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內鬼

離結婚只剩三天的時間了,葉紫跟醫院請好婚假,籌備結婚前的事宜。

程青林那邊還沒有任何動靜,她這邊芯片也是無處可尋,不禁有些急了。

她幾乎找遍阮家所有房間,甚至連阮臨熙臥室的衛生間都找過了,依舊沒有發現芯片。

現在,唯一還能抱有希望的,就只剩一個房間了——葉紫兒的房間。

比較困難的是,那個房間長期都是鎖着的,只有阮臨熙有鑰匙可以打開,就連寶媽都沒有。

她想,要儘快搞到那個房間的鑰匙纔好……

寶媽似乎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拉着她問道:“阿紫,你看起來很疲憊,馬上就要結婚了,你要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啊。”

葉紫牽強的笑笑,“大概是太緊張了吧。”

“你這是婚前恐懼症,當初我結婚的時候,心裡也是又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終於嫁給心裡的如意郎君,害怕的是婚後的生活是個未知,不知道會擁有怎樣的婚姻。可事實證明,我那些擔心都是多餘,老伴對我很好,很溫柔,很體貼。雖然他去世的早,可是守着那些美好的回憶過一輩子,我一點都不嫌歲月長。”寶媽回憶起深愛的老伴,眼裡閃着動人的神采。

葉紫很羨慕寶媽的愛情,簡簡單單,平平淡淡,從從容容。這也是她一直嚮往的愛情。

可是,得不到了……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雜亂的腳步聲,葉紫知道是阮臨熙他們回來了,連忙迎了出去。

看到他們的情形,她腳步頓住,面色僵硬。

跟着他們那麼久,她知道他們此時此刻的模樣意味着什麼,一定是剛剛跟人火拼完。

大家身上都或多或少掛了彩,仁王的傷勢最重,人已經站不住了,全靠西德和fox攙扶。阮臨熙的右手受了傷,雖然做了簡單的包紮,鮮血還是流個不停。

這時,寶媽也走了出來,看到他們的情形,又是心痛又是擔憂,“你們快坐下來,我先去通知白醫生過來,阿紫你先給他們包紮。”

“好的,我知道了。”葉紫這纔像是回過神,立刻跑到樓上拿藥箱。

維拉和鳳影因爲一直在車裡等着,沒有受傷,西德和fox都掛了彩,倒是不太嚴重。仁王就比較慘一些,一顆子彈打中他的腹中,必須等白織橋過來實施手術。

阮臨熙的情況也不太好,一顆子彈直接洞穿他的右手,鮮血流個不停。

葉紫看的心疼,說道:“怎麼會這麼嚴重,我從來沒見過你們這麼狼狽。”

“不知道,幫會裡可能出了內鬼,我們的行動地點全都被警察掌握,這次真的是死裡逃生。”fox說。

“這次死了好多弟兄,哎……叫我抓出那個內鬼,一定不會輕易饒了他。”維拉憤憤說。

葉紫聽得心中緊張不安,警方對四方會的行動了如指掌,一定是那三個竊聽器起到效果了。

是她,害的四方會折損慘重,害的阮臨熙和大家都受傷……

雖然從一開始,她就很乾脆地答應幫助程青林,也鐵了心要報復阮臨熙。可是現在,她仍生出幾分愧疚。

“痛不痛?”她握着阮臨熙的手,輕聲問道。

阮臨熙微微一怔,這麼多天,她都是淡漠疏離的態度和他相對,可是這一刻,他看到她眼裡真切的不捨和疼惜,突然覺得再挨一顆子彈也是心甘情願。

他擡起手,想摸摸她的發頂,又怕鮮血弄髒她美麗的長髮,收了回來,憔悴的臉龐露出一個落拓的笑容,“不痛,很舒服。”

“啊?”

“有你這樣關心我,我心裡暖暖的,很舒服。”

葉紫鼻頭一酸,險些落淚。

他對她真的沒有什麼很大的要求和希望,只要她這樣簡簡單單一句關心和問候,他就能如此心滿意足。

如果當他知道背叛四方會的人是她,和程青林串通一氣的人是她時,他會怎樣?

“阿紫,你不要難過,也不要哭,我是強大的,你也要堅強。”阮臨熙聲音輕輕地說。

葉紫咬着脣,點了點頭。心裡卻暗暗乞求,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他的一句話可以讓她心如死灰,也可以叫她似火復燃。

要知道,有些時候,即使邁出最艱難的第一步,還是無法鐵了心地走到最後一步。

白織橋很快就趕到了,看到大家的慘烈模樣,也有些意外。爲阮家服務這麼多年,他很少遇到這樣的情況,可見這次事態的嚴重性。

因爲聽寶媽說事情比較嚴重,白織橋還另外帶了兩個人一起過來,不是白家的直系子孫,但也是新一代醫者中的佼佼者。

白織橋本打算爲阮臨熙療傷,阮臨熙卻拒絕了:“我沒有大礙,阿紫已經給我簡單包紮過了,你先給仁王醫治。”

白織橋依言照做了。

葉紫心裡有些起伏,他的傷勢雖然不重,但也絕對不輕,子彈打穿掌心,不知道有沒有傷筋動骨,如果事情嚴重了,他或許一輩子都無法握槍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會不會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仁王的身體素質好,意志力比較強,第二天就度過危險期。

阮臨熙的手沒有大礙,白織橋說,等傷口癒合,再進行一定的康復訓練,是不會留下什麼後患的。

葉紫知道這些後,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她看得出,阮臨熙仍然不高興。

自從他回來後,臉色一直陰鬱冷酷,知道中彈的手不會有大礙時,也沒有很輕鬆的樣子。

晚上,葉紫躺在他的身邊,輕聲說:“幫會裡出了這麼多事,如果你覺得婚禮太倉促的話,可以推延……”

“不。”阮臨熙斬釘截鐵地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結婚的事,我一天都不想多等。”

他的臉色病態的蒼白,可是語氣卻堅定無比,葉紫看到他的決心,沒有再說什麼。

他決定的事情,從來都容不得別人質疑。已經走到這一步,只有繼續走下去。

結不結婚,不過是個形式的問題,結局卻是早已註定——覆水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