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吉爾的爺爺？”
威廉明顯是鬆了口氣，如果老魔法師用的是別的官職或身份，今天這件事可能會很麻煩。但現在他是以一個爺爺的身份來到自己面前，這就說明事情還在可控範圍之內。
“我是塞洛繆·沃特金斯。”
老魔法師原本以爲威廉聽了這個名字後，會大吃一驚，然後激動地說出“啊！久仰大名……”之類的話。沒想到威廉除了“哦”了一聲之外，便再無其他反應，就像是聽到了阿貓阿狗的名字一樣。
塞洛繆·沃特金斯有些氣餒，對威廉不免又高看了幾分。塞洛繆·沃特金斯不是沒查過威廉的底細，但眼前這個少年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毫無蹤跡可查。除了他的全名叫威廉·李斯特，最早出現的地點在迷霧森林以外，便再無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李斯特先生，我想我們可以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是關於水晶的。”塞洛繆·沃特金斯指了指茶几上的玻璃杯。
“可以，沒問題！不過在此之前，請你告訴我，你們到底知道了多少？沃特金斯先生。”
威廉的心裡很清楚，玻璃的事情實際上並沒有泄露出多少，不然對方也不會一味的把玻璃說成是水晶。威廉這麼問，只是想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誠意。
“實話告訴你吧，在魔法學院，接觸到這件事的人包括我在內只有三個。”塞洛繆·沃特金斯伸出三個手指頭晃了晃。
“我們也曾分別找那幾個小姑娘談過話，不管我們怎麼問，她們始終沒有透露半個字。所以最後，我只能找到你這裡來。”
塞洛繆·沃特金斯並沒有把實話全都說出來，在詢問的過程中，接觸到此時的幾個人可以說是把各種常規的和非常規的手段全都試了一遍，甚至連偵測謊言之類的魔法都用上了。可是不管怎麼問，每每說到關鍵，那幾個小姑娘全都像突然失憶了一般，什麼都不記得了。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根據線索找到這裡。
“哦~”威廉不置可否的低下頭，
拿起羽毛筆在羊皮紙上繼續寫寫畫畫，偶爾會停下筆思索一下，但馬上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繼續動筆。
另一邊，小熊依舊坐在那裡用爪子擺弄着茶几上的金幣。時而擺成一個由兩個半圓相對交錯的“S”，時而又擺成兩個半圓加一豎的“B”。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估計是某個有名氣的大人物將要登臺表演。但是對“熊的小屋”裡的兩人一熊來說，就像是聽見雞在飛狗在跳一樣，絲毫不爲所動。
“唔，其實我對魔法一竅不通。不過你剛纔說的一句話我很贊同，任何發明創造，最後都應該用之於民。但是在此之前，一定會被用於戰爭，這是免不了的。”
“啊？……”
“就像是我弄出來的玻……水晶。這種東西如果用於戰爭，將會起到扭轉戰局的作用。我知道有一種魔法可以幫助人進行遠距離觀察，好像叫做……”
“法師之眼！”
“對，就是法師之眼。法師之眼可以幫助人觀察到遠距離的景象，但是它有魔法波動，會被對方的魔法師偵查到。但是有一種水晶產品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而且不會有被偵查到的可能。”
塞洛繆·沃特金斯心裡一驚，臉上也正色起來。
“其實不光是水晶，包括很多東西都是如此。我喜歡這裡的天，喜歡這裡的地，喜歡這裡的水，我不想讓這個世界走上一條不歸路。但是我發明的東西，最終卻會改變這個世界。就像……上古文明的魔法一樣。”
威廉的擔心並非多餘，相比魔法，科技的力量更容易得到普及。而且一旦被國家機器掌握了這種力量，肯定會首先使用在戰爭上，其次纔有可能會考慮惠及於民。這就是個潘多拉魔盒，誰先打開誰先死。作爲潘多拉魔盒的初代擁有者，威廉還不想死，至少不想死的太早。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塞洛繆·沃特金斯肅然起敬，站起身向威廉鞠了個躬。
威廉沒有任何表示，因爲他受得起。
“沃特金斯先生，我知道魔法師有很多方法讓一個人開口，但是在這個世界還沒有做好準備之前，請不要打我的主意。不然毀滅的，將會是這個世界。”
威廉依舊沒有擡頭，羽毛筆繼續在羊皮紙上寫寫畫畫。另一邊，小熊將金幣收攏到了一起，似乎已經有些厭煩了。
察覺到塞洛繆·沃特金斯正欲走還留的徘徊不定，威廉擡頭看着他道：“在此之前，我倒是可以拿出一點無傷大雅的小玩意兒。但是最好別逼我，我說的你明白麼？”
“如您所願，李斯特先生！”塞洛繆·沃特金斯低頭了個禮，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頓道：“先生，從明天開始，外面會有一些人，還望先生不要表示出任何的敵意。如果有什麼需要，跟吉爾說一聲就行了，能滿足的，我們會盡量滿足。”
看着塞洛繆·沃特金斯遠去的背影，威廉長舒了一口氣，就像是被抽調了脊椎骨一樣癱軟在沙發裡。身下的酒紅色沙發墊，已經被汗水溼透了。
“娜娜，很可怕是吧？當他說自己是塞洛繆·沃特金斯的時候，我差點都要嚇尿了。他可是魔法學院的院長啊，手底下的魔法師都能組成幾十個魔法軍團了……”
威廉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一個魔法師的面前鎮定了這麼久，而且面對的還是魔法學院的院長。
“嗷嗚！”小熊揚了揚爪子，很鄙視的看了威廉一眼。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剛纔一直在保護我。不過他要真想動手，肯定不會是一個人來。而且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要被軟禁了……”
塞洛繆·沃特金斯雖然沒有明說，但剛纔所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別人若是問起他或許會說這是一種保護，但是這究竟是保護還是軟禁，就要看威廉如何去做。因此威廉纔會說“可以拿出一點無傷大雅的小玩意兒”，算是一種變相的保護費。
窗外，魔法火焰再次沖天而起，將半夜十二點的天空映成了白晝。豐收節的歡慶活動，終於進入到了尾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