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肥肥的圓臉的人,嘿嘿冷笑一聲,原本平常普通的一張臉孔,突然變得有了光彩,眼裡流露出來的神情讓人一驚,彷彿暗夜裡的星子,冷冽而熠熠生輝。只聽他冷笑道:“小方,這裡還有一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你說怎麼辦?”
方臉的小方年紀一點也不小了,估計至少也得有三十大幾了,不削地看來身子微躬、瘦弱得不堪一擊的李二狗,曬笑道:“剛來了一個黑she會,現在又來了一個俠客,咱們可得好生迎接啊!”語氣之中,全是調侃,哪裡把一心要當男一號的李二狗放在眼裡。
小方的言語雖然像個風月場中的老手,但精氣神在一瞬間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這讓李二狗心裡更是感到不解,小方、肥肥表面看來只是花錢出來買歡的,但接二連三發生事情,極不合符常理。尤其是他們二人在這一刻流露出來的精氣神,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酒色之徒能夠擁有的,這不能不讓人心生疑竇。
況且,先放下眼前的種種疑惑不提,單就事論事,李二狗覺得自己眼前扮演的角色,絕對就是一個與人爭風吃醋的‘piao客’, 這讓李二狗有點不爽,今天剛剛成爲了一名天之驕子的大學生,還沒有體味到浪漫、溫馨的大學生生活,突然爲了一個陌生的勾欄女子大打出手,今後父親知道了這件事,還不摔碎幾個酒瓶,拋開一向的溺愛好脾氣,噴着酒沫罵他沒出息?
看見李二狗遲疑的神態,小方和肥肥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突然同時動手,一把將已經脫離他們控制的愛麗絲抓了過來,眼裡yin光霍霍,瞬間變得猥褻下流之極,肥肥的嘴角居然流出一線饞液,伸手在愛麗絲的長髮上輕輕撫摸:“我的愛妃,咱們也不去什麼寢宮了,這裡天大地大,還有黑she會和俠客的助興,寡人興致高漲,何不就在這裡一盡魚水之歡?”
小方踏在洪行舟胸口上的腳,像踏滅菸頭一樣用力扭動幾下,在洪行舟的慘叫聲中,吐了他一臉的口水,伸手攬住愛麗絲的腰肢,yin邪地笑道:“老子就喜歡辦事時有人觀摩,這樣才他媽的夠勁兒!”笑得像包蓋山上在快活林門前啃骨頭的野狗!
愛麗絲尖叫一聲,驚恐地看着李二狗,徒勞地在小方和肥肥的手中駐紮。洪行舟的眼裡突然擠出了幾顆渾濁的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酒滴的東西,沙啞着嗓子喝道:“你們都是王八蛋,有本事就把你老子殺了,這樣折磨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肥肥腆臉笑道:“我們本來就不是英雄,這個時代更沒有好漢!殺你?那更是犯不着,我們和你無冤無仇,幹什麼要殺你?”
小方的手腳同時加了一點力,方臉上的小眼珠滴溜溜地轉動:“也不看看你有多深的道行,敢來與大爺們搶妃子?大哥啊,褲襠指揮腦殼是要出事的!”
李二狗徹底被激怒了,在愛麗絲的尖叫聲、洪行舟的慘叫聲以及小方、肥肥那不易察覺的欣喜眼神之中,毅然出手了,他心底的底線徹底被擊穿了:愛麗絲雖然在青樓討飯吃,但還是有女人的尊嚴,‘洪哥’雖然不明身份但畢竟也是爲愛麗絲出頭才被放倒在地,俗話說士可殺不可辱,叫小芳和肥肥的這兩個平常人卻作出瞭如此不平常之舉,即便今天這事讓父親和沈白清知道了,最多說他輕率,但絕對不會罵他腦袋長在了屁股上!
在李二狗短暫的人生之中,在不多的幾次戰鬥之中,他都是被動接招,從未主動攻擊過任何人!第一次正面接仗,是在包蓋山的春熙路上,與嘎嘎的舅子牛牛等七名鄉村二流子,牛牛等人在嘎嘎的壯膽之下爲雪前恥,趁着高大的沈白清與嘎嘎對峙的時候,帶着幾人向李二狗發起了聲勢浩大的攻擊,李二狗只在眨眼之間讓他們跪成一排企圖拜他做乾爹;第二次是在五川大學的學生公寓裡,老熊不但強行調換了自己的牀位,還咄咄逼人地動手推攘李二狗,李二狗被迫爲榮譽、爲牀位而戰,閃電般出手讓老熊手腳無力跌坐在眼鏡張艦的牀上;第三次則是在去秦琴的家裡吃飯時,在電梯裡遇上了四個竊賊,李二狗出手的原因一是不能讓好心請自己吃飯的秦琴受到欺負,另一個原因則是竊賊裡的老大極大地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此時,李二狗儘管心裡覺得事有蹊蹺,但形勢逼人,一步一步將他逼到不得不出手的地步,也顧不了作過多的思考,衝向距離他最近,一腳踏在洪行舟的胸口一手摟着愛麗絲的小方,嘴裡大聲喊道:“放開他們!”
小方見李二狗撲了過來,嬉笑道:“風流倜儻的瘦俠客,你到是終於出手了,來呀,放馬過來,方大爺等着你!”
李二狗的心裡早翻江倒海,但臉上的神情依舊冷靜,靠近小方的同時,已經看準了小方大腿、手臂上的四處大穴、一十六處**,依照他的速度,可以在旁人完全來不及看清楚的四分一秒的時間之內,用捲曲的右手食指,點擊這二十處穴位!
可是當李二狗手指剛觸及到小方右肩的一個大穴之時,還來不及發力,便感到腦子一陣暈眩,胸腹之中空空蕩蕩,手臂手指上的力量離奇地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這是怎麼回事?在他學會用力哭啼之時開始,一直到他的‘黃金一擊’和‘電光石火’大功告成,從未在他外表瘦弱實際卻比很多人強健的身體上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李二狗身上的力量雖然散失殆盡,但他撲出去的那股力道,卻將得意洋洋、一心準備‘游龍戲鳳’的小方撞了一個趔噘,小方的後退之力,不僅讓他的腳離開了洪行舟的胸口,也順勢將肥肥和愛麗絲撞出去幾步遠。
李二狗倒在了洪行舟的身邊,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全身的力氣會消失得點滴不剩,腦子裡的意識也開始模糊,朦朧之中看見洪行舟因爲小方被撞,才得以脫開胸口的受制,一躍而起,在李二狗的耳邊說了一句好兄弟之後,便撲向了小方和肥肥。
事情的發展,與李二狗逐漸不清晰的腦中所想相似,洪行舟才靠近小方和肥肥,便被他們使出剛纔的那一招,再次讓他躺了下去。李二狗看了回到身邊躺下的洪行舟一眼,感到眼皮沉重,就像三天三夜沒睡覺,再喝了整整一瓶五十二度的大渡河白酒一樣,很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