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掙扎和反掙扎的“表演”之後,約翰.費立傑終於被捆了起來,任憑他怎麼樣的吼叫怒罵也是無濟於事,在威利.希克曼四人,還有周圍越聚越多的白人民兵眼裡,什麼黃種人的反抗,什麼被燒掉的丹佛,什麼被殺傷的白人,這些都沒有任何的意義,除了郭金章所說的那四萬美元面值的鐵路公司股。瘋+狂+看+:fk+++去掉+++
……
“真的有四萬美元嗎?”
把人捆起來之後,又重新押到了後面看了起來,利克.達維斯又盯着郭金章手裡那沓,迫不及待地問道。此時此刻,至少已經有一百多名白人民兵聚集到了他的身後,而如果不是擔心放開包圍會讓山坡的那些中國人趁機逃走,恐怕所有的民兵都會躥過來……可就算這樣,也是他和威利.希克曼等人又打又罵,才勉強把那些不甘心守在其他方向的民兵給轟回去的。
“只多不少。”郭金章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不過,你們就打算這麼跟我談嗎?相隔一百幾十米?”
“這……”威利.希克曼四人猶豫了一下,郭金章的意思很明顯,要大家靠近一些,這樣聊着也方便。這其實也是他們想的……四萬美元的股着不少,可他們這兒有一千多人,平均下來也不過才每人四十美元左右,頂了天也就是他們這些白人一個多月的薪水,這麼點兒錢,根本就不值得他們放開包圍圈……可話再說回來,這錢如果不是分給所有人的呢?他們畢竟是指揮官嘛,身爲指揮官,總要有一點點特權?四萬美元,哪怕就只是拿出其中的四分之一分給他們四個人,也足夠他們在夢裡笑醒了。不過這種事情只能私底下談……嗯,現在這種情況很難搞什麼私底下的談話,那就只有靠近一點兒,說話的時候也就不用那麼大聲……想到這裡,威利.希克曼四人又忍不住想捅約翰.費立傑幾刀,要不是這傢伙亂喊亂叫,這個中國人說不定就不會這麼着急地把錢的事情喊出來了,全怪那個傢伙,剛纔就應該把這傢伙直接送到中國人的陣地前面。
“怎麼着,你們真的就打算這麼跟我談?”郭金章又一次問道。
“……這樣也不錯嘛,又不是聽不到,難道還非得要我們去跟你談嗎?”威利.希克曼看了看左右,開口問道。他很想去,可是,這麼多人看着呢,再說,萬一那個中國人有什麼詭計的話,怎麼辦?他們幾個人單獨去了不就很危險了麼?
“就知道你們不敢不過,”郭金章笑笑,伸手把腰間的兩杆左輪抽出來扔到了地,又高舉着雙手轉了個身兒,“這樣總該可以了?而且我也同意你們帶武器,怎麼樣?”
“小子,這麼固執地要求我們去,你肯定是有什麼詭計。”大衛.哈里斯冷哼道。
“所以我說你們四個的素質太低,難道除了詭計,我就不能有別的想法了嗎?”四人的小心讓郭金章哭笑不得:“你們可是這些民兵的指揮官,既然是指揮官,我自然要有一些別的話單獨告訴你們。”
“沒有那個必要。”而且,就算有必要你也不要明說出來嘛。利克.達維斯暗暗着惱。你都這麼說了,我們不是更加不能去了?蠢貨
“蠢貨”郭金章搖頭冷笑。
“你罵誰?”利克惱了。
“當然你們。難道你們非得讓我當衆說出來嗎?”郭金章毫不客氣。
“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們跟我們的兄弟之間沒有秘密。”你可千萬別說,千千萬萬別說,大不了再找個機會嘛……威利.希克曼一邊暗暗祈禱,一邊張開雙手揚聲說道。
“這是你說的,你能代表你們四個人嗎?”郭金章嘴角微翹,戲謔地問道。
“當然。”威利.希克曼黑着臉,眼神之中帶着一絲警告。
“好,那我就說了……不過說之前還是請你們再容許我叫你們四個人一聲‘蠢貨’”郭金章頓了一下,不待威利四人張嘴,又接着說道:“蠢貨們,之所以叫你們來跟我單獨談,就是想問一下你們,你們想收多少錢才能答應不再跟我們爲難。”
“……”
“可惡”都警告你別說了,你居然還說?威利.希克曼四人同時暗中大罵。
“不是四萬美元嗎?你剛剛都說了。”大衛.哈里斯嘆惜一聲,嚥了口唾沫,又惱怒地瞪向了郭金章,恨不得把這傢伙撕成碎片……錢,錢啊一個發財的機會就被這個愚蠢的傢伙給破壞了。
“蠢貨你們這四個正蠢貨”郭金章大罵:“我是說單獨給你們四個人一筆錢,是單獨……”
“……”你怎麼還說?四個民兵頭目都快氣暈了都這種情況了,用不着再這麼直接了?
“我們反對”
“憑什麼單獨給他們一筆錢?”
“我們都是一起的,他們怎麼能比我們得到的還多?”
“就是。我們纔是衝鋒在前的,真要是分的話,我們才應該多分一份兒。”
民兵們也早就明白了。可郭金章這麼直白的表達還是讓他們沸騰了。居然還要單獨給四個隊長一筆錢……沒錯,他們是指揮官,可那又怎麼樣?誰比誰強多少嗎?而相較於民兵們的不滿,四個隊長看向郭金章的眼神都快要能他千刀萬剮了。
……
“好,好了……大家不要吵了。”
紛亂不堪的場面又吸引了不少民兵過來,甚至還有其他方向把守的,這讓威利.希克曼四人頭疼之餘,也終於有些招架不住了:
“你們就這麼不信任我們嗎?我們沒有去,沒有跟那個傢伙單獨談判,而且,你們這麼多人都在看着我們,我們可能單獨得到一筆錢嗎?你們就這麼信不過你們自己的眼睛?……你們放心,我們可以向大家保證,我們不會單獨拿一份兒錢的。大家全部平分”
“那就是說,你們同意跟我們談判,在收到錢之後放開一條道路,並且保證不再派兵追擊我們了?”四個人說的很大聲,郭金章自然也聽到了,於是緊接着問道。
“我們同意。”威利.希克曼四人沒有猶豫,也不敢猶豫,周圍那些民兵的眼神兒都快把他們燒成灰了。而聽到他們的話,民兵們又興奮起來:
“太好了,那可是四萬美元”
“不只是四萬美元,那可是鐵路公司的股,我聽說還是原始股,最值錢的了。”
“那你們是不是可以來跟我談談了?要知道,我們之間的信任度並不高,所以,還是需要商談一下具體的細節,免得造成什麼誤會。”郭金章又站在山坡中央說道。
“……”這傢伙怎麼還堅持要我們去?明明已經沒有必要秘談了呀。雖然已經表示要收錢讓路,可是,看着山坡穩穩站定的郭金章,威利四人又忍不住猶豫起來。
“長官,你們還等什麼?那可是一大筆錢。”
“就是啊。你們難道不想要嗎?”
“你們不去的話,那就讓我們去。”
“就是,拖拖拉拉的,你們是一羣娘們兒嗎?”
民兵們又在一邊催促起來。他們不是不知道中國人可能有什麼詭計,可是去冒險談判的又不是他們,而如果冒險成功他們卻可以獲得相應的好處,這種好事兒爲什麼不幹?不就是催一催司,說兩句話嗎?
“你們這羣蠢貨,把那些中國人全都殺了,你們不是照樣可以獲得那些股嗎?而且還只會更多,更多”約翰.費立傑的喊聲又突然從後面傳了過來。
“你纔是蠢貨,那只是一沓沓的紙張,你以爲它們像你一樣經得住揍嗎?”不待威利四人反應,就有民兵不客氣地吼了回去。
“就是,只要一把火,就能毀掉這些東西。”民兵們紛紛附和。
“那個中國人說的對,消滅他們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不僅要讓我們支付自己的私人財產,還有可能丟掉生命,既然如此,我們爲什麼還要給那個狗屎的州長賣命?”
“他自己躲在不知道多麼遠的地方指揮我們,沒有一丁點的危險,而我們卻要冒着被殺死的危險去消滅一些跟我們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任何關係的中國人……憑什麼?”
“丹佛的那些傢伙自己惹的禍,爲什麼讓整個科羅拉多爲他們買單?”
“以爲我們不知道那些中國人都是什麼樣子的嗎?他們就是一些老實的不能再老實,膽小的不能再膽小的傢伙,如果不是因爲丹佛的那些傢伙,他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這傢伙肯定知道我們不會把錢分給他,所以纔想讓我們按他說的做,好逼着中國人毀掉那些錢,讓我們空歡喜一場……”
“揍他”
“堵他的嘴”
“啊……”
“啊……你們這羣蠢……嗚嗚嗚……嗚……”
“噼哩啪啦”的一陣響動,約翰.費立傑的聲音徹底消失了。雖然看不到這傢伙到底受到了什麼樣的待遇,可是看着那一大羣圍在後面不停聳動着的白人民兵,郭金章也能猜到那傢伙到底有多倒黴……不知道會不會像當初他們在康登鎮遇的那羣警察那樣。
……
“我們要先看到四萬美元”
約翰.費立傑被揍了一頓,甚至出手的民兵之中還有不少是他原本的手下……而看到民兵們羣情洶涌,威利.希克曼四人也終於不敢繼續留在下面,抓着槍慢慢地走到了郭金章身邊,又收起了郭金章扔掉的兩把左輪,甚至還又重新搜了搜身,這才勉強重新開口。
“我這兒只有一萬,是訂金”郭金章把手裡的那沓扔了過去,“你們可以先驗驗貨”
“應該是真的。”太平洋鐵路修築困難,而修築的時候又恰值南北戰爭,美國政府根本就拿不出錢來,所以,林肯總統專門簽署法案,只是要參予修築鐵路的公司,你修多少鐵路,那鐵路兩旁的土地就歸你開發,而且,國家還允許他們發行股,面值一百美元一張,總數一百萬張……總數是一億美元。這在當時是一個大新聞,幾乎每一個美國人都關注過,而相應的,股長什麼樣也有不少人曉得,畢竟,從一開始,就不少人看好這條鐵路,想買的人不少,哪怕是一些平民。
“這就是一萬美元?”從威利.希克曼手裡搶過股,利克.達維斯左看看,右看看,又拿手仔細摸了摸,竟有些呆了。其實不僅是他,大衛.哈里斯,湯姆.斯必德,甚至就是剛剛驗看過股的威利.希克曼也重新把目光投到了那疊紙,眼睛幾乎一瞬不眨。
“有點兒出息好不好?不過就是一萬美元,至於這麼失態嗎?”郭金章忍不住斥道。
“就是一萬美元?帝,這可是一萬美元,你知道這是多少錢嗎?”利克.達維斯叫道。
“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這只是四分之一。”郭金章笑道。
“另外三萬呢?”利克.達維斯叫道。
“先讓你們的人讓開一條路”郭金章道。
“這不行……”威利.希克曼搖頭,“你們必須先把錢交出來。”
“說你們是蠢貨,你們還真的夠蠢,因爲你們以爲別人都跟你們一樣蠢。我現在把錢給你們,你們還會讓開道路嗎?……還是你們先讓開道路,等我們的人離開之後,會有人把剩下的三萬美元股交到你們手的。你們可以放心,我會留在這裡做人質,直到整個交易完成。”郭金章笑道。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想用你一個人來換所有的人?”大衛.哈里斯盯着又被威利.希克曼搶去的股貪婪地看了一眼,突然說道。
“我叫郭金章”郭金章淡淡笑道。
“郭金章?哦,章先生……”四人沒有在意,仿舊在“傳閱”着那一萬美元,好像被別人多拿一會兒都是吃了虧似的。
“你真沒知識,我姓郭,名叫金章”郭金章苦笑道。
“那你就是金章.郭……”
“金章.郭?”
“金……”
那不就是那個傢伙?四個人猛得反應了過來,急忙手忙腳亂地抽出槍對準了郭金章。
“你就是那個傢伙?”湯姆.斯必德拿槍直接對着郭金章的腦門兒,可他卻發覺自己老是瞄不準。
“可惡,你把我們騙來想幹什麼?”威利.希克曼也顯得很緊張。金章.郭……這個名字現在可是一個“傳奇”,比科羅拉多所有著名的匪徒更加讓人如雷灌耳。
“別緊張,各位,我們在談判……你們什麼時候見過拿槍的談判?”郭金章雙手虛按,微笑說道。
“你,你身沒有?”湯姆.斯必德小心地問道。
“你們剛纔不是搜過了嗎?”郭金章沒好氣兒地說道。
“真的沒有?”
“你們的態度讓我非常的不滿,先生們。”郭金章沉下了臉,“既然你們這麼喜歡拿着槍談判,那麼,我也要求拿着一把槍”
“不許動”四人嚇了一跳。
“我沒有動。不過,你們誰能把你們的槍給我一把?被你們這樣指着讓我心裡非常的不滿,只有同樣手裡有槍才能讓我的心裡平衡。否則我看我們也就沒有必要談了。”郭金章嚴肅地說道。
“你,你休想。你以爲我們會你的當嗎?”大衛.哈里斯叫道。
“拜託?你們別這麼膽小好不好?我只是要一把槍,你們卻有三把槍……實在不行,你們可以只給我留一發子彈,這總行了?”
“爲什麼要留一發子彈?”……殺一個人陪葬?
“我想自殺,成不成?你們沒有誠意,如果談判不成,我可不想死在你們這四個蠢貨的手裡,那樣太不值得,也太讓人喪氣,而且兆頭不好。”郭金章的表情依舊非常嚴肅。
“……”
“沒,沒有這個必要。而且,誰說我們沒有誠意?”這傢伙手裡沒槍,身也沒有,就是一個個子不高的中國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威利.希克曼被郭金章輕蔑地眼神盯得很不爽,猶豫了一下,又利索地把自己的槍插回了腰間,又挨個兒地拍了另外三個人拿槍的手一下,“都把槍收起來,沒看到嗎?我們被人給小看了。”
“我只是預防這個傢伙使用什麼別的手段罷了。”利克.達維斯也覺得有點兒臉紅……一個對四個,而且人家還沒有武器,自己這邊卻緊張的不得了,太丟人了。
“這傢伙的名聲可不好。”湯姆.斯必德還在猶豫。
“我寧可小心一些,也不願意就這麼沒命。”大衛.哈里斯也道。
“那好,你們繼續就拿着你們的槍好了。”威利.希克曼沒好氣兒地說道。
“……我就只。”四個人都有武器,這個中國人卻是手無寸鐵……湯姆.斯必德和大衛.哈里斯互相看看了一眼,又瞅了瞅郭金章,終於也各自把槍放下。威利.希克曼說的對,他們實在沒有理由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接受那個中國人的蔑視……。
“這纔對嘛……談判,應該在一種平和的氣氛中進行,那樣纔有益於身心健康不過話說回來,我真的很想對你們說,你們剛纔的小心是正確的。”看着四個個都放下了槍,郭金章微微一笑,腳下輕輕地一動,把一叢亂草給踢到了一邊——這個時候,正是湯姆.斯必德的槍剛剛放下,卻還沒有完全插進槍套的時候:
“看看你們的腳下,先生們。”
“……”
威利.希克曼四人還正爲郭金章的話詫異,聞言又是一怔,下意識地朝下看去,而趁着這個機會,郭金章又突地一伸手,就那麼輕輕鬆鬆地把湯姆.斯必德那還沒有完全插回槍套的槍搶了過來……
“不要動”
“不許動”
另外三人都是一嚇,再次手忙腳亂地抽出了各自的槍,可是,他們卻都沒敢開槍——郭金章拉着湯姆.斯必德在自己的身前,而搶過來的槍則直接指在了他們的腳下——那一大捆的,還有……整整四沓花花綠綠的:
“花天酒地,或者血肉橫飛……先生們,你們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