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看到眼前的一切,他想說話,卻說不出了,他只想早點結束這場該死的戰鬥。他迅速下了城牆,向肖振浪躲藏的洞走去。
王小兵他們也打退了洞內的一次衝鋒,對方留下六七具屍體又退回了洞中。
漠然來到洞前,洞內的機槍仍然不停的向外射擊着。他深提口氣,運轉融陽神功,並用龍陽神功中的千里傳音,將自己的話音傳入洞內。
“肖振浪,我是冷奕弟子冷漠然,你的援兵已盡數被殲滅,給你們十分鐘時間出來,不然我們將炸燬山洞。”聲音像是在山洞中炸開,震的洞內人耳膜嗡嗡的響着。肖振浪聽到這話,反而感到輕鬆了,他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擔心的事都已經發生了。而且向着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生了。他坐在椅子上像是一下子蒼老的許多,削瘦的臉上露出一絲平靜。
“幫主,現在怎麼辦”吳遷問道,他看到肖振浪的表情心裡極疑惑,幫主的表情向來碰到大事表情都是極凝重的,可如今卻是如此坦然,反而讓他覺得害怕了。
肖振浪看看四周的兄弟們,只有十來個人了。他們的眼睛都盯着他,肖振浪知道他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各位兄弟都是跟我肖某生裡來死裡去的,如今因我一已之念害了兄弟們,但我肖某不後悔。黑鷹幫大仇已報,我死得其所。只是連累了衆位弟兄。我想出去跟那位冷少俠商議,一人做事一人當,請他放過你們,看得出他也是位人物,我想他不會爲難你們的。”
“幫主,這萬萬不可,他就是來尋仇的,你出去不是送死嗎”。吳遷這才明白肖振浪爲什麼那麼平靜。
“是啊,幫主萬萬不可啊,弟兄們願隨幫主跟他們拼了”。衆人齊口說道。
肖振浪擺擺手。
“我意已決,兄弟們如果能出去,請立即解散黑鷹幫,將錢財分與衆弟兄回家好好過日子。也不要找那位冷少俠報仇。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再說這次也是黑鷹幫殺其師在先”。
“幫主。。。”吳遷還想說話,被肖振浪制止了。他也吸氣運功,渾雄的聲音傳出洞外。
“冷少俠,我是肖振浪,殺冷奕一事,是我一人之爲,與手下弟子無干,如果你能放過他們,肖某任由你處置。”
“好,肖振浪,一如你說,只要他們不再留在黑鷹幫魚肉百姓,我決不爲難”。
不一會,肖振浪帶着衆弟子出了山洞,看着圍在山洞二旁對着他們的槍口,肖振浪搖了搖頭。自己是近二百人的隊伍,竟被這十幾個人給滅了,天意啊。他走到漠然跟前,看着灰頭土臉但精神振奮的漠然。
“冷少俠,老夫將人帶出,望你能應了你的承諾”
“肖幫主,可以,他們隨時可以走,但你不行。”
“這個我知道,請少俠先放他們走。”
“楊思遠看看洞裡還有人沒,王小兵,開城門放人,願意走的現在就可以走”
肖振浪看看身後,十幾個弟兄都沒有動。
“幫主,我們願與你同生死”吳遷說道
“願與幫主同生死”十幾個人同時喊道,這讓漠然他們也感到意外,沒想到這幫人還有些義氣。
肖振浪突然有點老淚縱橫,他從來沒有哭過,從來都是看着別人哭。
“各位兄弟,你們的心意我領了,請各位速出,通知弟兄們迅速解散黑鷹幫,都回家好好過日子吧。。。”
“幫主。。”十幾個弟子擦着眼淚向城外走去,可三個護法卻沒有動。
“你們也走吧”肖振浪說道
“幫主,我們不會走的,殺冷奕我們也有份的。”
提到師父的名字,漠然就一陣心痛,他強忍着心中的怒火。
“肖振浪,看你也是條漢子,我就給你個公平的機會,決鬥,願意跟隨肖振浪的可以一起,不願意的可以立即出城。”
“好,夠爽快,上次領教冷少俠的刀法,自知不敵,但能死在冷少俠的刀下也不枉然”肖振浪說着退後幾步摯出鷹嘴刀。幾個護法也都摯出了自己的兵器,盯着漠然。
漠然笑了笑,也將狙擊槍和身上的短槍一併交給身邊的隊員。美玲立即抽刀站在漠然左前方。楊思遠剛跑出洞看到這情景,也將槍丟給其他人,抽出二杆槍,跑到漠然前面站在美玲旁邊。
“要打架了,好,四個對四個正好”楊紅林說着也走上前來,他沒兵器,靠的就是二隻手。
肖振浪,並沒有攻上來,他看着漠然他們,臉上裡竟露出了些許微笑,雖然不好看,但也給人的感覺不是那麼的陰森。他突然起刀,向自己的腹部扎去,刀身慣入體內,但他臉上卻沒有痛苦之色。依然帶着笑意。漠然他們都驚住了,他們誰都沒想到肖振浪會來這一手。
幾位護法急忙扶住他的身子慢慢放在地上,嘴裡大叫着“幫主”
“冷少俠,”肖振浪叫着漠然,漠然走了過去,美玲他們都跟着過去了。
“冷少俠,還請你能放過他們,”肖振浪臉色煞白。
“肖幫主,你放心, 我說過的話會算數的”
“你們幾個聽着,以後不許跟冷少俠爲敵,回去立刻解散黑。鷹。。。幫,我死亦明目”。肖振浪連吐了幾口鮮血,慢慢閤眼去了。在惡狼山一帶叱吒風雲的黑鷹幫從此銷聲匿跡。
吳遷他們帶走了肖振浪的屍體,漠然他們開始清理隊員們的屍體。若大的城堡清點物資挺難,漠然也沒有心情去清點。好在不久城上有人報有隊自己人趕到。漠然忙上城一看,他笑了,差不多一個營的部隊正在城下,他招乎了幾聲,馬上叫人開門。
進門的是駐在附近的三三八團一營,漠然見到一營長鬍天明,漠然高興的握着他的手不知說什麼好。
經一營長說明才知道,原來是鄧團長打聽到黑鷹幫的勢力不凡,特地請三三八團予以協助,他怕漠然吃虧。一營路上也遇到一批增援的黑鷹幫衆,大概一二百人,但經他們一圍卻主動放下武器,胡天明也放他們走了。原來他們是趕來增援卻碰到回去的幾個護法擡着幫主的屍體,已知大勢已去,也都無心再戰了。
一營在城門外就看到滿地的血腥屍體,有狼的有人的,就感到十分的意外,進城後看到只有十幾個人的神風小隊,更是覺得不可能。滿城的屍體和激戰後的狼籍場面,讓他們從心中升起對神風小隊,對漠然的無比敬意。
漠然跟胡天明寒喧了幾句,就招集神風隊員準備回團,看着眼前的隊員,完整的沒有幾個,一營的衛生員正在爲他們重新包紮傷口。漠然的眼溼潤了。九個弟兄的屍體就躺在腳下,他一個一個的走過去叫着他們的名字,一一爲他們擦拭乾淨臉上的塵土和血跡。他想哭但他沒有哭,他強忍着淚水做完這一切,幾個戰士卻忍不住哭出聲來,朝夕相處的戰友們不再會回來了,不再會一起並肩做戰了。。。。。
漠然他們告別胡天明的一營,留下了四個傷勢較重的隊員,將犧牲的戰士安置在身後,跨馬向城外奔去。出城後漠然直衝入叢林,而後戰士們聽到一聲悲悽的狼鳴 ,山谷中頓時迴盪起無數的狼鳴聲,聲音震盪在山谷中,久久不絕。一營的戰士們也都放下手中的活,他們也被這狼嗥聲深深的震憾了。
漠然縱馬衝出叢林,匯合戰士們向惡狼谷外奔去,他臉上剛被擦去的淚痕,很快被風吹乾。
行至霧峰山路口,漠然停住了,他下馬叫過楊思遠,將身後隊友的屍體託到他的馬上綁好。戰士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都直楞楞的看着他,一路上隊長也一句話也沒說。
“思遠,王寶就交給你了,你要帶好他”漠然對楊思遠說着。楊思遠含淚點點頭。
“小兵,二寶,你們先回團裡,三哥你也先回臥虎山吧,免得大哥掛着,我去看看師父,隨後就回”漠然知道,這次他回團裡,其結果難以預料,他想去最後見見師父。
“漠然哥哥,我跟你一起去”。美玲跳下馬,跑過來。
“我也去,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楊紅林說道
“三哥,這次多虧了你了,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美玲也回去吧,你現在是八路軍戰士了”。
“不行,我要去,我不當戰士了,我要跟你一起去”。
“美玲,別瞎說”。漠然有些生氣了。
“隊長,就讓美玲跟你一起去吧,那樣我們也放心些,回去我們跟團長解釋”王小兵說道
“你們別解釋,我回來會自己說清楚的。”
“漠然,那我熟,我跟你一起去,再說我回去就要跟你參加八路,我要跟大哥,二哥說跟你一起幹”
楊紅林是從心裡服了漠然了,他決心跟着漠然殺鬼子。
“那好,三哥我們走吧,美玲你跟小兵他們回去,聽話”。
“我不回,我就要跟着你,我也要去看師父”。美玲說着哭泣了起來,她心裡可委曲了。一路上她都想哭,可一直忍着。
“隊長,你就讓美玲去吧,她心裡難過”。李二寶看着美玲也說了句實在話。
“好,走吧,你們一路小心了”漠然看着美玲傷心的眼睛,他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說心裡話他也是想帶着美玲的。他們跨上馬,告別隊員們,一行三騎向霧峰山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