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居然是一尊聖器?!”
幽冷的光華之中傳出獨孤遠山驚訝中還帶着幾分欣喜的聲音。
能夠擋得住他的一擊,並且在他近乎全力的一擊之下還能夠毫髮無傷,即便是一件神兵也未必能夠做到這般地步,更何況還是一尊象徵意義極其濃厚的三足青銅巨鼎。
獨孤遠山幾乎是在見到這尊巨鼎本體的第一時間,便已經認定了此鼎作爲聖器的品階。
一尊聖器,即便是對於他這般的六重天高手,也是一件難以抗拒其誘惑的寶物。
那片原本覆壓了大半個交州天幕的幽冷光霧,在瞬息之間便有大半匯合凝聚,獨孤遠山的身形從中閃現,仍舊裹挾着一團幽冷光霧朝着加速向着交州地面上墜落的星皋鼎探手抓去!
原本爲了守護一座觀星臺,而幾乎放棄了整片交州天幕,任由對方將大半個交州天幕穹頂打成一片混沌的元辰真人劉景升,清冽的光芒當中泛起一陣劇烈的光霧波動,隨即一道被清冽光霧環繞的模糊身形凝聚出來,然後向着獨孤遠山橫向攔截過來。
此時如果從交州仰頭眺望的話,便會見到在一片原本如同混沌一般的天幕,一會兒被一片幽冷之光籠罩,一會兒又被一片清冽燦爛的氣光所覆蓋,雙方來回交錯,倒是在交州的天際上空呈現出一片色彩瑰麗的景象。
只是這等景象落在高階武者的眼中,卻都會無一例外的化作驚恐,彷彿下一刻便會迎來天傾之禍一般。
可就在這一瞬間,末日般的場景當真出現了!
在幽暗冷光和清冽光霧彼此交錯爭鋒之際,一尊巨大的三足青銅巨鼎化作一顆巨大的流星一般的火球,從兩者當中朝着交州地面之上墜落下來。
流星火球在交州上空拉開了長達上百里的靈光尾焰,那是因爲星皋鼎在被獨孤遠山擊中的一瞬間,劇烈的震盪令鼎中的天地本源外泄又被點燃,遂形成了這般足以令整個交州都能夠看到的奇景。
然而便是在三足巨鼎從天際之上墜落的過程當中,整個交州的天地元氣都在瞬間開始急劇攀升。
緊跟着巨鼎墜入大地,小半個交州都跟着震顫,而後一朵高達千丈的由灰塵和天地本源混凝而成的蘑菇雲沖天而起,巨大的環狀衝擊波席捲着濃郁到令人窒息的天地本源擴散開來,令整個交州的天地元氣濃度又上一個新臺階。
在這一瞬間,藏匿於交州崇山峻嶺之中的各類生靈,都被一種源自於本能的渴望所驅使,從四面八方衝着三足巨鼎墜落之地趕去,儘管那裡剛剛還發生了恐怖到令所有生靈都感到心悸的危險。
然而遠比這些生靈更快的卻是兩道風馳電掣一般的遁光,他們甚至能夠無視巨鼎墜落所形成的元氣衝擊,直接衝向了巨鼎的墜落之地所在。
“聖器,那可是一尊聖器!不曾想你我今日的運氣居然會這麼好!”
“小心有詐,聽說這方世界至少有上百位高階武者被傳送到了異世界,怎得回來的只有這麼一尊聖器?”
“無論如何都要一探究竟,若當真能得這尊聖器……”
“那也不是你我所能夠染指的!”
“……,但功勞總是少不了的,若是能夠得到扶持,將來你我未必沒有一窺武虛境……”
“好了,廢話少說,頭頂之上就有兩尊六重天在爭鋒,你我快去快走,此地不可久留!”
這兩位衝破了穹廬天幕闖進蒼升界的靈裕界五重天高手,很快便來到了那尊巨鼎墜落之地附近,在擡頭看了看頭頂上空變幻莫測的混沌天幕之後,很快便投入到了巨鼎墜落後所砸穿的巨大地窟當中。
然而就在這二人闖進地窟深處後不久,一陣隆隆的悶響聲傳來,連帶着附近的地面都跟着震顫,緊隨着便是一大片熾烈的熔岩從天而起!
那墜落的巨鼎似乎砸穿了地表,直接引動了地火熔岩的噴發!
只是不知道那兩位冒險闖入地窟的靈裕界五重天高手如何了。
然而就在地火熔岩噴發之後不久,又有兩道遁光從不同的方向朝着巨鼎墜落的地點趕來。
三足巨鼎從天際之外墜落所引發的天地異象實在浩大,儘管知曉此時在交州的上空正有兩位六重天存在在交鋒,但事先已經闖入蒼升界的靈裕界五重天高手,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翻騰的誘惑,想要進入交州賭一賭運氣。
那可是一尊聖器!
傳聞當中對於武者凝聚洞虛真意,跨越六重天的門檻有着極大的輔助作用。
然而當這二人同樣感到巨鼎墜落之地的時候,這裡原本被砸穿的地窟已經形成了一片不小的岩漿湖。
“怎麼辦?那尊聖器肯定沉入了岩漿湖底!”
“在我們之前應當有人已經先到了,可不見有人出來。”
“這下面有危險?”
“危險倒不怕,我更怕這下面會是一個陷阱!”
“陷阱?你是說……那些去往異世界的本土武者?可那些人似乎並未迴歸,況且先前在獨孤真人親自出手攔截的情況下,又有那些五重天能夠從他老人家手中倖免於難?”
“先等等,先等等!我不信在我們之前趕到的人會一點動靜都沒有留下。”
“可要是聖器被人捷足先登了怎麼辦?”
“你這是因爲心中的貪念而昏了頭!且不說一尊聖器煉化起來有多難,就算先來之人煉化了聖器,天外的那幾位真人能繞過他?”
“那怎麼……”
“小心!”
地底深處再次傳來巨震,地底熔岩也跟着向上泛涌,眼前的熔岩湖開始急劇擴增。
“不對!”
“哪裡不對?”
“生機……天地元氣的濃郁又在攀升……快看,那些草木……它們可就在熔岩湖邊兒上!”
“你是說……”
…………
已經被打爛了的交州穹廬天幕之上,獨孤遠山被劉景升拼死攔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尊升起青銅巨鼎從虛空當中出現之後,直接墜入了蒼升界當中。
這讓獨孤遠山極其懊惱,狂暴的幽暗冷光將劉景升壓制的全然沒有還手之力,只能在天幕之上龜縮一隅勉強維持。
然則即便如此,獨孤遠山卻仍舊不敢親自進入蒼升界天幕之內。
作爲外域六重天武者,他的存在已經超出了蒼升界所能夠承受的極限。
在沒有本土洞天秘境屏蔽其自身氣機的情況下,一旦踏入蒼升界便會遭受到整個世界本源意志的全力反擊,其結果要麼是他自己修爲被一路削減至六重天以下,然後被蒼升界的本土六重天斬殺;又或者是整個蒼升界無力承載他的存在而自行崩解。
然而無論哪一種結果,都不是獨孤遠山所願意看到的。
而劉景升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星皋鼎墜落交州之後,乾脆直接放開了對交州天幕的守護全力自保,甚至連之前全力保護的觀星臺都顧不得了。
劉景升初入六重天,雖然在世界本源意志以及在洞天之力的加持之下,勉強擁有六階第二層的戰力,但在修爲已達六階第三層的獨孤遠山面前,卻僅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獨孤遠山憤惱之下,大片的幽暗冷光沸騰起來,便要將失去了守護的觀星臺徹底推到。
可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忽然間整個蒼升界的穹廬天幕光芒大盛,原本依託天幕勉力抵擋靈裕武者入侵的蒼升武者,在這一瞬間一個個全身的疲勞一掃而空,甚至連體內耗損的元氣都在自行恢復,甚至在舉手投足之間,發現自身的實力彷彿都在憑空增長。
不僅如此,此時蒼升界的穹廬天幕似乎正在緩緩擴張,可天幕自身非但沒有因此而變得脆弱,反而正在變得越發的堅韌。
除此之外,原本因爲兩位六重天存在的爭鋒而被打得一片稀爛的交州天幕,此時居然又出現在了重新恢復的跡象。
“獨孤遠山,你在做什麼?蒼升界正在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