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的劍域乍起乍收。
待得商夏收劍而立的時候,一派從容含笑的風範。
而對面的楊超此時卻是面色蒼白,口鼻溢血,一副元氣大傷的悽慘模樣。
兩下里一對比,誰勝誰負一目瞭然。
“你……”
楊超的臉上帶着三分不甘,三分不解,還有三分驚懼,可見他此時內心之中並不平靜。
“承讓!”
商夏向着楊超遙相拱手致意。
“領教了!日後相見,楊某定當再次向商兄請教!”
很顯然,楊超已經明白,在武極境以下他已經決然不可能再是商夏的對手,日後想要翻盤,就只能靜待修爲提升至三重天之後。
“好說!”
商夏這句話說的倒是誠心實意,那楊超的劍術確有精妙之處,令商夏有所增益。
楊超轉身離去,迎面已經有幾位雁門學院的年輕武者前來接應。
這些武者看向商夏的目光同樣有些複雜,敵意當中居然還帶着幾分欽佩。
商夏目光向着周圍掃了一眼,不論遠近,凡是在他視線範圍內的觀戰武者,都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幾步,不過他卻發現先前那位來自涼州武威學院的馬琦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商夏單人獨劍震懾周圍一應心懷鬼胎之人,但身後商溪、燕七仍舊在與對方的三階武者交戰。
商夏正欲轉身參戰之際,身後岔道街口深處突然有劍吟之聲傳來。
一道清朗卻略帶幾分驕狂的聲音從街道盡頭處傳來:“聽負劍長老言,這裡正有劍客鬥劍,似乎頗有些趣味兒,特意交待侯某前來切磋,還說什麼‘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老人家的意思侯某自然是要聽的……”
街道盡頭漸漸落定的塵埃當中,一位身着青綢皁衣,一手持着劍柄,卻將纏滿了布條的劍身搭在肩膀上的二十許青年劍客從中走了出來。
此人看上去劍眉朗目,相貌堂堂,可謂一表人才,唯獨目光之中略帶燥意,嘴角一側微微掀起,彷彿看誰都帶三分嘲諷,將此人性格中玩世不恭的一面展現的淋漓盡致。
之間此人將手中的劍柄一翻,長劍拄於地面,兩手蓋於劍柄頂端,身上頓時便流露出幾分張揚不羈的睥睨神態,然後接着剛纔的話說道:
“……可侯某那裡尚有一副牌九沒有推完,所以……“
此人目光向着商夏等人所在的方向看去,霎時間便如同有劍芒迸射,令許多看向他的人不由自主的避開了他的目光,不敢與之對視。
“……所以,誰是商夏?自己站出來,你我快些打完,大家各自痛快!”
說到這裡,此人抿了抿嘴,掀起的嘴角嘲諷之意更濃,可偏偏語氣卻是認真而誠懇:“放心,畢竟只是切磋,侯玉春劍下有度,不會傷人性命!”
商夏從兩界戰域迴歸,就在這通幽城中遇襲,原本心中驚憂勝過憤怒。
然而在與一羣烏合之衆交手後,商夏心中驚憂大減,惱怒猶在,卻有多了幾分焦急。
就當商夏震懾諸人,準備回援的時候,眼瞅着就跳出來一個北海學院的李汐,在商家車隊遇襲,急需援手之際要與他切磋劍法。
要僅僅只是一個李汐也就罷了,可在李汐敗於商夏手下之後,緊跟着便有武威學院的馬琦,雁門學院的楊超,一個接着一個的跳出來,車輪戰一般向商夏挑戰鬥劍,還一幅幅見獵心喜,老子出手是看得起的模樣。
商夏此時早已心急如焚,卻騰不出手來回援,可偏偏還要顧顧忌邊疆五大學院之間的關係,不願將事情做的太絕,留下幾分臉面。
直到楊超跳出來再次挑戰,商夏這才稍微顯露了幾分實力,將自身的底牌暴露了幾分,試圖以一種較爲震撼的方式,杜絕再有他人出手挑戰之事。
可商夏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次跳出來挑戰的不是曾經在周圍觀戰的武者,而是一個被自家師長緊急從通幽城外叫來的年輕劍客。
侯玉春不曾見過商夏之前的出手,但過往的經驗和閱歷,已經讓他的劍術在武極境堪稱登峰造極,自然不怎麼將玉成瑾所言的商夏看在眼中,甚至擺出一副極不情願,還有比鬥劍更重要的事情急着要做的模樣,要求速戰速決。
商夏本就已經又急又惱,可偏巧碰上這侯玉春指名道姓不說,言語之間還頗有刁毒之意,登時一股無名之火便衝上了腦門。
這個時候又聽那侯玉春大聲道:“到底誰是商夏?啞巴啦?侯某那副牌九押着三百個銀元,一炷香的功夫要是不回去,那狗日的莊家就要收錢……”
“不用一炷香的功夫!”
一道聲音直接打斷了侯玉春的話,商夏轉過身來,同樣以極爲認真而誠懇的語氣道:“我就是商夏!商某保證你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回到賭坊,而且時間還會有大大的剩餘!”
“哈,那可要多謝了!你是要自己認輸……”
侯玉春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可話還沒有說完,他拄在地上的長劍劍身上纏繞的布條陡然炸裂,一道璀璨的劍氣由下而上挑起,地面的裂縫一路延伸至十多丈外。
這位原本一副目中無人的劍門學院的年輕劍客,卻在確認商夏身份的一剎那,便毫不猶豫的選擇動手!
可在侯玉春這出其不意,且劍氣撩起之際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劍,卻在尚未接近商夏的一剎那,便被一道更爲璀璨,更爲宏大,更爲莫測,更爲不可思議的劍氣所蓋下!
侯玉春與商夏之間的距離不足二十丈,可在那一道凝聚了六種兩極劍意的劍氣延伸過來的剎那,沿途街道地面鋪就的青石全部碎成齏粉,兩側的屋舍、店鋪、樓閣盡皆被平推!
“我命休矣!”
侯玉春完全僵立於原地,在這樣一道完全超出了他認知範圍之外的劍術神通面前,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量與勇氣,滿腦子便只剩下了這四個字!
“劍下留人!”
隱約間,侯玉春彷彿聽到有人在喊,而且聲音聽上去有些熟悉,但卻無法激起他半點的求生慾望。
死在這樣的劍術神通之下,對於一名專於劍且誠於劍的劍客而言,這已經算是不錯的結局了!
而就在侯玉春準備迎來最後宣判的剎那,已然衝到他眼前的劍氣,卻在最後關頭忽然間土崩瓦解!
侯玉春甚至來不及思索發生了什麼,整個人便已經被散亂的元氣席捲着,一路在街道的地面上翻滾着,沿着他來時的路滾回到了百丈之外。
“商某說過,你現在返回賭坊絕對一炷香的時間還有剩餘!”
一柄長劍從天而降,劍尖向下,直接插入到了趴在地上的侯玉春身前,距離他鼻尖的距離僅有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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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病情已經漸輕,但何時出院仍舊不知,每天仍舊需要陪護,但願這一次能夠徹底治癒。據說哮喘小時候要是治不好,長大多少歲後就不可能根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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