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慎之現在很狼狽,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還活着。只要活着,一切就皆有可能。劉慎之靜靜的躲在一片泥灘當中,他的整個身子都已經陷入了污泥當中,只露出一雙微微咪着的眼睛,在他的頭頂上是一大片的雜草與爛葉,它的眼睛就隱藏於其中。山林當中的污泥灘很少見,它的環境太過於惡劣,當中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微生物與細菌,鮮有生物可以生存下來。而且這泥灘當中陣陣惡臭,尤其是當你用木棍攪動泥灘的時候,那股子惡臭更是直鑽你的鼻子,薰的你胃裡都是一陣的翻騰。別說是人,就是野獸都不願意到這裡來。
可是面對着這樣的惡劣的環境,刀疤臉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應,他就像是失去了嗅覺一般。他的手裡拿着一根木棍正在慢慢在污泥裡攪動着,他的手很穩,眼睛也很凌厲。這片污泥灘大約七八平方米,刀疤臉站在北邊的位置,劉慎之隱藏於南邊的爛樹葉當中。劉慎之的眼睛一直在半咪着,只是用眼角的餘光注視着刀疤臉的一舉一動。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刀疤臉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來,只是仍然用木棍慢慢的攪動着。
“你沒有見過貓捉老鼠的遊戲,”刀疤臉悠悠的道,“當貓捉住老鼠的時候,它是不會一口咬下去的,而是慢慢的玩着。一下一下的,老鼠每一次都會看到有逃生的機會,可是每一次又會被貓再次的捉回來,你覺得是這個老鼠可悲呢,還是這隻貓可悲呢。”刀疤臉就像是坐在河邊釣魚的老翁一般,一點也看不出着急的樣子。劉慎之還是躲在那裡動也不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眼,仍然半咪着就像是一座雕像一般。
“世人都覺得可悲的是老鼠,”刀疤臉仍然慢慢的道,“可是我卻覺得可悲的不一定是老鼠,雖然每一次貓都會把老鼠捉回來,可是誰能知道老鼠不會真的逃掉呢?如果老鼠真的逃掉了,那貓便沒有了食物可以吃。捉到了就要吃,玩來玩去,終會把自己陪進去,所以我反而覺得可悲的是貓,而不是老鼠。該下手的時候就要下手,千萬不要等着,等會煮熟的□□飛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覺得呢。”
劉慎之還是沒有動,刀疤臉也就在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時間流逝中十幾分鍾便過去了。能在這種惡臭當中待了十幾分鍾,這兩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忍耐力,別說是換成別人,就是換成頭野獸過來,怕也是堅持不了這麼長的時間。尤其是刀疤臉手中的木棍在污泥裡攪來攪去,散發出來的惡臭更加的難聞。
啪的一下,污泥灘中激起一點的漣漪,刀疤臉猛的擡起了頭來,眼睛如電一般。在他頭上不遠處的樹枝之上,有一隻大松鼠正在好奇的打量着刀疤臉,可能因爲刀疤臉剛纔身上突然間迸發出來的殺氣,小松鼠受到了驚嚇馬上便跳到了其它的枝頭之上。原來是隻松鼠,刀疤臉身上的殺氣已經消失了,饒有興趣般的看着那隻松鼠。小松鼠也在饒有興趣的看着刀疤臉,小眼睛滴溜溜的亂轉,一人一鼠就這樣對視着。刀疤臉突然伸出了手來,手掌微擡,掌心之中竟然有一個小堅果。小松鼠馬上便吱吱的叫了兩聲,卻是並沒有馬上跳過來。小眼睛一直盯着刀疤臉手中的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