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廢除
聞言,月重陽臉色稍緩笑道:“也罷,剿滅亂黨一事韓馥居功至偉,封魂絕獄一事就此了結罷!”
韓馥哼了一聲,似笑非笑道:“那我還要謝謝教主了。”
月重陽對他諷刺的語氣毫不在意,反而笑了笑道:“阿酒你棄暗投明,功不可沒,可有什麼想要的麼?”
阿酒嘻嘻一笑道:“屬下全聽教主的。”
“好。”月重陽哈哈一笑道:“既然這樣,我便將爍玉許配給你,你瞧如何?”
阿酒臉色一變,“噗通”拜倒道:“多謝教主!”
月重陽撫須一笑問爍玉道:“爍玉,你可願意?”
爍玉臉色一紅,和阿酒相視一笑道:“屬下願意!”
月重陽點點頭朗聲道:“既然如此,我便將大婚定在下月初五,到那時候全教上下爲你慶祝!”
阿酒身子一震,喜道:“多謝教主!”
正這時,忽聽殿外有人道:“教主!”
月重陽眸子一亮道:“蘇長老麼?”
那人道:“屬下蘇澤拜見教主!”
月重陽朗聲道:“蘇長老請進!”
那人高聲應了,緩緩走入殿內。衆人放眼一瞧,只見這人約莫五六十歲,紅光滿面精神矍鑠。月重陽捋了捋鬍鬚道:“蘇長老可有事要說?”
蘇澤點了點頭道:“屬下已統計出本次傷亡名單,教主可要過目?”
“是麼?”月重陽眼中精光一閃,揮手道:“念出來罷!”
蘇澤點點頭,將手中布卷展開念道:“回稟教主,本次陣亡弟子共計六百三十五人,負傷弟子三千名。”
月重陽微微點頭問道:“這些都是拼死抵抗的麼?”
蘇澤道了聲“是”。月重陽道:“傳我命令,陣亡弟子每戶撫卹五百兩銀子,負傷弟子用教中最好靈藥,爲本教主出力之人,怎能虧待?”
蘇澤聞言一拜到底道:“教主英明!”
衆人聽了,也跟着拜倒道:“教主聖明!”
月重陽微微一笑又問道:“其餘的呢?”
蘇澤站起身來,捧着布卷道:“南宮冷手下叛黨兩千人整,已遵照教主意思推下煉魂池!”
月重陽眼中銳芒一現:“一個都沒留麼?”
“是。”蘇澤目無表情道:“一個都沒留!”
月重陽這才嘆了口氣道:“他們禍亂神教,若是饒他性命,只怕別人不服。”
蘇澤抱拳道:“教主做的不錯,這些人圖謀不軌,若是留他們一命,將來恐怕再生事端。”
月重陽嘆了一聲,默然半晌過後這才問道:“還有麼?”
蘇澤點點頭道:“本次大戰過後,除了亂黨宋妄與南宮冷以外,仍有兩名聖使陣亡,教主要如何處置?”
“兩名?”月重陽一愣,奇道:“除了歐陽太和,還有其他人麼?”
蘇澤點頭道:“太叔嵐聖使奮勇殺敵,浴血奮戰,卻不料被亂黨包圍,戰死其中。”
“什麼!”此言一出,韓馥登時跳了起來:“太叔嵐死了?”
月若盈被他嚇了一跳,趕忙道:“韓馥!你怎麼了?”
韓馥臉色煞白,連退幾步,心中忖道:“太叔嵐死了?太叔嵐死了!這怎麼可能?”
月重陽眼中精芒迸發,盯着韓馥問道:“怎麼你和太叔聖使有交情麼?”
韓馥聞言一震,心中想道:“說不準是太叔嵐身份暴露,這才被月重陽趁亂所殺,我現在要是承認了和他有交情,豈不是對我不利?”想到這,韓馥搖頭道:“只是和他有過幾面之緣,交情並不算深。”
“是麼。”月重陽冷笑道:“我瞧你的表現卻不象泛泛之交啊!”
韓馥默然一陣悶聲道:“實不相瞞,我與太叔聖使交情雖淺,但我心中對他極是推崇,所以聽聞他身死的噩耗後,不免有些失態。”
“呵。”月重陽冷笑一聲,揮手道:“罷了,太叔聖使爲教捐軀,咱們自當給他厚葬!”
蘇澤抱拳道:“啓稟教主,太叔聖使被人亂刀分屍,現在想找回遺體極爲困難……”
月重陽點點頭道:“那便在後山爲他建一座衣冠冢罷,也算咱們對得起他了。”
蘇澤聽後一揖到底道:“教主英明!”
月重陽點點頭道:“還有其他事麼?”
蘇澤搖了搖頭道:“屬下已稟告完畢。”
“好。”月重陽道:“那你便按照我說的去做罷!”
蘇澤“是”了一聲道:“那屬下便先行告退了!”說着,他搖身一晃,出了大殿。
二人對話半晌,韓馥卻全然沒有聽進去,他心中恍惚之際,忍不住忖道:“太叔嵐雖然教我邪法,但卻不可否認這幾年來他救我無算,若是沒他我能否活到現在也是未知之數……”想到這,韓馥嘆了口氣想道:“罷了,既然他已死,往事就一筆勾銷好了,我本打算報了一家之仇後,便要尋他晦氣,但既然人死萬事空,我們的恩怨也就到此爲止罷!”
正想着,忽聽月重陽道:“現在教中聖使已去其四,不知諸位有何意見?”
衆人聽了,紛紛叫道:“自然是選出新聖使了!”
月重陽哼了一聲又問道:“那不知大家可有好人選麼?”
衆人對視一眼,心中尋思道:“這節骨眼上,誰敢出頭?若是被教主記恨了,有幾條命也不夠死的!”想到此,他們朝臺上一望,卻見顏行書立在一旁,風度翩翩。衆人眼睛一亮,齊聲道:“我等推舉顏行書當新聖使!”
月重陽微微一笑問道:“行書,你瞧如何?”
顏行書哈哈一笑,抱拳道:“我不過一介魂奴,按照教規,魂奴絕不可參與教務,這七使的位子也就免了罷!”說着,他有意無意的瞧了眼韓馥,那意思十分明顯:我既然不做七使,你自然也沒法做!
月重陽點點頭道:“你說的有理,魂奴不可參與教務乃咱們祖先定下的規矩,我絕不可隨意破壞!”
衆人一聽,又望向阿酒,便叫道:“那咱們推舉阿酒統領做新一任七使,他立下大功,這也是應得的。”
月重陽眼中精光一閃,笑道:“阿酒,你可願意麼?”
阿酒嘿嘿一笑,拉住爍玉的手掌道:“回稟教主,阿酒我天生胸無大志,現在又有美人在畔,這七使的位子我實在沒有興趣,還望教主另謀高就罷!”
月重陽呵呵一笑道:“既然你不願,那我也不便勉強。”
阿酒嘻嘻的笑了笑道:“多謝教主!”
月重陽笑了笑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人選麼?”
衆人聽了,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竟是一個人選也選不出來。他們想了一陣,這才叫道:“沒了!”
“嘿。”月重陽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我有一個意見,不知大家同意與否?”
衆人一聽,立時叫道:“教主說罷!咱們以教主馬首是瞻!”
“呵。”月重陽笑了笑道:“衆所周知,這次南宮冷能夠成功謀反,便是七使權力太大,他在教中隻手遮天,沒人能對其加以限制。”
衆人聽了,皆叫道:“教主說的不錯!”
月重陽點點頭道:“況且七使成立已久,教主內鬥不斷,大多是因爲七使之間勾心鬥角,互生間隙。”
衆人又道:“說的在理!”
月重陽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足以說明七使之存在弊大於利,咱們創立聖教,便是要中興聖教,又怎能被內訌等事拖累?”
衆人聽了這話,均是面面相覷,心中尋思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正想着,忽聽月重陽笑道:“長痛不如短痛,既然七使百害而無一利,那咱們留之作甚?所以我在此提議,咱們將七使一職撤去,從此教中再無這等不公平的位置!”
“哄!”話音未落,聖殿內便炸開了鍋,衆人一時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月重陽凝神聽去,聽有的人道:“這怎麼成?七使一職千年傳承,怎能說廢就廢了?”
這人剛說完,便有人罵道:“放屁!有七使咱們就得受欺負,試問有七使在,咱們哪個不是奴才?”
又有人叫道:“這話不對!不是還有七兇布試?只要咱們努力,總有一日能脫穎而出!”
別人罵道:“呸!你這樣子的就別白日做夢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樣子,憑你這資質,也能當七使麼?”
月重陽見時機正好,便朗聲道:“諸位意下如何?”
衆人一時默然,誰也不肯發表意見。正此時,忽聽一人道:“教主!屬下認爲這事不妥!”
衆人一震,凝神瞧去,卻見發言那人約莫五六十歲,生了一張四方臉,正是教中長老之一。
月重陽眼睛一亮,盯着那人道:“周長老,你來說說爲何不妥?”
那名叫周長老的人微微一頓,便道:“七使雖然有弊,但也有利,咱們聖教傳承千年,怎可說破便破?更何況七兇布試數年一屆,爲的就是甄選人才,若是將七使廢了,那七兇布試豈不是沒了意義?”
月重陽嘿笑一聲道:“怎會沒有?雖然沒了七兇布試,但本教主依然會關注賢才。”
周長老爲難道:“可教主你畢竟是一個人……”
話音未落,便聽顏行書哈哈笑道:“這話聽來,周長老是懷疑教主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