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體內的兩儀元氣時時刻刻都在流轉,將剛剛煉化的藥力均勻的散佈在全身。
只是他現在的神情看上去略略有些失望。
實際上武者是很少藉助外力來增強體魄的。
因爲武者在修煉的過程當中,自身的體魄本身就會跟着強化。
這種自然而然的強化過程本身就極其有效,足以令絕大部分的體魄強化藥劑望塵莫及。
可儘管如此,還是有極少一部分的藥劑能夠在武者體魄更進一步強化上,起到一些作用。
而冰肌玉骨散便是極少數針對武極境武者的體魄有所裨益的二階藥劑之一!
隨着商夏對於兩儀乾坤劍陣理解的進一步加深,修煉的進一步深入和完善,他已經漸漸發覺,這樣一套強大的劍陣體系神通,要想將其威力更進一步的發揮出來,非但需要強韌的經脈,也需要強橫的體魄。
於是在從楊子恭那裡證實他手中的藥劑師冰肌玉骨散之後,商夏便毫不猶豫的吞服煉化。
這種藥劑對於體魄的強化和提升的作用的確存在,然而效果卻並不顯著,至少遠遠沒有達到商夏所期望的那樣。
在煉化藥劑的過程當中,商夏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元氣之中滾滾的藥力,並感知到這些藥力已經被他的身軀所吸收。
因此,不是藥劑的問題!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商夏自身體魄的強化本就已經極高,以至於冰肌玉骨散帶來的強化效果變得寥寥。
回過頭來一想,這原本就不算意外。
試想,商夏的兩儀元氣先後已經經過剛柔、虛實、冰火、輕重、生死、攻守五種極道的轉化,每一次轉化的過程,都可以看做是一次對於自身元氣本源底蘊的提升過程,而元氣本源的提升又會直接影響到武者自身體魄的錘鍊。
也就是說商夏自身兩儀元氣經歷過五次質變,那麼他自身的體魄便同樣經過五次強化!
儘管這種質變隨着次數的增多而降低,體魄的五次強化效果也會變得一次不如一次,可商夏自身體魄的提升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或許自己仍舊低估了自己!
商夏右手反握玉河劍柄,將其背在身後,左手則持新得的下品利器“碧溪”劍,施展不久前剛剛演練純熟了的“藏針劍訣”,面對一位月季會二階武者近乎瘋狂的攻勢,將自己守得密不透風。
這位月季會的二階武者也有後期的修爲,雖不曾達到武極境大成,可手中一條九節鋼鞭的威力可着實不弱。
然而任憑他將一套“瘋魔鞭”使得如何瘋魔,卻始終難以攻破對手佈下的綿綿劍式,甚至都不能將自己的鋼鞭遞到對方身前三尺之地!
此人哪裡還不知道對方的厲害,自己遠不是對手,立馬便生了退避三舍的心思。
然而直到此時更加令他震怖的情形發現了,武者剛剛生出了逃遁的心思,原本眼前綿綿密密,密不透風之網的劍式,忽然倒捲過來,如同一張網一般反向包裹回來,將其罩在了對方的劍式之下!
這一下武者連逃跑的後路都沒有了,面對如封似閉的免密劍網,武者便只剩下了一個選擇:拼命!
於是原本瘋魔的九節鋼鞭變得越發的瘋魔,甚至於武者自己都開始變得瘋魔,打到後來已然是不顧自身安危,只管將威力強大,殺傷力最強的招式向着面前免密的劍網發泄。
到了這個時候,武者早就已經看明白,對手的實力遠在他之上,自己便是想要與對方兩敗俱傷都做不到。
對方之所以這般圈着自己,到不像是在貓戲耗子,更像是在拿他作爲一塊磨刀石,演練自己的劍法。
正是因爲看透了這一點,這位月季會武者才幹脆放開了手腳,全力相攻。
便在這個時候,商夏忽然感覺體內元氣流轉加快,注意力轉向丹田之中,就見得中央太極圖上,攻守兩極元氣轉換的越發的順暢,連帶着整幅太極圖的旋轉都開始加快。
很顯然,商夏的“藏針劍訣”已經修煉到了即將產生質變的門檻之上!
隨着商夏連續凝聚了剛柔、虛實、冰火三道劍符,兩儀乾坤劍陣的威力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完善,他對於兩儀本質的理解也越來越透徹,同時對於劍術的認知也原來越滲入。
正所謂觸類旁通,正是因爲有着先前的積累,才令商夏現在修煉“藏針劍訣”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登堂入室,甚至開始於丹田之中有了凝聚劍符的徵兆。
便在這個時候,一道靈光從他腦海之中閃過,商夏心中一動,右手原本反握的玉河劍忽然就那麼平直的向前一指。
就這麼毫無花巧,普通的再不普通的一劍,透過左手碧溪劍在身前織成的免密劍網刺了出去。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劍,那位武者明明已經看到,卻怎麼也避不開。
這一劍彷彿就該出現在那裡,而這位月季會的武者就像是自己撞上去一般。
長劍直接透胸而入,那武者在此時卻彷彿完全解脫了一般,神情之間非但沒有絲毫猙獰怨憤之色,反而一臉平靜的倒了下去。
綿裡藏針,既出於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最終結局到來之際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在算計之中。
在那位二階武者倒下之際,商夏丹田之中的攻守兩極元氣最終完成質變,並最終融入兩儀元氣之中。
與此同時,一道一體兩面的劍符從中凝聚而成,並最終落入太極圖的陰陽眼之中。
第四道劍符凝聚,兩儀乾坤劍陣進一步完善,威力也必將進一步提升!
碧溪劍瞬間收回,商夏的目光從地上的屍體上一掃而落,最終落在了數十丈外的一座看上去如同海底珊瑚一般的假山之上。
“閣下既然已經來了,何不現身一見?”商夏高聲道。
話音剛落,一道風神如玉的熟悉身影從假山之後現身,正是先前曾經與商夏較量過劍術的東方明鈺。
東方明鈺望着地上的屍體,沉聲道:“你在用他的性命進行戲耍,這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