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是天地本源?
商夏遠遠的眺望着那一道通天徹地一般的光柱,神色看上去有些顯得難以置信。
難道自己先前的估算有誤,蠻裕洲陸的分崩離析從現在就要開始了嗎?
這個時候的商夏也顧不得尋找合適的潛修之地,直接架起了遁光,再用祥雲披風將自己一裹,便向着遠處那一道光柱所在的方向衝去。
在四季靈煞被多煉化了一成之後,商夏發現這種進步帶給他的提升幾乎是全方位的。
至少現在他的極限飛遁速度較之以前便又有顯著提升。
在商夏隱匿了身形在半空當中一口氣遁出兩三百里之後,這才忽然意識到,先前大戰的位置以及天地本源光柱出現的位置,可能要比他想象當中要遠很多。
不過他在飛遁的過程當中卻也發現,隨着他與那一道天地本源光柱的距離拉近,身周天地本源的濃郁程度也正跟着急速上升。
這讓商夏不由的加快了自己飛遁的速度,那麼一道接天連地的天地本源光柱,在這麼長時間究竟會浪費掉多少?
而且令商夏心中感到更爲焦慮的是,如此宏大的天象怕是數千裡之外都清晰可見,用不了多久那裡就會成爲蠻裕洲陸四階高手的匯聚之地,到時候說不定又會是一場混戰。
只是這一次究竟是誰這麼大的本事?
便在商夏心中轉念之際,他的神意卻是在瞬間感知到了一位進入他感應範圍內的一道遁光,而且看那飛遁的方向赫然便是衝着自己來的。
四階武者!
商夏下意識的放緩了遁光,同時再次收斂自身氣機,讓自己看上去就像是一朵在天空之中飄蕩的雲朵。
不過隨着來人距離他越來越近,商夏的神情看上去卻顯得有些怪異和意外——這居然是一個熟人!
不過很快商夏臉上的神情便重新變得肅然,因爲就在這剎那間的功夫,又有一位四階武者闖進了他的神意感知範圍,而且與最先那人追了一個首尾相接。
“呵呵,小娘子,你逃不掉的,這樣下去不用本人追上你,你自己恐怕就先耗盡了煞元任人宰割了。與其如此,小娘子還不如現在就停下來,與本人大戰三百回合,本人絕對能讓小娘子你欲仙欲死,如何?”
追在最前面女子身後的那人身材雄壯,看上去也是相貌堂堂,可一張口便是污言穢語,頗給人一種違和感。
飛在最前面的那女子雖然滿臉陰霾,卻只管咬緊了一口銀牙向前飛遁,對於身後的污言穢語充耳不聞。
“嘖嘖,果然鐵石心腸,你的祖母危在旦夕,你明明能夠幫得上忙,卻只顧自己逃命,將你祖母留在那裡等死,心性何其涼薄,真是人心不古、世態炎涼,縱使血肉至親又能如何?”
追在他身後之人的聲音清晰的在她的耳邊迴盪,卻彷彿一下子擊中了她的軟肋。
女子忽然在半空當中停了下來,轉身面對追到近前的黑壯男子。
“咦,怎麼不逃了?可是想清楚了要投靠你熊哥哥,做哥哥牀上第十三房姬妾?”
那黑壯武者言語雖然輕佻,可看向女子的目光卻極爲清冷,而且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當中,隨時都有可能出手。
女武者雙臂輕張,一雙銀月彎刀出現在他的手中。“你說的沒錯!”
女武者滿臉冷肅的將一柄彎刀遙空指向黑壯武者,寒聲道:“既然已經逃不掉,與其到時候筋疲力盡被你活捉,那還不如索性拼死做過一場!”
“呦,小娘子總算想明白了,果然值得熊哥哥好生調教!”
黑壯武者一邊發出低沉而粗豪的笑聲,一邊看向女武者的目光已經轉化爲看向獵物一般的殘忍。
女武者輕喝一聲,一雙銀月彎刀舞動,頓時在半空當中化作一道翻滾的銀色光輪,向着對面的黑壯武者碾壓過去。
“來得好!”
黑壯武者爆喝一聲,面對滿眼的銀光冷刃,只聽此人爆喝一聲,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柄黑漆漆的五尺狼牙棒,而後狠狠的向着碾壓過來的銀月光團迎面砸了上去。
便聽得一連竄如同銀瓶乍破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那一輪銀光冷刃所凝聚而成的光團已然散亂,女武者更是髮髻散亂,看上去有些狼狽。
而在另外一邊,那黑壯武者卻也並非沒有代價,只見他的雙臂之上鮮血淋漓,顯然是剛剛被那散亂的刀芒所傷。
然則這些傷口卻僅僅只是一些皮外傷,甚至都不能對黑壯武者自身的戰力形成太大的影響。
“小娘子果然夠辣,我喜歡!”
黑壯武者快叫一聲,趁着女武者在半空當中立足未穩,周身煞光一起,怪笑着再次衝着她衝了上去。
女武者剛剛被黑壯武者震散了體內煞元,此時內腑震盪尚未平息,眼瞅着對方再次衝來,也只能硬着頭皮在半空當中進行招架。
又是一陣急如驟雨一般的金鐵交鳴聲後,女武者手中的銀月雙刀被震飛,雙手的虎口都被震裂,整個人更是在半空當中倒飛了上百丈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噗——”
一口鮮血噴出,此時女武者護身煞光已然破碎,就連腳下維持飛遁的煞光也時斷時續,連帶着整個人都在半空當中搖搖欲墜,彷彿下一刻就要從半空當中跌落下去。
而在另外一邊,黑壯武者低頭看着胸口一道劃痕,裡面隱隱有些微血跡滲出,再擡頭看向對面百餘丈之外的女武者的時候,目光之中已經只剩下了冷酷之意:“小娘子剛剛進階四重天,便能夠將熊哥哥我逼到這般境地,着實令哥哥我心驚肉跳,可越是這般,哥哥我越是喜歡!你放心,接下來哥哥肯定會好好疼你!”
身上的外傷非但沒有領這黑壯武者心生忌憚,反而令其越發的戰意高漲,只見此人臉上浮現出一副嗜血的表情,手持狼牙棒再次朝着女武者凌空一砸。
粗大猙獰的氣勁撕裂虛空,瞬間扭曲二人之間的距離,當頭向着女武者身上砸落。
女武者此時看上去似乎除了略顯疲憊之外毫髮無傷,可實則前番兩次交鋒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而對方顯然是抱着將她生擒活捉的意思,不願讓她有所毀傷,這纔有所留手。
此時再見得那黑壯武者攻來,心知此番必然無可避免,但她卻也不願生前死後受辱,索性放開了煞光守護,更不做任何抵擋,這一擊便足以將她整個人都撕碎。
便在這個時候,一聲略帶揶揄的嘆息聲忽然在她耳邊響起:“怎麼這麼想不開?”
原本已經抱定死志的女武者並未迎來預想當中的死亡,原本緊閉的雙目睜開之後,看上去還略帶幾絲恍惚,但已經隱約看到有一道人影此時正站在她的身份,並擋下了剛剛那足以令她死無葬身之地的一擊。
“小心!”
女武者忽然回味剛剛那一道聲音,竟從裡面聽出了幾分熟悉的感覺,於是連忙開口提醒道。
可隨即腳下一空,整個人便要從半空當中墜落,可隨即便倒在了一片綿軟的雲霧當中。
與此同時,那黑壯武者望着事先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他面前的商夏,眼皮子微微一跳,嘴上卻仍舊粗聲粗氣道:“呦,年輕人想學人家英雄救美,難道就不怕把命搭上嗎?”
商夏卻彷彿連自己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在眼前之人身上,目光遙望着遠處那接天連地的本源光柱,隨口問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閣下剛剛從那邊過來,想來是再清楚不過。”
黑壯武者已經不止是眼皮子在跳,連帶着太陽穴處的青筋都在跟着跳,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帶給他巨大的屈辱感,可偏偏他卻忍住了,眼前這個表面看上去同樣是新晉四重天,卻好像披着一層迷霧讓人看不透的年輕人,讓經常遊走於生死邊緣的黑壯武者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
“那邊發生了什麼,年輕人你自可親自去看,熊某尚有要事,便先走一步了。”
黑壯武者果斷認慫,準備開溜。
便在這個時候,商夏身後的女武者卻有些不明形勢的開口道:“小心,此人身後尚有同夥,他們剛剛試圖偷襲我的祖母……”
緊跟着商夏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也是,反正你們兩個都是從那邊來的,問另外一個也是一樣。”
黑壯武者瞬間感知危機來臨,想也不想腳下遁光全力迸發,甚至藉助扭曲虛空之力便要逃走。
然而商夏早已洞悉他的想法,又豈會讓他輕易如願?
只見商夏信手一揮,漫天的風雪涌起,在半空當中瞬間化作一個牢籠,將黑壯武者阻攔在半空。
那黑壯武者自然不甘心引頸就戮,手持那狼牙棒左衝右突,每一擊都能將這一層風雪牢籠打破。
可每當他打破的一剎那,便立時就有更多層的風雪涌來,以至於他每前進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氣力,尚未遁出三裡,周身上下已然沾滿了大片的雪花。
便在這個時候,已然恢復了幾分氣力的女武者,終於從祥雲披風所化的雲霧當中重新飛遁而起。
在來到商夏身邊的剎那,已經認出他身份的女武者目光當中閃爍着異常複雜的神色,然後才又看向數裡之外正在奮力突圍的黑壯武者,道:“你要小心,此人不但熔鍊了兩道本命靈煞,手段老辣,心思更是極爲狠毒狡詐,你需防此人反戈一擊……”
女武者的話音未落,便見得數裡之外一直在艱難向外突圍的黑壯武者,突然間虎吼一聲,驟然轉身朝着商夏所在的位置擲出了手中的狼牙棒。
商夏對此非但沒有絲毫慌亂,甚至還來得及轉身朝着女武者笑了笑,道:“看來你猜對了!”
“你……”
女武者震驚於商夏的無動於衷,下意識的想要開口提醒。
可不等他開口,眼前卻發生了令她目瞪口呆的一幕:那黑壯武者整個人突然就在半空當中……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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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會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