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而後發信!】
…………
夏可這幾天很煩,一堆事纏着她,就像麥芽糖一樣,越攪越稠。
姐姐大人被幻影旅團纏上了,這是一煩。
自己被笑面狐狸纏上了,這是二煩。
她呆呆地盯着電腦屏幕,猶豫再三,終於選擇點開郵箱。爲了姐姐大人,他第一次主動發信給這個人。
【白蟻女王:俠客,能否問你一件事?】
三秒鐘後,就有郵件傳來。夏可懷疑,這隻奇怪的狐狸是不是整天除了盯着郵箱還是盯着郵箱。
【SHALNARK:只要女王殿下一句話,就是一百件事也不嫌多。~\(≧▽≦)/~】
【白蟻女王:你是否是幻影旅團的一員?】
夏可在明知故問,但她還是希望親口從他的‘口’中聽到答案。
【SHALNARK:我是幻影旅團的情報專家,也是旅團的“腦”。】
說他是隻奇怪的狐狸還真是,作爲A級犯罪團伙的“腦”,會愚蠢到將這條信息輕易泄漏給一位只有幾面之緣的女人。該說他是自信過頭,還是過分信任自己?
信任?夏可自嘲的拉了拉嘴角的弧度,她這是在開自己的玩笑嘛?
【白蟻女王:你沒必要告訴我這些。我只想知道,如果你們的老大看中了一樣東西,該如何才能讓他放棄?】
【SHALNARK:哦,女王殿下,我們稱‘他’爲團長,而不是老大。那種稱呼是□□們適用的,我們可是正正當當的旅團。話說回來,我們的團長最近有看上什麼嗎?】
【白蟻女王:我都說了,是“如果”。不是說一百件事也不嫌多,不說直接晚安加拜拜。】
夏可覺得俠客這封信的語氣,分明不是在說‘我們是A級犯罪團伙’,而是在強調,‘我們做的是合法經營’。
【SHALNARK:嗚……又被女王殿下欺負了。好啦,我說就是。我們團長一旦看中一樣東西,一定是會去奪過來的,不過時間久了他就會失去興趣了,而那東西,不是送給團員,就是賣掉或拿去做慈善】
【白蟻女王:那……如果是一種能力呢?】
【SHALNARK:奪過來,或是等時間久了,忘掉它。】
【白蟻女王:要多久時間?】
夏可手一抖,按下鼠標的那刻後了悔,她,太深入了,絕對,會被懷疑上的。深吸一口氣後,重新發了一封。
【白蟻女王:不回答沒關係,我只是好奇罷了。】
【SHALNARK:一個月,三個月,一年,十年皆有可能。主要是看那個能力的吸引力有多大。不過我們團長很少會去忘掉,因爲在還未忘掉之前,就已經奪了過來。】
因爲在還沒有忘卻之前,就奪過來了嗎?姐姐大人,自求多福吧……夏可看了一眼牆上的塑料掛鐘,長長地嘆了口氣。
屏幕的另一面,一隻黃毛狐狸對着屏幕笑的真歡。親愛的女王殿下,如此循循善誘,您究竟想知道些什麼呢?
“阿飛啊,你說俠客怎麼了,笑成這樣。”一旁某個沒眉毛的男人擦着手中古怪的法老式頭盔,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誰知道,發春了吧。”被他叫做阿飛的男人,正是夏家兩姐妹都見過的飛坦。
笑面狐狸頭上冒了幾根黑線,裝作無視旁人的對話,繼續咧着嘴角打字。
【SHALNARK:女王殿下,現在能允許我問個問題嗎?】
【白蟻女王:事先說明,手機號我是不會給的。】
【SHALNARK:不是手機號啦~只是想知道您在哪裡出生。因爲,我以前好像在哪見過您哦。】
【白蟻女王:唉唉,你不都認識我了,幹嘛還用那麼老舊的搭訕方式呀。我來告訴你,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圖書館。】
【SHALNARK:不是,是更早之前啦。】
更早之前?夏可雙手抱頭靠在椅背上,眯眼思索。那隻笑面狐狸,只要見一次,她絕對不可能會忘掉的。她以自己的記憶打保鏢,那隻狐狸絕對把自己和什麼人混在一起了。不然,一隻到處□□的狐狸,怎麼會對自己這麼殷勤?還是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白蟻女王:我想,你一定弄錯了什麼。】
弄錯了什麼?俠客碧色的雙眸漸漸覆上了一層薄冰,嘴角的笑容也一點點淡去。她不記得自己了?還是,真的只是“巧合”?
【SHALNARK:你是出生在流星街的吧。】
夏可看着這句肯定句,雙手僵在了鍵盤上方。她開始確定,這隻狡詐的狐狸,查了她。她的身份證也好,其他證件也好,全是成年後補辦的,只要從這個開口下手,很容易就會猜想到,她來自哪個被遺棄了的地方——流星街。
還是說,無論是她,還是她的姐姐,都已經落入了蜘蛛的大網中央,只是她,一無所知。
【白蟻女王: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SHALNARK:那就錯不了了。】
【白蟻女王:錯不了什麼?】
【白蟻女王:喂喂,回話呀!】
【白蟻女王:快說呀,究竟錯不了什麼?】
十分鐘後,依舊沒有迴音。夏可放棄了,隱隱的不安中,她摸出前幾天翻出的占卜紙牌,下定了主意。
而那一邊,俠客看着接連三封郵件,嘴角再次勾起一個弧度。。
我總算找到你了,這一次,不會再放你走了。
》》》》》》》》》》》》》》》》》》》》》》》》》》》
夏閒拽着一張名片,一張紙牌,頂着烈日,來到了遊樂園鬼屋的一角。
小曼應該是在這裡工作沒錯吧,她掀開紫色亭篷的門簾,走進了只點着一隻蠟燭的昏暗亭內。
“歡迎來到‘恐怖女巫’亭。”古老的木質長桌後,坐着一位穿着紫色長袍的女人,沙啞的嗓音,就是她發出來的。
“小曼,別鬧了。我是來問你一件事的。”夏可拉開長桌前的椅子就急匆匆地坐了下來。一隻黑色的三尾貓又也隨即跳上木質長桌,用尾巴輕掃這位熟悉的客人。
小曼微微一笑,雙手掀下連體的帽子,晃了晃身後那頭深紅色的長髮。
“稀客哦,說吧,什麼事。”
“是關於這張紙牌的。”夏可將那隻正面一半畫有黃毛小狐狸的占卜紙牌拍在了桌上。
“這是……上次我替你占卜時的紙牌?”小曼自然地捏起紙牌,抿着脣,很認真的看了起來。
“一半有圖案,一半沒圖案……嗯……這個嘛。”小曼習慣性地輕咬起左手的食指指尖,“如果沒弄錯的話,這是一道選擇題。”她的聲音緩緩低沉了下來。
“別講一半嘛,很吊人胃口的。”夏可終於理解了姐姐大人在她陳述委託時的感受了。
“我不是有說過,我只佔的出厄運。所以說,你的某個選擇,關係着你與厄運擦肩而過,還是撞個滿懷。”
“什麼選擇?”夏可也不自覺融入了氣氛中,語調也低沉了下來。
“我只是遊樂園某個拿低額工資的角色扮演員工,你自己都弄不清楚的選擇題,我又怎麼會知道答案。”小曼回到了正常的語調,攤了攤手,“吶,接下來怎麼選,就看你自己了。”
“那麼,這上面畫的狐狸又是什麼意思。”夏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某隻常笑得她毛骨悚然的笑面狐狸。
“厄運大概是指你會被狐狸吃掉吧。我只是這樣猜猜,別當真。”小曼從夏可面前抱起黑貓,放在了懷裡,小貓十分愜意的“喵嗚”了一聲。
“說話要負責呀。”夏可覺得自己的頭頂剛飛了幾隻烏鴉過去。
“我又不是你,這種事我怎麼猜的到。我不說了嘛,我只是這個遊樂園中拿着低額……”
“對對,拿着低額工資的角色扮演員工,我知道。”夏可接了後半句話,起身,“好吧,你繼續角色扮演,我走了。希望下次能活着再看見你。”
“彼此彼此。”小曼順了一下黑貓的毛髮,重新戴起了帽子。
夏可走出‘恐怖女巫’亭,再一次低頭看那張紙牌。
選擇題是嗎?那麼,題面究竟是什麼?傷腦筋呀,煩惱的事,又多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