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杜純傷口紅腫發炎是因爲晚上睡覺的時候碰到,所以她搬去客房。
到了睡覺的時間,婧虞窩在牀上擺弄白天新買的手機。因爲戀舊,她好幾年都沒換過手機。
叮咚一聲,一條短信,只有兩個字:過來。沒有名字,她也知道是誰,想起樂瑤白天的表情,她迅速關掉手機鑽進被窩。
樂靖晟的耐心是有限的,尤其是在發現婧虞膽敢關機的時候時候。
婧虞根本就睡不着,在被窩裡翻來覆去的折騰。一個轉身,猛然發現牀邊站着個人,差點叫了出來。
樂靖晟眼疾手快急忙捂住她的嘴,身子也跟着壓力下去,確定婧虞安靜下來,他才鬆開。
他的身子還半壓在身上,婧虞不敢亂動,“你,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不知道嗎?”樂靖晟勾起嘴角,走到這一步,他覺得自己已經鼓足所有的勇氣。
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嘴臉,這是婧虞最討厭的。
“滾開,這是我的房間。”隔着被子踢他一腳,卯足勁想要推開他,可樂靖晟的身子,半點都沒動。
“那要不這樣,你大叫個救命試試?”
婧虞還真想,要不是怕驚動樂瑤,引來更多的擔心,她真的會這麼做。
“樂靖晟,你到底想怎麼樣?”
下一秒,樂靖晟的指尖落在婧虞的脣瓣上,溫柔的觸碰示意她噤聲。
“叫我南笙。”
“南笙?”婧虞被雷的外焦裡嫩,簡直不敢相信,撇了撇嘴,“你有話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摔門而去的是他,現在說這話的也是他,只不過一天不見,他這又是發的哪門子神經?
“我今天喝咖啡的時候,忽然下起雨來。一對小情侶在街上跑,男的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女孩擋雨……”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婧虞打斷他充滿情調的話,“麻煩你說重點。”
“這就是重點。”對上婧虞不耐煩的目光,樂靖晟依舊似笑非笑,眼裡卻是難得的期盼,“我想起我們在古城的時候。”
“爲什麼我從來不會脫下衣服給你擋雨?爲什麼我只會陪着你在雨裡瘋跑?爲什麼我總是不自覺的遷就你,縱容你?”
“夠了,夠了!”
婧虞垂下頭不敢看他,記憶被拉回到三年前,壓抑的情緒洶涌而出,“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要一個答案,要一個決斷,因爲心裡仍然深埋着希冀。
“我想,我們可以繼續昨晚沒完的事;我想,老天讓我們重逢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說這句話的時候,樂靖晟一直捧着婧虞的臉,平靜的迎接着她充滿質疑和震驚的目光。
“我真的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深呼吸,閉上眼,兩滴淚水順着眼角滑落。婧虞緊緊的抿着嘴脣,好一會兒才低聲的問,“今晚,你說的,都是真話?”
“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樂靖晟向天爲盟,信誓旦旦。
“你也是這麼跟別人發誓的嗎?”婧虞搖搖頭,她還是不敢相信。最近她總覺得自己過得特別夢幻,一會兒喜,一會兒憂,她的情緒盡在樂靖晟的掌控中。
“我從來不需要效忠任何人,爲什麼要發誓?”
“你也不需要效忠我,爲什麼要對我發誓?”
這一刻,樂靖晟保持這極好的耐心,好像一個好老師一樣引導着婧虞。
“我沒有對你發誓,我只是對我的心發誓,希望對我這三年都沒有死的心,有個交代。”
“你摸摸,它還會跳的。”
他固執的抓着婧虞手,將她放在自己的胸口。火熱的體溫,強有力的心跳,跟着薄薄的襯衣,悉數傳遞給婧虞。
“我還可以相信你嗎?”婧虞的聲音很低,問得小心翼翼。她很怕,她不想再受傷害;可她也很愛,從古城到峽江,她的心沒有一刻離開過他。
這一刻,沒有什麼答案比親吻來得更直接、更熱烈。
“紅豆……”
他咬着她的耳垂,親親的喚。
“唔……”
她緊抿着嘴脣,似答非答。
靈活的舌尖終於攻破她緊咬的牙關,帶着男性的氣息在婧虞的嘴裡遊走,攻城掠地。
如果這是一個夢,她也願意長醉其中,從此不醒。
“叫我,你叫我。”樂靖晟的聲音第一次卸下所有的冷漠和抗拒,好像個撒嬌的孩子。
他緊緊的抱着婧虞,想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合二爲一。
婧虞的手,顫顫巍巍的環上他的肩背,從輕輕的撫摸,到死死的禁錮。
“南笙,南笙,我的南笙……”
她終於抱着樂靖晟,哭出了聲,拳頭密密實實的落在他的身上,“混蛋,你這個混蛋!”
三年,她等了三年,一個人帶着糰子,在那座陌生的城市。
“對不起,對不起!”樂靖晟一遍遍的耐心哄着,用溫柔的吻拭去她洶涌的淚,“紅豆,我的紅豆,我再也不會放開你,再也不會。”
他愛她,一如她愛他!
婧虞的抱怨、責罵越來越小聲,終於停止了。樂靖晟終於吻去她所有的淚,仔細一看,某個小怨婦已經闔上了眼睛,有幾尾睫毛溼溼的黏在一起,好像沒打散的睫毛膏。
“紅豆,紅豆?”他試着叫了兩聲,招來婧虞噘着嘴不耐煩的翻了個身,留給他一個側影。
“小懶豬。”他就像從前一樣,爬到牀的另一邊,懲罰性的颳了她的鼻子,然後靜靜的看着她的睡顏。
那時候的婧虞就像現在一樣,美好得在他眼裡就是一副無價的瑰寶,他總是擔心睜開眼會消失不見。
他回樂世幫忙的計劃一拖再拖,拖到孔夢琳失去耐心,給他最後通牒,如果再不出現,就讓林美薇這輩子都下不了病牀。
那時候,有錢人在他眼裡是爲所欲爲的;那時候,林美薇是他的一天一地,是他唯一的親人。最後他只能放棄這幅來之不易的瑰寶,在一個適合賴牀的日子選擇消失。
婧虞醒來的時候,樂靖晟已經消失不見,冰冷的牀沿提醒她昨晚又做了一場春夢。
“唉!”她長長的嘆了口氣,抱着頭揉揉一頭的亂髮,什麼時候,自己才能不做這種夢呢?
她有些泄氣的抓着衣服去浴室洗漱。
“啊!”三秒之後她尖叫一聲從衛生間衝了出來,雙手撐在膝蓋上,站在房間裡大口大口的喘氣。
環視四周,她確定這的確是自己的房間,可衛生間裡那些是什麼情況?
“婧虞,婧虞,你怎麼了?”樂瑤剛好上來叫她起牀,忙不迭的在外面敲門。
“哦,沒事。媽咪,我剛纔沒站穩,差點摔倒。我已經起牀了,一會兒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