什麼突然失去記憶。
她牽着星宿的手坐在沙發椅上,只有看着星宿的時候,她纔會露出一絲微笑。
客廳內,時而漫起殺氣,時而又不見。就像四時變換的天氣,陰晴不定。
西索和庫洛洛坐在不遠的地方,觀察着那邊的一舉一動。
二樓標號爲8的房門被人猛得從打開,人影飛速的衝下樓。
“團長,找到了。”俠客笑眯眯的將手中的一疊資料交到庫洛洛的手上。
狐狸般銳利的目光又轉到星宿的身上。
“星宿?”俠客對着星宿眯起眼,在星宿擡頭看他的同時,繼續說道,“還是,我應該叫你…星亞•若伊!”。
星宿不叫星宿,他的本名是星亞•若伊,□□有名的十老頭之一的孫子。這也就能解釋,爲什麼他會出現在克莉絲•麥斯的生日宴會上。星亞•若伊一向不出席那些宴會的,所以見過他的人也不多,俠客初見他時纔會猜不出他的身份,也費了好一方功夫才查到他的真實身份。雖然他的年齡僅十二歲,可若伊家族的事現在都由他掌控着。至於他爲什麼對下弦月說,他的名字叫星宿就不明瞭。
“哥哥在說什麼呢?星宿不明白。”星宿用那雙無邪的大眼望着俠客,卻在下弦月看不到的角度,浮起一絲陰翳。
他的否認早在俠客預料的範圍,他向飛坦點點頭。
“說!你接近她的目的是什麼?!”飛坦將星宿的手扣在身後,一把短刀擱在他的脖子旁。
星宿不動,嘴角勾起冷笑。
下弦月見星宿被飛坦抓住,驚惶的抓住那把威脅他的刀,血從指間流出。
“月!”
飛坦驚訝的鬆開握着刀的手,俠客驚叫一聲,小心的將刀從她手中抽出甩到一邊。
庫洛洛和西索飛快的閃過身影,銳利的目光盯着星宿。
“瑪琪幫她包紮” 瑪琪聽到團長的命令走來爲下弦月包紮。
派克諾妲收到團長的示意,單手放在星宿的肩上,正要盤問。
“不要碰他!”下弦月衝過來推開派克諾妲,兩手緊緊抱住星宿。
庫洛洛沉下聲音,“月,他不是星宿。”
“他是星宿,他就是星宿……”
窩金看的實在納悶,有些沉不住氣。她這是失憶?跟瘋了一樣。
信長同窩金一樣,煩躁的沉不住氣,但看團長的眼神,又將到了嘴邊話吞了下去。
“月,你爲什麼認爲他是星宿,星宿又是誰?”庫洛洛不知道她爲什麼認定了這個人是星宿,而這個名叫星宿的人和她又是什麼關係,對她很重要的人嗎?
“爲什麼……星宿就是星宿啊……”她看着星宿,一臉肯定。
“月會不會認錯人了呢?”俠客問。
“我們是雙胞胎,怎麼會認錯。”手腕上,紫色的鈴鐺響出清脆的聲音。粉色的光芒自她身上散發出,粉色的發漸漸變成黑色,而她的人正在慢慢變小。
當光芒全部散去,旅團的人只見原來的下弦月不再。黑色的發只及肩,黑色的眸清冷,跟星宿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年紀。只是,那臉色極蒼白,那身形要比星宿單薄許多。
種種猜測,兩人的關係會是什麼,結果竟然是這樣。
雙胞胎嗎?
她的過去,她支字未提。她的失常,她的失憶,那麼現在的她,可是回到了過去那個她?
太陽落山,吃飯的時間到了,今天輪到窩金做飯。
其他人都坐定位置了,俠客負責叫還沒上桌的下弦月和星宿。
“月,可以吃飯了~”早上那事發生後,她就一直維持着這小孩的模樣,一張和星宿一樣的臉。被刀割傷的地方也自動復原了,還是那樣黏着星宿,誰也不理睬。
下弦月拉起星宿的手說,“星宿,吃飯了。”
星宿回她一個微笑,“好,我們去吃飯。”
兩人親暱的牽着手來到飯桌前,那情形看在某些人眼裡,可是殺氣狂飆。
入座,西索坐她左邊,星宿坐她右邊。
從走進飯廳到坐下,她就未正眼瞧過西索一下。
俠客很‘親切’的夾了一大盤的菜放到星宿面前,說是他還處在發育期該多吃點。
其他人紛紛看過來,不動勺筷,似乎在等星宿先吃。
桌上擺了一盤盤黑漆漆的東西,如果說那些是食物的話……總覺的有點牽強。而俠客端給星宿的那盤更不用說了,比黑炭更黑,比俠客的腹更黑。
冷汗從星宿的腦後滴下,這是食物嗎?能吃嗎?
窩金豪邁的說道,“快吃啊!今天的菜都是我做的,老子可是費了一方功夫的。”
指間夾着黑桃A,西索鬥了三個階梯的笑聲從紙牌後傳來,“好孩子~不可以浪費食物~”
手微顫抖的拿起叉子,看了眼西索,再看向下弦月。這些人……一直催他吃,卻也沒見他們動筷子。這菜……確定不是想毒死他嗎?
叉子顫動在殷殷期盼的目光下慢慢伸向那盤子。
在叉與盤接觸的一瞬間,盤子被人端走。
“月,你從不吃這些食物的。”庫洛洛在她拿走盤子後說道。
俠客微笑的要從她手中將盤子拿下來,“是啊,是啊,這些給他吃就好了。”這種食物這麼可以給她吃,裡頭加的作料,可是他親自幫窩金下的,爲的可是給冒充星宿的那小子吃。
“我餓了”她抓住盤子,對俠客吐出三個字。
俠客雖然心喜她跟他說話了,但同時也憂這菜絕不能讓她吃啊!別說西索,連團長都會宰了他的。
“月我幫你做別的菜好不好~”不過他做的菜似乎也不能吃,沒關係,等下出去買現成的就好了。
“我餓了”她重複那三個字。
拍開俠客的手,她拿起勺子舀起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眼看就要往嘴裡送去。
俠客比她更快的抓着她的手,方向一轉,將那勺塞進自己嘴裡。勺子出,嚥下。
“咕隆”貌似俠客的肚子發出奇怪的聲音。
俠客的臉頓時蒼白一片,包子臉都要皺到一起去了。他一手捂着肚子,勉強的對着團長他們一笑,“團長,我離開一下”
話音才落下,俠客的人影已經不見,比火箭還快的速度衝了出去。
“鐺!”盤子落地,破碎聲。
下弦月面無表情的將手裡的盤子扔到地上,然後轉頭對星宿說,“星宿,那個人好奇怪。”
星宿疑惑的看着她問,“姐姐,怎麼了,爲什麼奇怪?”。看俠客的下場,星宿慶幸自己不用吃那恐怖的東西。
“這些黑黑的東西,用眼睛看都知道不是人吃的,那個人還吃下去,你說不奇怪嗎?”
“砰!”貌似有倒地的聲音。
更大的汗滴從星宿腦後滴下,那她剛纔還說餓了,還想將那東西吃下去?!
在場的其他人也亦有同樣想法。
“那……姐姐你剛纔,爲什麼還想吃?”
“我只是想看清楚那奇怪的東西是用什麼做的”
全體拜倒。
當俠客抱着肚子,慘白白的臉色從廁所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窩金走過來拍拍俠客的肩膀,“以前都是我和信長他們往廁所裡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痛一會就過去了。”這話大有這般意思:沒想到旅團之腦的俠客你也有今天啊!
虛弱的給窩金翻了個白眼,掏出根天線,狐狸的眼睛瞄過那沙發椅上安穩的坐在下弦月身邊的人,那個本應該遭殃的人。
翡翠綠的眼珠轉了幾圈,發出隱隱的光,然後收起天線走了過去。
一羣人席地而坐,正在玩抽鬼牌。
星宿非常不想參加這遊戲的,但面對十三隻蜘蛛的脅迫,他也只有硬着頭皮被迫加入。
這遊戲跟平常的只有一點不一樣,每次五個人玩抽鬼牌,輸的人離開,然後換一個人進來。
幾局下來,剝落列夫、信長、派克諾妲、小滴、庫嗶、富蘭克林、芬克斯、窩金已經都出局了,場上只剩西索、瑪琪、庫洛洛、俠客和星宿,飛坦從外面剛回來。
“我輸了” 瑪琪亮出最後一張牌,鬼,然後自動離開。
瑪琪離開,由飛坦補進。
遊戲繼續。
“星宿不要抽這張”坐在星宿旁邊的下弦月攔住他的手,阻止他從西索那裡欲抽出的牌。
西索眯起眼,挑起眉,饒有興趣的看她推開星宿的手,然後抽了另一張。
不是鬼牌,星宿看着那張牌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要是在這裡輸了,下場……反正俠客是不會放過他的。雖然現在有下弦月護着他,因爲他是她‘弟弟’的身份。
“我們來玩點更有趣的吧~”俠客突然提議。
“玩什麼~♠”
“最後輸的人,另外四個人可以要求他做件事~或是對他進行懲罰。”狐狸尾巴總算露出來了。
作弊高手西索、深藏不露的團長、狡猾的俠客、陰狠的飛坦,星宿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沒出場不是他技術有多高,作弊技術有多好,完全是設計好的。這四個人中,隨便一個,都能贏他。他們等的,也是這個時候。
“星宿,我替你。”下弦月接過星宿手中的牌。
默。
“月,遊戲已經開始了,不能換人。”她怎麼這個時候要替換星宿?俠客疑惑,吃飯時候也是,她像是有察覺的一直在護着星宿。
“不可以嗎?”她看向星宿,再說道,“那星宿我們不玩了”
“可以”庫洛洛低聲說,又道,“不過如果月輸了,你和星宿要一起受罰。”
她點頭。
飛坦瞥了眼星宿,“繼續”
十分鐘過去,遊戲結束,飛坦出局。
因爲遊戲要繼續,所以懲罰之類的遊戲全部結束再清算。
又一個十分鐘過去,遊戲結束,俠客出局。
一旁觀看的人,已經有點緊張,但看的也很起勁,連俠客這狐狸都出局了,下弦月的牌似乎玩的不錯。
再十分鐘過去,遊戲結束,西索出局。
竟然連西索這作弊高手中高手,老千中老千也出局,匪夷所思。
“我贏了”下弦月放下手中的牌,不是鬼。
庫洛洛也放下最後一張牌,鬼,他輸了。
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從沒輸過的團長竟然輸了?!
俠客氣悶的鼓起包子臉,計劃竟然落空。
“月想要求什麼,或者是懲罰?”庫洛洛站起身,拍了拍衣褲。
她搖頭,“不知道”
“吶~既然月不知道,那我用這個作爲輸的懲罰~”俠客拿出部手機遞到她面前。
微偏頭,秀眉微皺起。
“怎麼了?”俠客不明白的問。
“奇怪”
一抹光飛快的從俠客的眸中閃過,他笑着問,“什麼奇怪?”
“長的好奇怪”
“啊!奇怪嗎?”呼!他還以爲她發現了……
“跟你口袋裡的那臺一樣,奇怪。”未了,她又加了兩字,“變態”
滴汗……這詞應該用在西索身上更適合,俠客心裡想道。
窩金信長他們在一旁偷笑。
“這個給你”飛坦遞出一把匕首。
這次她沒說什麼,就收下了。
輪到庫洛洛,他拿出女神之淚給她。下弦月不接過,盯着那東西看了很久。
“有什麼問題嗎?月”庫洛洛問。
她終於接過,拿到眼前說,“好好吃的樣子”
再次汗……她不是又想開玩笑吧。
她握緊女神之淚,放到脣邊,閉上眼。當再次睜開時,她說,“真好吃”
她攤開手,握着的女神之淚不見。
這……真吃了?
高八度的笑聲,西索難以抑制的笑的亂顫,長臂一伸將下弦月攬入懷裡。
搔頭弄姿,拋了個魅惑的眼神,“小弦月~我把我送給你~如何~♥”
“啪!”拍掉西索的手,她馬上退到星宿那邊。
“我不要變態”
僵——
西索石化中。
幾天後,下弦月突然長大了,即恢復成黑髮少女狀態。態度也稍微有點改變,比如,她突然不那麼纏着星宿了。平常星宿走到哪她都要跟着的,今天一早,長成少女後,她就不再牽着星宿的手。
懷疑,猜測,她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於是,俠客上場。
俠客直白的問,“月,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她皺起眉看着他,表情像是覺的他很奇怪。
摸摸後腦,換個方式,俠客繼續問,“月,那你記起我是誰了嗎?我的名字?”
“俠客”她回答。
“月!你想起來了!”俠客高興的叫道。
星宿剛好跟上來走到她身後,她再拉着星宿的袖子,後退幾步。
“別人都叫他俠客,他還問我他的名字,這人真奇怪。”
俠客僵在原地。
繞過石化的俠客,下弦月直接朝大門走去。
黑影閃過,飛坦擋在門前。
“你要去哪”庫洛洛合起手中的書,站起身,直視那熟悉的背影。
“出去走走”
點頭,飛坦讓開,她出門,幾道身影跟上。
少女支身一人漫無目地的走在街上,過路的人頻頻回頭,忍不住看一眼這般精緻如洋娃娃一樣的少女。有時停下,看看風景,有時停下,默默看着前方。
有不少人上前搭訕,她沒有任何迴應。
突然,一輛車急急的在她前面停下。車門也是急急的打開,裡面下來一青年男子,神色很急卻帶着驚訝和喜悅的色彩跑到她面前。
“月,我總算找到你了!”
兩個小時後,少女和一名俊秀青年男子坐在街邊的咖啡館裡。
“月,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那年,你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給了我願望……”這名青年叫菲爾,是下弦月前幾年遇到的,作爲寶石精靈出現在他面前,讓他許願。菲爾是一名富商的兒子,他出生的時候腳就是殘廢的。他有些孤僻,而他的父親又常年在外經商,對他沒什麼理會,造成他的性格有些偏激。
而在他人生最失落的時候,他遇見了下弦月,她實現了他的願望,讓他的腳如正常人一般可以自由的行走、奔跑。
那短短的兩個月的相處,菲爾已經愛上了這個美麗的精靈,下弦月也知道他的心意,因爲沒有辦法迴應,所以她離開了。
菲爾激動的抓住她的手,也不顧她是不是失憶了,大膽的表白自己的心聲。
“月,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你是第一個肯關心我的人,也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我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不要再離開我了,我愛你啊!”
對面咖啡店裡,黑髮的男子握着手中的杯子,黑色的眼深沉下去。而另一名藍色頭髮的男子,手中一疊撲克牌在‘唰唰’的翻洗。
“團長……”亞麻髮色的青年低喊一聲,又低頭繼續聽着從手機裡傳來的對話。
輕拿起桌上的咖啡杯,輕啜了口。相對於菲爾的激動,少女可以用無動於衷來形容。
放下杯子,她問,“你愛我?”
“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愛我,所以要我留在你身邊嗎?”
他再次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是!我愛你,所以每分每秒,我都想見到你。你知道嗎?你離去的這些年……我多想你……”
“可是,我不能留下。”
聽到她的話,他的情緒更加激動,“不!你可以留下的,我愛着你!爲什麼……你不能爲我留下。那時,你明明說過喜歡我的……”
他激動的大聲叫喊已經引來旁人的注意。
“是嗎?”
“有!你說過的!”
“喜歡……可是,喜歡和愛,是不一樣的。”
他的眼中帶着些夢幻的色彩,迷離而癡情,“月,爲我留下,好不好?你看,這是我爲你請人專門做的戒指,嫁給我!”
一枚心型的鑽戒,躺在紅色的盒子裡。
她看着那戒子,緩緩搖頭。
“啊!——”尖叫聲發自咖啡店裡其他的客人。
因爲,菲爾拿起隔壁桌上的刀,劃開手腕,鮮血流下。
“看,你擔心我,對不對?每次,我受傷,你就會爲我難過。你,是愛着我的。”他眼中有執着的瘋狂,神志有些恍惚。
她再次搖頭。
“我將腳毀了,你又會像以前那樣陪在我身邊了,對不對?”刀揚起,沒有落下,因爲她抓住了刀。
拋開刀,他緊緊的抱住她,“你不忍我受傷,你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嫁給我!”
他拿出戒指,爲她套上,而她沒有拒絕。
聽完對話,三名男子透過玻璃牆,看見他爲她套上戒指。
然後,見他牽着她的手離開咖啡店,路邊,她讓他去將車開來。
他高興的轉身,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身後,她手中多了一把弓,沒有箭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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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直側立,弓揚起,手指在弦的地方拉起,一把銀色的箭赫然出現在眼前。
無聲的銀箭破空射出,直射入菲爾的腦中,然後消失不見。
沒有一滴血,只見菲爾在原地停了下,然後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菲爾上了車,發動了車,開起。
車呼嘯的從她身前經過,卻未曾停下。
“月”少女身後,傳來庫洛洛低沉的聲音,“你將他對你的記憶消去了”。
少女不回頭,喃喃低語,“一個連自己都不愛惜的人,又怎麼懂得去愛別人呢?”
西索因她的話頓了下,擱在身側的右手緊拽在一起。
她轉過身,取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手指撫過戒指上鑲着的鑽石,鑽石與戒環分離,那鑲着鑽石的地方掉出個黑色的小圓片。
俠客當然知道那個是什麼東西,跟蹤器也可以叫它定位儀,他給她的手機裡也放了同樣的東西。
“像小孩一樣,抓住心愛的玩具,不肯放手,這樣的佔有,只是不想讓別得到,以愛爲名的禁錮,這真的是愛嗎?”
手握起,用力。再攤開,戒指已成粉末,隨風散去。
淡然的表情,如千百個從眼前路過的人一般,她與他們擦身而過,不再看他們一眼。
風揚起那黑色的髮絲,在擦身而過的瞬間模糊了庫洛洛的視線,也模糊了西索的視線。
眸,糾結了一團一團的線,解不開,只有更深的沉下去。
“團長,她真的失憶了嗎?”
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何需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