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空蕩的街頭,下弦月徹底被糜稽的話給Shock到,正神虛遊離的走着。
想不透……他怎麼會喜歡她?
在她還是精靈的時候, 與他的相處也只有一年, 那一年裡她可是極盡所能的欺負他, 他竟喜歡她?
小伊最喜歡的不是錢嗎?而且每次催她還錢都要得緊呢!
她怎麼想都覺得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其不可思議的程度就如同伊耳謎會微笑一樣, 至少她至今就沒看見伊耳謎笑過。
她想得很是出神,腳步卻繼續往前走,突然撞上什麼, “啊!”她嚇了一跳叫出聲來,總算回神, 剛擡頭, 頭頂就傳來怒罵聲, “你這女人!”
昏黃的路燈下,藍髮的男子身着暗色的風衣, 印着骷髏的領巾拉得老高遮去半張臉,露在外的那雙金眸在燈火下閃着妖異的光。
“飛、飛坦!”下弦月看見來人是飛坦更是驚嚇的後退。
以爲她要逃,飛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跑什麼?你很怕我嗎!”
“沒、沒有拉~”她擠出個微笑。這半夜的,突然出現在人家面前, 還一臉怒容的, 能不怕嗎?
飛坦狐疑的盯着她, 忽又眯起眼, “你這笨女人, 剛纔在想什麼,連我站在你面前都沒發覺!”一點警覺性都沒有!若是剛纔有人要殺她, 不知死多少遍了!
“沒什麼,坦子,你怎麼會在這?”
“出來找吃的”飛坦冷冷的答。
“啊~那不打擾你了,請繼續~繼續~我先……”她瞄向那隻被他抓住的手,眼神示意。
根據資料顯示,飛坦是個脾氣容易暴躁的人。現在他肚子餓了,難怪脾氣這麼不好,她自然是要躲遠遠的,沒了無敵的精靈之身她當然不向以前那麼肆無忌憚的惹飛坦。
“一起”飛坦無視她的暗示,抓着她的手沒鬆開,反是一緊,半拖着她走了。
夜已深,這麼晚了只有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能找到吃的。
隨手挑了些吃的,再拿了兩瓶飲料,下弦月擔心飛坦用‘搶’的所以連忙拿過購物籃自高奮勇的前去買單。
可付錢時,才發現……她沒帶錢!
哭喪着一張臉看收銀員越加不耐煩和懷疑的臉,想到身後脾氣暴躁邊緣殺人如麻的飛坦,欲哭無淚啊!
“小姐……”店員開始催了。
下弦月看飛坦的臉沉下去,他的手動了下要從口袋裡抽出來。
“不要!”她即刻按住他的手。
那雙金眸裡緒了更多的不耐煩,“你不是沒帶錢,站一邊等着!”他手一拉,將她推到一旁。
完了……完了……
就在她以爲飛坦要動手殺人時,誰知他竟是從口袋裡掏出錢包——買單。
咻——她只覺有風從頭上涼涼吹過……
飛坦居然付錢了……
幻影旅團的飛坦竟然付錢了……
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團伙幻影旅團成員飛坦,竟然付錢了……
這種震撼感就跟伊耳謎會微笑差不多,太…太恐怖了。
“還愣着幹嗎!走了!!”飛坦見她還呆愣在那,兇狠狠的牽過她的手,再次拖走。
直到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下弦月還呈現一片呆滯的狀態,飛坦叫了她一聲沒得到迴應,扭頭就見她這幅模樣。
狹長的鳳眼一眯,手中冰鎮過的飲料貼了過去。
“啊!好冰!”下弦月尖叫一聲,轉頭見飛坦拿着飲料陰沉沉的看着她。
“你又在想什麼?”他將飲料給她,自己又拿了一罐開啓。
“呃,沒什麼……”她的聲音在飛坦瞪視下越來越小,他那表情表明了不信,“我只是…有點事想不通而已。”
“所以你一直走神就是在煩惱,發生什麼事了?”因爲喝飲料的關係,他將領巾拉下,露出整張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路燈太過昏黃的緣故,那清秀白皙的臉竟有一絲從未有過的柔和。
“也不能說煩惱,就是覺的有點不可思議。”她也開了飲料擡頭才喝第一口就咳了起來,“咳……這、這是酒啊?”。
“恩,怎麼了?”他輕輕拍着她的背,聲音不自覺的放輕連自己都沒意識到。
她皺皺了鼻,輕輕吐了吐舌,“我不會喝啤酒,不喜歡這個味道。”紅酒就還能接受,那個比較溫和些。才說完,一團黑影丟了過來。
“恩?”她接過那個東西一看——巧克力?
疑惑的看向飛坦,只見他不自然的別過頭,視線盯着地上的影子粗聲說道,“問那麼多幹嗎!給你就拿着!!”
她無辜的看着他,她什麼都沒有問啊?
“坦子~”他應聲回頭,她盈盈微笑,“謝謝你,我最喜歡巧克力了~”。
柔柔的月光下,那笑容好似染了月的輕暉,帶着魔力般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歡喜的打開巧克力的包裝,根本沒注意到飛坦看她的表情,金眸染上一層淺淺的蘊光,脣勾起也是淺淺的笑,卻有着說不出的感情,那是……
“月”他喚她。
剛將一小塊巧克力放入口中,她滿足而幸福的擡起頭,一片陰影壓了下來。
“咚!——”被她遺棄在椅邊的啤酒罐像是在她的觸碰下受了驚掉落在地,酒花飛濺,灑了一地酒水,流淌過那貼在一起的兩個影子。
他……
她睜圓眼,卻因他揹着光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見他腦後昏黃的路燈一亮一暗的閃着。
脣間的觸感清晰,他是在親她嗎?
難道是爲了那次不小心親到他而報復?還是因爲她當時說了他的長的像女人和身高的問題?不會真怎麼小心眼吧?
說不上吻,他只是輕輕的親了她一下便移開。
“飛……唔!”
將她的疑惑看在眼裡,脣再次壓了下去。
在她再次訝異的目光下,舌尖輕易頂開牙關滑了進去。
如想像中的香甜,還有一絲巧克力的味道。纔想着,舌便觸到她還含在口中來不及咬下吞下的巧克力塊,靈活的舌將之捲了過來,淺嘗輒止。
他注視着她的每一個表情,卻發現她又是一臉呆像。
這樣也能走神!飛坦非常的不滿,“女人,明白了嗎?!”
她似乎真被嚇到,眼神還呆滯,卻飛快將手中還剩着的一大塊巧克力遞到他面前,吶吶說道,“你、你要吃、吃巧克力…這、這裡還有!”明白!怎麼不明白!
金眸沉壓壓的暗下來,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變。
還不明白嗎?他啞聲說道,“笨女人!”
驟然,他一手摟過她的腰收緊,另一手扯過她的發,使她被迫側邊擡起頭,真真實實的吻無保留的落下。
燈光引來幾隻蛾子,不畏灼熱繞之飛舞,像是在奏着一隻只激情的曲子。
他狠狠攫住她的脣,像是要把她口中的呼吸都奪光似的。直到她反應過來,開始抵抗,他抓住她的手,慢慢離開她的脣。
“這樣,明白嗎?”微喘着氣,那偏陰柔的聲音問道。
她捂着脣,點頭,又搖頭。
他皺起眉,眯起眼盯向她捂着脣的手上,看得她直點頭。
隔着手背,他再次親了下她,低頭看她兇狠說道,“女人!我喜歡你!”表情卻是尷尬中帶羞澀的柔軟。
下弦月輕耳聽他這麼說,心中一震,驚訝不比聽到伊耳謎喜歡她要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聽見自己說,“對不起!”轉瞬消失在他眼前。
暴戾的殺氣在她消失後瞬間逸出,飛坦握緊手心,手中的巧克力成了碎沫從指尖滑落。
他擡手,看手心還沾着巧克力沫,舌尖輕輕舔過。純巧克力的那種苦味從味蕾傳來,然後是一絲絲的甜,就像愛情的味道,有苦有甜。
他卻不可自拔的愛上了這種味道……
“嗬嗬……”他轉身,踩着影子離去,笑聲不成調的漸漸遠去。
飛蛾終撲上了燈火,用生命譜的舞曲走向黑暗的盡頭,那是無果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