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繼續嗎?”麥勝男居高臨下,藐視着地上的人,脣角浮着冷冽的譏誚。
看着她的樣子,阮林夕驚得說不出話:這,這是傳聞中的女俠嗎?那怪她身上總有那麼一股子拒人千里的冷意,原來是霸氣側漏啊!
“不,不敢了!”那幾個男人抱着受傷的胳臂、腿,相互攙扶着往外逃。
“慢,慢着!”林夕甩甩頭,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先,先把,把錢付了。不然讓女俠打折你們的狗腿。”
胃痛如絞,眼前人影重疊,阮林夕腳下一軟。
麥勝男本想回頭鄙視下她的愛財如命,卻看見她爛泥一樣攤在沙發上,臉色煞白,“喂、喂……”
“小狐狸,小狐狸……”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林夕只能循着聲音,卻看不見人。這個世界上,叫她小狐狸的,到目前爲止只有褚浩宇。聽見那聲音,她就覺得委屈,都是因爲他不能及時出現,才害自己喝那麼多久,醉得不省人事。
“夕夕,夕夕,你快醒醒,別嚇媽咪啊!”
聲音忽然變成何詠思。聽着那溫柔而關切的聲音,她心裡更酸,她多想起身跟媽咪說,說她不是故意喝那麼多酒,不是故意讓媽咪擔心的。
心裡越是着急,眼皮越覺得沉重,不管怎麼努力都睜不開。
迷惘之時,她努力將手握成拳,努力的想要掙脫這種被黑暗束縛的感覺。直到手背傳來刺痛,她的思維再次停頓。
空氣中瀰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林夕幽幽睜開眼,入目的是白牆白牀,白桌白椅。若不是玻璃窗上撒着碎金一樣的陽光,她幾乎要以爲自己是躺在停屍房。
她想坐起來,動動身子才發現四肢痠痛,尤其是左手。
她半撐起身子看看,左手手背上鼓着大包,還有個針眼,她自然聯想到昏睡中的那陣刺痛;再看右手,打着吊瓶。
“夕夕,你別亂動。”何詠思打水回來,就看見阮林夕自己在牀上折騰起身,慌忙過來幫忙。
“都病了還不老實,睡覺都能把自己的手摺騰腫。”何詠思一面幫她把牀升起來,一面絮絮叨叨的數落,“胃不好,就別喝那麼多酒,你看看你,這下連減肥都省了。”
媽咪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肯定擔心得夠嗆,人越發顯得憔悴。
“媽咪,對不起!”林夕看着她整理東西碎碎唸的樣子,心裡酸酸的,“我下次一定注意。”
她的內疚那麼明顯,何詠思心裡也酸酸的,要不是因爲自己的病,拖她後腿,憑林夕的本事,二十多歲的姑娘,正值風華正茂、活色生香,何苦年紀輕輕就累垮身體。
她回頭嗔林夕一眼,努力讓聲音輕快一些,“還下次呢?醫生說你胃出血,以後都不能再喝了。”
“……”
林夕也不想喝,但總不能讓董事長去喝吧?褚浩宇那個廢物,洋墨水養大的,也擋不住國產白酒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