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覺舒面對空蕩蕩的身邊居然覺得很不習慣, 明明他和庫洛洛相擁而眠也不過就是這樣兩天的事情,竟然已經有了離不開的感覺,沈覺舒坐起身, 伸手摸到牀頭櫥上的眼鏡戴上, 發現眼鏡邊上有一張便條, 顯然是庫洛洛留下來的, 上面寫着他獨有的漂亮中隱隱帶着強勢的字體, 以前看到的時候還覺得,這字和人的性格對不上,如今想來, 那透出來的強勢,纔是庫洛洛真正的性格吧。
留言條上的信息很簡單, 一句告別的話語, 以及一句“愛你”。
沈覺舒靠在牀頭, 拿着紙條,笑的傻傻的。
好半響纔將紙條折起, 小心的放進了牀頭櫥的抽屜裡,然後才起身洗漱,穿好衣服,很歡快的出門了,他得先去看看他家亞路嘉, 幻影旅團的事情, 庫洛洛既然接手, 他就不管了, 這段時間就好好在家看亞路嘉吧, 別等到庫洛洛回來,發現亞路嘉跟着他, 卻養成了不好的習慣。
掛着笑的沈覺舒奔去照看亞路嘉了,立志要在庫洛洛不在的時候擔當起好爸爸的身份。
當然好爸爸歸好爸爸,不再管旅團的事自然也會照做,可是放任庫洛洛,尤其是還沒好利索的庫洛洛到處亂走這種事,是絕對不可以的,沈覺舒帶着亞路嘉用過早飯,然後去陪亞路嘉去做庫洛洛每日帶他做的識字遊戲,在亞路嘉玩的開心的時候,轉頭吩咐費爾威勒斯,對於庫洛洛的暗中保護,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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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要隨時知道庫洛洛在哪裡,幹了些什麼,只是這次的保護和上次不同,上次他更多的想的是庫洛洛的安全,如今,沈覺舒清楚的知道自己更在意的是庫洛洛的行爲。
於是在和亞路嘉玩的開懷的時候,費爾威勒斯傳來跟丟了的消息後,沈覺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費爾威勒斯從沒見過沈覺舒表現出如此鮮明的不滿,不禁垂下頭不敢再看,可是這不滿的臉色只是一瞬間,還沒等費爾威勒斯多想,沈覺舒便又是一臉溫和的笑意了,語調也是極其慈愛的,“是嗎,看來庫洛洛的實力果然是很不錯呢,那麼就先這樣吧,庫洛洛那邊暫且不用管了。”
說完就又轉回去陪亞路嘉玩了,費爾威勒斯見狀,也就退了出去,沈覺舒此刻心裡卻很不平靜,他還真沒想到庫洛洛竟然會有甩脫他的下屬的實力,那麼以前自己的人能夠跟蹤成功,是庫洛洛特意讓他們跟的了。
這樣的認識,要是在發現庫洛洛是那什麼幻影旅團的團長之前,沈覺舒定會想庫洛洛的好處,覺得庫洛洛果然溫順乖巧,可是如今,他腦子裡轉的都是庫洛洛既然以前讓他的人跟,這次偏偏甩脫,怕是要做些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事情了。
於是沈覺舒的心情變得很不好,雖然他仍舊和亞路嘉玩笑,去校園的時候也對每個人都笑的溫和,沒有人看出沈覺舒的心情其實非常不好,而且越來越糟糕,不,並不是沒有人,阿咻就敏銳的感覺到沈覺舒漸漸跌入谷底的心情,整日裡纏在他身邊,撒嬌賣萌,於是成功的讓沈覺舒露出些許真實的笑容。
在庫洛洛沒有半點消息的四天裡,沈覺舒狀若無事,卻實實在在的感到了什麼叫做度日如年,一方面擔心庫洛洛遭遇到了什麼事,一方面又擔心庫洛洛做出了什麼事,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接到庫洛洛的電話纔算終結,在那通電話裡,兩人像是平凡的戀人那樣堡起了電話粥,一開始事庫洛洛在說着這些日子的情況,召集起了團員,對他們這些日子搞出來的事情狠狠的教訓了一番,這幾天要領着他們找找遺蹟什麼,給他們發泄一下過剩的精力之類的,然後就是沈覺舒說着亞路嘉的情況,家裡的情況,剩下的絕大多數時間,兩人都在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訴說對對方的想念,甜言蜜語,不一而足。
有了這一通電話,接下來的幾天,雖然仍然是沒聯繫,沒消息,沈覺舒的心情也不像前幾天那麼差了,有過那通電話,似乎就好像庫洛洛已經在他看得見摸得着的地方了,這樣的日子足足有十天,沈覺舒一直相信着庫洛洛很快就會回來了,然而再次受到庫洛洛的消息,卻讓他震驚的想要暈過去。
擁有火紅睛的窟盧塔一族,遭遇了滅族,整個民族居住地一片狼藉,窟盧塔族的族人們被挖空了眼眶,七零八落的橫屍在他們曾經溫暖的村莊裡,就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整個窟盧塔族無一生還,而動手的正是庫洛洛在電話中說已經完全被控制了的幻影旅團。
窟盧塔這個民族,人數很好,隱居世外,沒有多少財富在社會上也沒什麼勢力,雖然族人的實力都挺不錯,但是綜合實力不過是一箇中等家族而已,可他畢竟是一個民族,一個獨立的民族和一個家族的分量是不一樣的,連續不斷的滅門慘案不過是在人們的生活中引起一些恐慌,除了有錢有勢的貴族們以外,普通的貧民只是將這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來看,甚至很多人還會帶着仇富心理幸災樂禍一下。
可是一個民族的滅亡所造成的影響完全不同,這在社會中造成的恐慌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何況,被滅族的理由,是他們與生俱來的火紅睛。
在這個世界上,像窟盧塔族這樣擁有與生俱來天賦的種族有很多,只不過他們的天賦並不像窟盧塔族這般值錢罷了,一個種族,忽然之間完全被滅,會引起怎樣的恐慌和傳言,沈覺舒完全能夠想象,而平復這種恐慌最有效的辦法,莫過於,懲處兇犯了。
坐在書桌後面對着那份文件看了好久,沈覺舒終於只起筆寫下了的批覆,這時手邊的電話響了,沈覺舒伸手接起,那頭沒有任何聲音,沈覺舒卻分明能夠知道這是誰打來的,好一陣沉默後,沈覺舒用他那種溫和的語調問,“是你乾的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也還是如往常那般好聽,“是。”
沈覺舒不聲不響的掛上了電話,叫來了費爾威勒斯,將剛剛批覆好的文件遞了出去,好像那只是一份再平常不過的文件了,埋首又處理起其他事物來。
費爾威勒斯拿着文件走出了房間,按照程序他要把這份文件傳達下去,一出門,他就忍不住先翻開來看了一下,那份名爲《關於窟盧塔族滅族兇犯處理意見》的文件上,沈覺舒很是柔和的字體清楚的寫着,“緝捕兇犯,死活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