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羅少東想指責王心莘不識好人心之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劍已經飛了出去,回頭一看,嚇得直登眼,一步凌空,緊追着長青劍。就在此時,王心莘嘴角揚起幸災樂禍的一笑後,連忙起身跑離了街道。
長青劍離刺史大人還有半米之遠,原本刺史大人已經做好準備擋住橫空飛來的劍,還沒等到刺史大人出手,羅少東便一把握緊劍柄,將長青劍拉了回來。那一剎那,羅少東的餘光看見刺史大人正使用着自己的內功,他的內力深厚,而且非常奇怪,絕非等閒之輩,說不定還在羅少東之上。拉回劍,一陣劍風吹得刺史大人臉邊的一縷黑髮動了一下。
羅少東收回劍之後,單膝半跪在馬前,隻手撐着地面,隻手拿着長青劍。還沒等羅少東起身,刺史大人身後的十幾名小兵便匆匆拔刀圍了上來,將羅少東圍得水泄不通。平陵天蕁一看情況不妙,衝進了包圍之中,一臉擔憂地扶着羅少東,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羅少東環視一遍四周的小兵,一片茫然地看着馬上的刺史大人,似笑非笑地問道:“這位大人,您這是何意?”
“爾等劣徒差點誤傷我們刺史大人,形同謀逆,理應當斬。”周圍的一個小兵字字沉重地說道。
“喂!你都說是差點,差點,怎麼形同謀逆,斬人也不能這麼斬吧!”說着羅少東覺得一陣好笑,凡是有點官氣的人,都跟老虎見了兔子一樣不講理。
刺史大人仔細打量了他倆一下,特別是平陵天蕁他看得甚久。
“將他們倆個給我押回去。”刺史大人就這樣丟下一句話之後便騎着馬往回走了,平陵天蕁和羅少東就如此莫名其妙地被小兵押走,緊緊跟在刺史大人的身後。
羅少東和平陵天蕁被小兵押進刺史府,刺史府真是大得讓人不可言表,只是羅少東此時無心去觀賞刺史府的華麗壯觀,他們走過後院,再走過後花園,一路上彎彎曲曲地讓人尋摸不着方向。終於,他們在一面石牆前停了下來。羅少東一看四周真是普通得很,除了些假石假山,也就長着些高個子的無名花,倒是那面石牆壯觀得有些不同尋常。
“過去。”
一個小兵推了推羅少東,嚇得羅少東一楞,急喊道:“喂,我說你們不會讓我們撞牆死吧。”之前一小兵說什麼形同謀逆理應當斬,這明明是撞不是斬啊,這刺史大人不會有以撞牆作爲刑法的癖好吧?羅少東想得是一陣哆嗦。
“讓你們過去就過去,哪兒來那麼多廢話。”一個小兵嚷嚷道。
“算了吧少東。”平陵天蕁對着羅少東微微搖搖頭。
看在平陵天蕁的份上,羅少東無奈地對小兵大聲回道:“好吧,過去就過去。”說完對小兵斜了一眼,其實羅少東是想說,若不是身困刺史府,早把這幾個小嘍囉給收拾了。說着小兵就將羅少東和平陵天蕁往石牆上一推,嚇得羅少東急忙閉上雙眼,心裡千萬個“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奔騰而過。分分秒秒在安慰自己吉人自有天相,好人有好報,又時時刻刻在祈禱上天保佑自己平安無事的羅少東像是穿過了一層軟軟的隔膜,一下子就來到了另一個空間。他暗自驚喜想着:穿過了,我沒事。
竊喜過後羅少東才反應過來,竟然是穿過來的!原先就感覺那面石牆不同尋常,如今還真是一面奇牆。睜開雙眼,他所見到的景象更是讓他駭目振心、握兩手汗。他們所在的地方如同地下室,四處封得嚴嚴實實,就連個窗戶都沒有,陰暗得沒有一絲光線,全完憑藉走道兩旁那幾盞寥寥無幾的火柱來獲取光亮。就連小小的蒼蠅都難以進出,陰暗得讓人覺得格外壓抑。連同來的路上都是彎彎曲曲的令人無法分清方向,如此陰森隱蔽的地方,恐怕這就是刺史大人經常關押人的地牢。
小兵將羅少東和天蕁推了進去,把羅少東驚到的地方似乎對平陵天蕁不起什麼作用,他偶爾看見她的神情平淡自若,十分鎮定。在小兵地推動下,他們走過了一條十米遠的走廊,之後就走到了令人毛森骨立的牢房,牢房被相對建在兩邊,正對着走廊又是一條長廊,不過那裡沒亮起火柱,沒有光亮,漆黑一片,看不到盡頭,就像一隻張着嘴的野獸趴在那裡,一動不動,讓人看了都覺得有些膽顫心驚。小兵將羅少東和平陵天蕁一把推進牢房之內,那鐵製的牢門關上之時發出了沉重的聲音,震得感覺此處要塌了似的。小兵用鐵鎖鎖上了牢門,一陣陰笑道:“你們就慢慢待在裡面吧,哈哈~”
“你!”羅少東望着小兵大搖大擺離去的背影,憤憤不平地往牢門捶上一拳,卻疼得自己哇哇大叫。
“什麼牢門啊這是,這麼堅硬。”說着羅少東往自己捶痛的拳頭上哈了一口氣。
“這既然是地牢,就沒有那麼容易出得去的。”
羅少東聽見身後傳來平陵天蕁無奈的聲音,突然想起平陵天蕁乃是神仙,這等小地牢對於神仙而言,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來來去去是輕而易舉、小菜一碟的事,想到此,羅少東轉身面向平陵天蕁,欣喜若狂地告訴她:“天蕁,天蕁你不是神仙嗎,隨便一施法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啊。”
聽到羅少東所言的天蕁滿臉無奈,若是可以施法,早在他與王心莘打鬥之時就可以施法了,天蕁回道:“我,大概是身體的原因,暫時施不了法。”
羅少東一聽失了神,原本有的希望瞬間落了空。五百年的囚禁,五百年的折磨,平陵天蕁在鳳凰冢中不知歷經了多少次瀕臨死亡的時段,重見天日的今天,她早已是氣血不足,耗盡了法力,哪兒是簡單的身體問題,只是她不願告訴羅少東自己失了法力,唯有千年的內丹纔可以讓她瞬間恢復如常。若不是上次有傅翼將軍幫忙調息氣息,恐怕如今行走都還是個問題。
“施不了法?”羅少東除了冷了希望,此時的腦海中,還出現了臨安城的百姓,他們還等着平陵天蕁回去幫他們,可現在平陵天蕁無法施法,這讓羅少東心裡咯噔了一下,繼續急問道,“那怎麼辦,要怎樣纔可以施法?”
“其實只要我好好調養身子,應該就沒事了。”平陵天蕁對着羅少東輕輕微微一笑,以此掩飾自己說謊的事。
羅少東呼了一口氣,整個人稍稍放鬆了一些,隨後無奈地在原地躺了下來,雙手作枕,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卻又別無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