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Chapter 59

“希壬、希壬!!”

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希壬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才終於睜開了眼睛,只見岡一臉焦急的看着自己,奇牙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回來了, 掄起袖子那姿勢怎麼看怎麼像是要給自己來一巴掌。

“啊!醒了, 太好了。”岡放下心扶起平躺在地上的希壬, 一起身覺得頭還是有點暈乎乎的。雷歐力和酷拉皮卡都圍在自己身邊, 奇牙把袖子放了下來臉上看起來很失望的樣子。

“我們被東巴騙了,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回覆體力的樹,是鬼迷心竅樹,可以讓人陷入最不願意回想起的幻覺裡。”酷拉皮卡見到希壬迷惑的神情主動解釋到, “多虧了岡,只有他一個人沒事呢, 我們也都是被他叫醒的。”

希壬點了點頭, 岡的話確實不像是會被痛苦的幻覺迷惑住的孩子, 從他身上看不到一點點過去留下的陰影。和他一比希壬覺得自己有點丟人,明明什麼都記不得了, 反倒像是揹負了什麼重任一腦袋的陰沉想法。

回憶這種東西真的很奇怪,揹負着覺得沉重,如果真的拋下了,一片空白仍然不會輕鬆。

說起過去痛苦的幻覺,希壬從大家輕鬆卻處處透出疲憊的表情多多少少體會到了每個人一定都看到了不太好的東西, 特別是酷拉皮卡, 剛纔跑了那麼久都沒有見他臉色變成現在這麼差。

希壬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發現和幻覺裡一樣整個背都被浸溼了, 他知道並不是因爲幻覺裡是沙漠太熱纔會浸溼, 而是因爲剛纔那個幻覺的後續。

在那片沙漠裡,希壬醒來了第二次。

第二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時間好像又倒回親吻自己的那個人起身時的一刻。因爲對方的身影逆着光,希壬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他想張嘴叫住那個人,卻發不出聲音。於是理所當然的對方一步步遠離了,希壬發現自己竟然隨着漸遠的腳步聲產生了一種絕望的心情,那是剛纔以爲自己要死掉了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過的絕望。

一個激靈身體的知覺的操縱權再一次回到了自己手上,希壬踉蹌的爬起發現那個黑色的背影勉強還停留在自己的視線裡。他毫不猶豫的拔腿開始在沙漠上奔跑,一步步落下去再擡起,在背後揚起了一片黃沙。太陽很毒辣,很快汗水開始順着額頭流下,希壬卻不能停下,意識和身體都不受控制,只想要更快一些,追上那個背影,讓他不要離開。

希壬不知道自己追的那個人是誰,所以無法呼喚他的名字。

他懊惱着,卻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自信。他有種預感,如果自己開口大聲的叫他,如果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那個人一定會停下,會轉過身,把自己帶出這片沙漠。

無奈距離絲毫沒有拉近,希壬就這樣固執的跑着,跑着,那個不遠卻永遠觸碰不到的背影融入在眼前漸漸昏黃的陽光裡,那段距離成了一個無法逃離的噩夢,希壬卻不能讓自己停下。如果不能靠近,至少要讓那個背影留在自己的視線裡。

就是在希壬的雙腿都幾乎失去感覺時,岡叫醒了他。

試探性的挪了挪腿,那感覺好像自己剛纔真的在沙漠裡跑了一段長跑一般,真實到可惡的夢境。

就在希壬陷入沉思的功夫,咚的一聲,另外4個人已經一把□□把通道給炸出了個洞來。希壬被爆炸的聲音嚇得一哆嗦,隨即捂住了口鼻,爆炸引起的煙幕撲面而來,惹得他皺了皺眉頭眯起了眼睛。

太亂來了吧,誰出的嗖主意...

會出這種大膽建議的人只有奇牙了,除了他誰還會帶着炸彈這種危險物品。跟在銀毛小P孩身後一路炸到了主力大隊所在的位置,竟然幾乎反超了引路的考官。

還真讓他們炸對了方向...

這都不算犯規,獵人試煉是不是太隨便了一點。不過如果換成希壬帶路,沒準會一路炸到山裡。看來本性這種東西不是失憶就會改掉的,證據就是路癡連帶着音癡,到現在都還沒有治好。

小小插曲過去之後很快考試繼續進行,又跑了很久大隊伍纔出了隧道。

希壬覺得自己今天已經跑得夠多了,剛纔幻覺裡還跑了那麼久呢,結果到了溼地竟然還要跑,他兩腿一軟幾乎撲街。

溼地裡比隧道還要危險,不只跑起來費力,還處處都是陷阱,其中不乏可怕的生物,無底的沼澤,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單單倒動雙腿跑着還是不夠的,還要隨時打起精神觀察四周潛在的危機。這一次輪到希壬陷入困境了,可能是幻覺裡消耗的力氣太多了,精神上多多少少也受到了衝擊,有點堅持不下去的跡象。

岡很快注意到了希壬不尋常的臉色。原本就蒼白的皮膚現在更是堪比一張白紙,嘴脣都微微的泛青,哪裡像是做着高強度運動應有的樣子。

“希壬,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累了嗎?”

聽到岡的話大家都注意到了希壬的異樣,投來了關心的目光。經過剛纔東巴的欺騙帶來的麻煩,同甘共苦過的幾個人關係進展了不少,起碼有了基本的信任,褪去防備關懷自然的流露。

希壬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撒謊也不會有人信的,“你們先跑吧,我可能得休息一下了...”說着他走到一棵樹旁靠上去,那棵樹是少數的正常植物,並不會突然吃掉他。

岡雖然不願意,可是在希壬的催促下還是和另外3人一起離開,他一再強調希壬一定要追上自己,直到被奇牙拉住袖子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追了上去。

躺在樹下希壬呼呼的喘着粗氣,一坐下倦意馬上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就在幾乎睡着的時候,一個有特點的嗓音出現在耳邊。

“小果實,你♦怎麼可以偷懶呢…?”

“唔、”被突然的聲音驚醒希壬睜開眼正對上西索近在咫尺的金色瞳孔,對方身材高大彎腰對上他的臉,嘴角勾起的笑容讓希壬一陣哆嗦。

那是狩獵者的眼神。

慘了...還是惹上麻煩的傢伙了。

希壬毫不猶豫的具現化出鐮刀唰的揮出,空氣被割裂的聲響迴盪在薄霧裡,西索當然不會被這種程度的攻擊傷到,他哼哼的笑了兩聲,手裡的撲克牌舉到身前,紙牌的邊緣泛出鋒利的光。

那根本就是刀片。

並不是希壬自己惹事生非,剛纔他強烈的感覺到了殺氣,西索絕不會只是打算叫醒他而已。

事實證明希壬是對的,一路上散步着無數個被西索擊敗的考生,如果希壬剛纔沒有起身,下一個被西索放到的人就是他了。希壬一邊暗自觀察西索的動向,一邊在心裡默默的慶幸,幸虧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太過遲鈍的傢伙。

“小果實,偷懶的話不是好孩子哦,大家都在用力的跑呢,我很生氣♥,所以要好好的懲罰你。”西索舔了舔嘴脣,空氣中危險的因子徒然又多了一些,“你•不•合•格•哦♣。”

金色的瞳孔一瞬間縮緊,西索速度飛快的靠近,希壬不退反進,側身閃過西索丟過來的撲克牌迎上去,電光火石之間紙牌與鐮刀碰撞在一起竟然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希壬用凝觀察着對方的念,發現西索只用念力附上了紙牌,並沒有使出‘伸縮自如的愛’。

“!!”自己竟然知道他的念?

希壬一愣,這一愣給西索留下了機會,他橫空踢過來一記飛腿狠狠掃在了希壬肚子上。柔軟的地方被狠狠的撞擊,希壬只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幸虧沒吃什麼,不然非得一口吐到對面西索臉上。

那樣的話一定會被修理的更慘,希壬捂住肚子跪在地上竟然還有空胡思亂想。

“果然,小果實變弱了呢,動作磨磨蹭蹭的,這樣會喪命的哦♠。”西索拎着希壬的衣領把他提起來,“看在舊相識的份上,我先放過你♦。聽好,如果你變成了爛果實,我一定會狠狠的把你捏碎的。”

聽着恐嚇的話語希壬眼神平靜,點了點頭。

西索呵呵一笑,“曾經鮮豔的果實在我採摘前就腐爛,是我最•討•厭♠的事情。”

說完他丟下了希壬,唱着一首來自果園的歌又往前面追過去了。希壬跪坐在地上,能聽到西索遠去的方向一陣慘叫聲響起。

“倒黴透了。”希壬嘆了口氣。

不遠處西索邊折磨考生邊騰出一隻手接起了電話,“大蘋果♥,速度也太快了點,你總不會是在偷•窺我吧?”

電話那頭一個低沉的聲音說了些什麼,然後西索不開心的掛斷了電話。

“真是麻煩。”顯然談話並不愉快,他回過頭野獸一般帶着侵略的眼神掃過倖存的幾個考生,後者感覺到這個殺神比剛纔更加暴躁,心灰意冷,連逃命的心都沒了。

希壬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就開始追趕前面的岡一行人,西索如果以那種速度往前衝的話就算等一下遇見他們也不奇怪,雖然自己不一定能幫得上忙,可還是不想就這樣放着不管。況且再不追的話沒準就被徹底拋下了,這麼輕易就不及格的話就算是凱特也會暴怒的。

跑着跑着希壬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霧越來越濃,濃重的有些不正常。前面西索引起的騷動還在持續,憑着聲音和地上的殘局希壬不會迷路,他繼續前進,卻被另一個人叫住,

不遠處站着一個人影,霧氣太大看不清楚,只能聽見他低聲的叫着,“希壬。”

背後一陣冷風,希壬覺得溫度好像一下子變低了,他突然很想掉頭就跑,那個聲音卻說,

“你不想知道嗎?失落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