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堂之外觀望的武者當中,沐劍音此時的神色看上去略顯尷尬。
她之前揣測商夏可能只完成了四五種武符,之後便是反複製作這四五種武符,並籍此提升了成符率。
然而隨着符堂內殿的傳音傳出,接連六張各不相同的武符出現,卻是瞬間打臉。
儘管在她的身邊並沒有霍無忌、單通等人跟來,但聽過她此番“高論”的卻也不止他們三人。
然而這還不算完,沐劍音的修爲距離四重天已經極爲接近,她隱約能夠感知到符堂內部的一些情形,龔航唱符似乎還沒有結束!
…………
“千機引煞符,四——階——”
符堂之中,龔航唱符的聲音仍舊在繼續,甚至於語調都在漸漸拉長,真的就像是在唱一般。
而這個時候,商夏已經亮出了六張四階武符,而且至今尚未有一張重複!
內殿當中,諸多觀禮的學院武者早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一陣陣竊竊私語的聲音從周圍傳來,令整座內殿當中傳來一陣陣“嗡嗡”的聲音。
這個時候,便是周圍幾位四階武者,此時也是滿臉肅容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至於在符堂之外,從第五張“臨淵破空符”開始,每當商夏拿出一張武符,且龔航跟着介紹之後,觀望的人羣當中都會掀起一陣歡呼。
…………
符堂內殿之中,商夏再次含笑朝着伺候在遠處的童子招手。
龔航繼續開口唱符:“元煞芒針符,四階!”
這位老符師的聲音突然轉爲高亢,甚至還一下子嚇到了觀禮的不少人。
然而這些人在經過一開始的驚訝之後,便又紛紛露出感嘆和理解的微笑,因爲他們突然意識到,這位老符師的聲音在發顫。
這位從通幽學院建立伊始便作爲符師加入的老人家,二十餘年的時間兢兢業業,爲符堂的建立、發展貢獻了全部力量,這個時候他的心情可能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激動。
…………
“七種四階武符了!”
內殿觀禮的衆人當中,不知道誰突然低喝了一聲,一下子壓倒了所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他說的是七種武符,而非是七張武符。
“是呀,七種武符了,蒼宇界的大符師當中,能夠掌握這麼多種四階武符製作的,又有幾個?”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想着這個問題。
“小商符師還只是個成爲四階符師才一年多的年輕人!”
“會不會……會不會有第八……”
…………
隨着衆人雙目近乎從眼眶當中掉下來的表情,商夏再次向着點中伺立的最後一個童子招手,商夏將第八張武符輕輕的放置在了玉盤的上面。
“神引定身符,四,四——階——!”
老符師的聲音直接破音,連帶着聲調都在扭曲。
然後在場卻沒有一人敢在這個時候出言取笑,他們甚至都忘記了再發出竊竊私語的聲音,或者驚呼聲,就連原本震驚的表情都跟着僵在了臉上。
一時間,除去童子捧着雲盤上的“神引定身符”走動的腳步聲,整個內殿當中安靜的彷彿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到。
“這可真是,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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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劉知遠這位副山長打破了沉默,然而他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表達,以至於一句話重複了兩遍才說完:“這可真是學院之福啊!”
“是啊是啊!”
內殿中的一應武者這才突然回過神兒來,各種驚歎之聲頓時此起彼伏。
“不可思議!”
“歎爲觀止!”
“八道各不相同的四階武符,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大符師能有幾個?”
“錯了!據我所知,小商符師的四階武符傳承可不止學院那八道,他可能掌握的更多!”
“諸位,小商符師的身上肯定還有製成的四階武符,你們難道就不想知道他成符率究竟幾何?”
…………
“做到了,他做到了啊!”
沐劍音喃喃自語,她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目光之中流露出回憶的色彩。
隨即,這位世情司的四大主管之一,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沒有理會身周那些興奮、驚歎,以及熱烈的討論着此番開賭誰輸誰贏的學院同道,一轉身向着遠處走了去。
而在她的身後,還有不少武者在議論:“小商符師做出了符堂傳承的八道四階武符,可就是不知道他製成的四階武符總共有多少道?總不該那三十五張四階符紙就製成了這八張武符吧?”
“你懂什麼?”
有對武符有一定了解的武者反駁道:“從小商符師成爲四階大符師的時間來看,三十五張四階符紙,他便是隻製作一種武符,能成符八張就算是不錯了!”
“這位兄弟說的極是,四階大符師不比其他,他們在制符的過程當中,非但四階武符的難度提升幅度極難,關鍵是四階的制符術提升起來同樣極難。一位三階符師可能有一百次制符的經歷,大約便能將成符率提升至四成以上,然而一位四階大符師縱使有一百次制符的經歷,卻也未必能夠將成符率提升到三成!”
“這麼低?”
“我聽聞四階大符師若有三成的成符率,便會有求符之人主動上門,否則便只能自找門路自籌材料來磨鍊制符術,又或者託庇於一家大勢力麾下,求得大批資源的投入用以磨鍊制符術。前者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將制符術提升到三成的成符率;而後者幾近於賣身,雖然能縮短成符率提升的時間,可接下來往往十年二十年的成爲該勢力麾下專用的制符工具人。”
“那小商符師……”
“很顯然,小商符師兩者都不是!也沒人敢拿他當工具人吶!”
“不是,我是說小商符師這一次究竟製成了多少武符,四階成符率究竟多高?”
“……”
…………
“既然大家都想知道,今日也是難得這麼多人聚在符堂內殿……”
說到這裡,張好古的目光轉向了商夏,笑道:“小商符師,雖說此舉有些唐突,但不知可否讓在場諸位看看眼界,你這一次在玄界之中究竟製成了多少張四階武符?”
商夏聞言頓時無聲的笑了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商夏自然早就已經知道學院之中有不少人拿他制符一事進行開賭。
只不過眼下這般情形又是不同,商夏制符、成符的意義早已經遠遠超出了開賭這個庸俗的理由,這甚至已經直接關係到了整個符堂、整個倉儲司,乃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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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學院武者的心氣兒。
他的成符率越高,那麼對於所有關注此事的學院武者的心氣兒提升的便越大!
商夏不爲己甚,目光一轉,已經看到了內殿通往後堂入口處,先前幾個捧着玉盤的蘿蔔頭,此事正聚在一起探頭探腦的向他看來。
商夏微微一笑,朝着他們招了招手。
當中有個伶俐的知道這是在招他上前,立馬再次捧了玉盤上前,就見商夏在上面放置了一張全新的,與前面八張全然不同的一張四階武符。
“金陽烈火符,四階!”
龔航符師高聲唱到,他知道這一樣武符,是因爲他當時從長楓城主步驚霜那裡得來的消息。
“已經成符九張了!”
內殿中不知哪位武者忍不住高聲附和了一聲。
“不對,是小商符師掌握的第九種四階武符了!”
立馬有人跟着高聲糾正。
可話音剛落,便見得商夏再一次招手,然後又將一張陌生的武符放置在了玉盤當中。
“這是千陽劍符,也是四階!”
商夏意識到龔航符師恐怕對這張武符也是不知,遂在放置武符的時候,特意同眼前捧着玉盤的小童說了一句。
這小童也是懵懂,聽得商夏一說,居然便也學着之前龔航符師唱符那般,叫道:“千陽劍符,四——階——”
奶聲奶氣的聲音自然不能如龔航符師那般清晰的傳遞到每個人的耳邊,然而在場的所有人哪一個的修爲又會比二階更低?
在一陣低沉的帶着善意的鬨笑聲當中,衆人又是一陣忍不住的驚歎。
然後第三個小童上前,很快又學着前面那個小童唱道:“元煞引雷符,四——階——”
“第十一張了,也是第十一種了!”
所有人在驚歎之餘,腦海當中迴盪着的都是這樣一種認知。
“還會有嗎?”
在所有人不知該以何種表情應對眼下的情景時,商夏再次招手,又是一個小童上前。
衆人麻木中,小童唱道:“又是一張‘臨淵破虛符’嘞!”
終於重複的武符出現了!
在所有人麻木的神情,心中同時也在迴盪着同一個念頭。
小商符師看樣子掌握了十一種不同的四階武符。
可十一種啊!
大部分的四階大符師,恐怕一輩子見到過的四階武符,加起來都沒有十種。
而他們今日卻有幸一口氣見到了十一種,而且是十一種成符!
…………
符堂之外,不知從商夏亮出第幾張武符的時候開始,一衆觀望的武者跟着哄叫。
待內殿的小童唱道“又是一張‘臨淵破虛符’嘞”的時候,符堂之外的一種武者也跟着叫道:“第十二張!”
然後商夏又在玉盤上放置了一張“臨淵破虛符”。
隨着小童叫道:“第三張‘臨淵破虛符’嘞!”
符堂之外又是一聲哄叫跟着響起:“第十三張!”
商夏將此番製成的最後一張武符放置在上面。
小童在商夏的示意下叫道:“最後一張‘遊身靈盾符’嘞!”
符堂之外頓時想起震天價的哄叫聲:“第十四張,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