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應該還有許多讓人難堪和痛苦的記憶,現在都不得而知。所以纔會導致佟爾佳寧願流落街頭也不願意回來,幸好院長收留了她。
一層趕着一層的找,姚婧虞終於找到吳紅的病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胡娟,她立刻拉住想要衝進去的岑家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岑家棟錯愕的看着她,“你搞什麼鬼?”
“保存證據。”她拿出手機,對着裡面的人一連去了好幾個角度,“這就是他們勾結的證據,再找到刀疤男,到時候就由不得他們不承認。”
“好了,你可以進去了。”婧虞收起手機,“不過,你最好開着錄音、錄像,萬一錄到什麼話,說不定到時候能派上用場啊!”
岑家棟看着她,眉頭微蹙,“你不去?”
“我怕你嫌我聖母婊。”
她顯然是在生氣,可剛纔她的表情明明就透着憐憫。岑家棟將手機調好,便推門進去。
看着他們開始說話,婧虞轉身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既然是胡娟親自帶他們來看病,佟兆應該在跟醫生溝通治療的具體事項。
“醫生,我們現在有錢,你一定要用最好的藥,治好我老婆。”不用說,這個聲音一定是佟兆。
“佟先生,你別激動,我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延長患者的生命。但這是你妻子是胃癌復發,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全身,你要有心理準備。”
“不、不會的,無論多少錢我們都付。求你救救我老婆,求你!”佟兆“噗通”一聲跪在一聲的面前,“醫生,求求你!”
那一刻,婧虞的心情簡直是日了狗!
看到那個小女孩的時候,她想起幼年時候的佟爾佳是不是也是那副光景,纔會有一時的憐憫。現在,滿腔滿腦的都是怒意!
“你知道爲什麼是胃癌晚期嗎?因爲那是報應!你居然用爾佳的命來換錢,不但她要死,你們全家都要坐牢,要陪葬!”
姚婧虞抓住佟兆的衣襟,一把將他推到地上,“你午夜夢迴的時候,有沒有看見爾佳的父母像你索命啊?”
她的眼睛泛着血絲,猙獰的表情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索命的惡鬼。她恨不得就地掐死這個不負責任的監護人,這個佟爾佳一生悲劇的締造者。
“如果你還有半點良知,就應該知道去控告那個兇手,控告他們是怎麼收買你,放棄對他們罪行的指證。”
“那樣我老婆就不用死了嗎?”胡娟再三叮囑過他,無論什麼人來問他都不能反口。佟兆雖然被婧虞的樣子嚇了一跳,但想到病牀上的吳紅,他的心腸又不得不硬起來,“那只是一個意外,你不要把人心都說得那麼叵測。何況,你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來管我的家事?”
樂瑤沒有公開給佟爾佳乾女兒的身份,現在她死了,還有誰能證明什麼呢?
何況,她是因爲開着自己的車,才死掉的。都是因爲樂靖晟,如果那天是自己開車,死的就不會是佟爾佳了……
佟兆用力反推了一把,便將失神的婧虞推坐到地上。
內疚,將伴隨着她的下半生,不但周圍的人無法原諒她,連她自己也無法原諒啊!
醫生將婧虞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岑家棟已經被佟兆從病房趕出來。他同樣收效甚微,胡娟根本一口咬死,什麼都不肯承認。
他們之間的金錢贈予只是賠償和同情,並不存在什麼僞證之類的事情。
“沒關係,我會讓他們承認的,他們一定會承認的!”婧虞雙拳緊握,指骨分明。現在的關鍵是找到那個刀疤,只要有刀疤的指證,一切便容不得抵賴。
刀疤已經藏起來,警察的重心也不能完全在這一件案子上,婧虞相信只有羣衆的力量纔是最強大的。
第二天,樂世集團懸紅一百萬緝兇的廣告便刊登在各大報刊媒體上,附帶着刀疤臉的素描畫像和他慣用的僞裝說明。
“婧虞,你瘋了。”樂靖晟將報紙摔在婧虞的辦公桌上,“你這樣是在玩火,你知道嗎?”
“是啊!我高興,怎樣?”同時刊登的不但有緝兇啓示,還有她自己的行程安排。她逼得刀疤走投無路的時候,她賭他一定會狗急跳牆來個魚死網破,而那個時候,就是緝拿他的最好時機。
“你這樣是瘋給誰看?你知不知道,你媽有多擔心你?”樂靖晟簡直要瘋,她用自己做魚餌掉刀疤臉,根本就是作死。
“無論我做什麼她都會擔心,所以,重點是報仇!”她不是不把樂瑤放在心上,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佟爾佳,“如果沒有什麼事情,請你出去。這是我的私事,不是工作,你無權干預。”
樂靖晟知道無論說什麼她都不可能回頭,只好嘆了口氣,“總裁的安危關係着公司的命脈,所以從今天開始,由我來保護你的安全。”
“你要怎麼做,那是你的事情,我無權干預。但是現在,請你出去!”婧虞毫不猶豫的將報紙扔進垃圾桶,他的一點點關心,便讓她心生歡喜。可這個時候,她一定要讓自己狠下心來。
他不將佟爾佳的死放在心上,他們之間便隔着千里萬里的價值觀。房門闔上的那一刻,婧虞冷冷的道,“如果那天不是你出來擋道,爾佳就不會死!”
她的心情,樂靖晟怎麼會不明白。但相對佟爾佳的命,他更希望她活着,他只希望她的紅豆好好活着,哪怕是橫亙着千溝萬壑,只要能看到她好好的,他也覺得好好的。
如他所說,早接晚送,任何場合他都跟她一起出席,完全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但是即便是這樣,旅遊文化節落幕的慶功宴上,姚婧虞還是出事了。
衣影鬢香,歌舞昇平的夜宴中,姚婧虞在廁所裡遇到喬裝改扮的刀疤男。他穿着清潔大嬸的衣服,帶着一頭小卷的假髮,“姚婧虞,這一次我看準你了!”
婧虞正在補妝,潤上口紅之後,整個人顯得越發的活潑美麗。
“那又怎麼樣?你以爲看準我就能殺得了我嗎?”她看着鏡子裡自己的倒影,俏生生的笑起來,“你以爲你替楊子嬌報了仇,你的姨媽就會把所有財產留給你嗎?”
“你,你都知道的?”刀疤男被婧虞淡定的氣勢嚇了一跳,握着刀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婧虞收起粉餅,坦然的說道:“當然是我猜的。就你姨媽那個性格,你是第一天認識她嗎?她像是那麼好心,會照顧你到老到死,完全信任你的嗎?”
刀疤男握着匕首的手又緊了緊,“你不要想離間我們的關係,我既然敢來殺你,就沒抱着活下去的希望。姨媽雖然一直勢力,待我也不好,但是嬌嬌是我妹妹,她一直對我很好。”
“嘖嘖,我就說你怎麼這麼執着,原來是爲了楊子嬌啊!”婧虞不慌不忙的洗手、吹乾,“所以你就開車撞我,所以你謀殺了我的姐姐佟爾佳?!”
“不是我殺了她,是你殺了她!我要蓄意謀殺的人從來都是你,只有你!”提前楊子嬌,刀疤男整個人都充滿了戾氣,“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攪得這裡翻天覆地,嬌嬌就不會自殺。”
“所以姨母叫我開車撞你的時候,我一點也沒猶豫,只是我不知道那天開車的人不是你。”誤殺一個原本毫無交集的人,刀疤男也沒有想到,但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你根本不知道,嬌嬌對樂靖晟的感情有多深。如果不是你,她肯定會跟樂靖晟結婚,生活得很幸福。”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他呢喃着,揮動着手中的匕首,朝着婧虞撲過來,“我要送你去給嬌嬌鋪路!”
“哐當”他身後的兩扇蹲位門同時被人踢開,朱徵兵和傑仔同時走了出來,“三比一,放下你的手中的武器,我們會送你到警局,你還有機會爭取寬大處理。”
冰冷的刀鋒泛着寒光,落在婧虞的眼裡也是層層的寒光。這種人不配得到寬大處理,他們都應該去給佟爾佳陪葬!
“不,不要殺我!就算你殺了我楊子嬌也不能復活,她已經死了,從橋上掉下去,死得那麼慘啊!她活不過來了,她再也活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