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青苑的佈局極爲別緻,主體上可分爲東西兩苑,兩苑的佈局極爲的相似,都是一種巧妙的圍樓的形式,四座寬敞形式各異的樓閣通過造型不同的迴廊相連,圍樓的中間則是一個寬闊之地。兩苑的佈局雖然都是如此,八座樓閣的造型各不相同,東苑的寬闊之處乃是一個獨具匠心的小型花園,而西苑則是一個較大的露天的舞臺,專門用來供曼青苑的歌舞表演所用。
此時距尚秀芳的歌舞表演尚有多半個時辰,幾乎大半的身份尊貴的可人此時都在東苑的圍樓中品茶聊天,因爲西苑的圍樓中早已經爲他們預留好了位置。
我與雙龍所處的位置是坐北朝南的閣樓之中,寇仲泯了一口香茗,然後向我努努嘴道:“大哥可曾看到李小子等人就坐在我們的對面,而且隨行的人還不少呢。”
徐子陵笑了笑道:“嘿嘿,今天晚上李小子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這有些不符合他的性格,他在戰場上領兵作戰也是在有十足的勝算的時候纔會出兵,今天晚上我看他也不過是壯壯聲勢而已。”
我點了點頭道:“不用去理會其他人,我們今天晚上的目標是曲傲。”
寇仲環顧了周圍一眼,猛然目光一閃,西樓上停留了片刻,不用說,一定是在西樓之中發現了曲傲的身影。寇仲向我使了一個顏色,見我點了點頭,立刻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一個翻身,身體騰空而起,大笑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的身上,身體從閣樓中急射而出,輕巧的落在水池邊,面向曲傲的方向朗聲道:“曲傲,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嘿嘿,今天就讓我們手底下見真張!也讓你見識一下中原武學的博大精深!”
寇仲的話語剛落,登時引來周圍看客的一陣騷亂,更有些不怕事大的人紛紛起鬨,場面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徐子陵笑道:“我就知道這小子一定會如此之說,本來這些年來由於戰亂的緣故,邊境地區更是戰事不斷,使得漢人與塞外民族之間的矛盾日益加深,小仲這一句話足以引起周圍看客同氣連枝的感覺。”
目不轉睛的看這寇仲,我嘿嘿一笑道:“懂得如何利用周圍一切可以利用的環境纔是一個真正的統帥所應該具有的條件。小仲此時已經向這個方向邁出了他的第一步。”
我與徐子陵正在交談的時候,西樓中響起一個蒼老有些尖銳的聲音,立時將全場的鬨鬧之聲蓋過“寇仲你好大的膽子,老夫真是佩服你這種敢於面對死亡的精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嘿嘿,老夫今天就要讓你血濺當場,以報我的殺子之仇!”話音剛落,身體便有如一直展翅的草原巨鷹,躍出閣樓在空中滑翔而過落在寇仲面前三丈處。
寇仲嘻笑一聲向曲傲道:“要怪也只能怪你的兒子太不自量力,之學的一些花圈秀腿就敢跑到中原來成邦立會,更是妄圖在中原稱王稱霸,壞事做盡,人人得而誅之。”
李世民同樣目不轉睛的注視長中的寇仲與曲傲二人,時不時的用餘光向我這裡掃上兩眼,向身後的一干天策府的猛將問道:“龍天笑在搞什麼鬼?寇仲此次挑戰曲傲一定是他在幕後指使,只是不知道他是處於什麼原因?難道與洛陽城中兵馬的秘密調動有關?”
長孫無忌俯下身,回答道:“依屬下看洛陽兵馬的調動與龍天笑絕對脫不了干係,他現在是王世充近前的紅人,伸手又是厲害非常,更是負有心計,說不定此次洛陽兵馬的秘密調動正是處於他的策劃。”
這時龐玉從旁說道:“本來我們下午猜測王世充可能是要攻打皇宮,可是看到龍天笑等人今天晚上卻是來此處觀看尚秀芳的歌舞,這顯然與我們的推測不符。”
李世民頭也不回的直接問道:“何以如此之說?”
龐玉道:“獨孤峰成名江湖數十年,功力高絕,王世充若是要攻打皇宮必定會將龍天笑帶在身邊以做自己的貼身保鏢,如此好用的一顆棋子他怎麼如此不智的棄之不用?這與王世充一向貪生怕死的性格背道而馳。”
李世民與周圍的天策俯的猛將聽了龐玉的話之後都沉思起來,李世民擡起頭向對面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說道:“說不定這也是龍天笑的一個轉移我們視線的詭計。”
再看場中,曲傲對寇仲的話語卻是不以爲怒,冷笑一聲道:“若非你們兩個小子聯手偷襲如何是我兒的對手?哼,漢人果然狡詐,竟然想對老夫施以激將之法,只可惜老夫不吃你這一套,準備好爲我兒償命吧。”說完,便運功與雙掌之上,十指彎曲,豎成爪狀,堅如鋼鐵,令人望而生畏。
就在這時,又一個聲音自東樓傳出“兩位住手!在下乃是洛陽幫幫主上官龍,今天乃是尚大家獻技歌舞的好日子,似乎不宜動手,免得傷了和氣也害了大家的雅興,不如由在下做東,爲兩位另行安排時間地點可否?”
上官龍此言一出,周圍好事的看客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紛紛起鬨。上官龍冷眼一掃,目炬如電,場中登時變得鴉雀無聲,可見上官龍在洛陽城中兇名以久,誰人都怕上他幾分。
我向徐子陵使了使顏色,徐子陵哪會不知道我的用意,登時喜形於色,拍案而起,飛身落入場中,面對着東樓喝道:“上官龍你當自己是洛陽之主嗎?你說罷戰就罷戰,根本就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裡。今天我們之間的恩怨也該算算清楚了。”
周圍的看客見有人出面來向上官龍挑釁,心中都是大感痛快,但是嘴上仍舊是閉口不嚴,洛陽邦在洛陽城中勢大滔天,更是出了名的壞事做盡,魚肉鄉里,得罪了上官龍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上官龍面對着徐子陵冷哼一聲道:“這位想必就是當今的後起之秀徐子陵了,本幫主與你也不過是第一次謀面,又何來的冤仇?你若是成心挑釁,可休要怪本幫主心狠手辣”
徐子陵冷冷的對上官龍說道:“哼,你休想將自己的惡行推的一乾二淨,我的四名手下其中三人被你所殺,只有段玉成一人身負重傷得以逃脫,上官幫主在洛陽好大的臉面,不會將這些事情忘記了吧。還是死在你上官龍手中的人實在太多,多的上官幫主自己也數不清?”
上官龍心中暗罵:“媽的,兔崽子竟然敢在我的地頭主動的找上我的麻煩,真是活的不耐煩了,若非善母有命我定將親手捏斷他的脖子。”心中雖然這樣想,但是嘴上卻不能落了下風,向徐子陵冷笑道:“嘿嘿,徐子陵你說的不錯,此四人竟然敢在我的地頭上打傷我的手下,我身爲一幫之主自然要好好的教訓他們,想要爲他們四人出頭嗎?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上官龍說完,也是飛身閃出閣樓之中,落在徐子陵的身前,周圍的看客此時見上官龍這個本來勸架的人此時也被人拉下水,心中都是企盼着他被徐子陵所敗。
徐子陵冷冷的注視着上官龍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兩人之間只有一人能夠見到尚秀芳大家的歌舞,我要你血債血償!”
徐子陵言罷,立時從東樓之中又飛身躍出四人,不用說也知道此四人乃是上官龍在洛陽邦中的得力手下,功夫具是了得。
四人極有默契的將徐子陵圍在中間,其中的一名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陰陽怪氣的說道:“好個狂妄的小子,竟然敢主動的找上我們洛陽邦的麻煩,我看你是活膩了,索性讓我們兄弟送一程。”
周圍的看客中登時爆發出一陣噓聲,嘲笑上官龍倚仗人多勢衆。
此時李世民自言自語道:“徐子陵一向沉穩,心思縝密絕對不會如此冒失,在洛陽幫的地頭上公然的向上官龍挑釁,洛陽幫不講江湖規矩,以衆欺寡是出了名的。難道又是龍天笑的主意?還是果如徐子陵所說他與上官龍有着人命之仇?”
我對場中冷笑一聲,道:“上官幫主果然是聰明之人,懂得以衆欺寡如此爲江湖同道所不齒的好計謀。不過在下警告上官幫主,今天還是不要再用你的小伎倆,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李世民心中暗道:“龍天笑你總算是站出來了,本王今天到要看看你打的什麼主意?”
上官龍聽了我的警告之後,只是冷冷的與我對視,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他的四名手下見幫主沒有發話,更是壯大了膽量,剛剛發話的中年男子冷笑一聲:“姓龍的,你當自己是洛陽之主嗎?豈能由你說了算,讓我們四兄弟領教一下你的功夫,看看你有沒有傳聞中的那樣厲害?”說完,四人相視一眼,紛紛抽出自己的隨身兵器,在月色的反照下,兵刃之上綻放着藍光,顯然兵器之上啐有劇毒。
看到如此場景,除了東樓之外的其他三樓之中的江湖豪俠都不約而同的冷哼一聲,恥笑上官龍竟然縱容手下用如此下三爛的伎倆。
我則是面無表情的冷眼注視着長下的四人。
四人此時卻是相視一眼,同時騰空躍起,向我飛撲二來,四兵不同的兵器在空中劃過一道銀燦燦的藍光,向我的周身要穴刺來,每一人都在瞬間攻出六劍而且分攻不同之處配合的十分巧妙,顯然此四人長期的合作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
我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說道:“自尋其辱!廢了他們的武功!”話音剛落,身後立時躥四條人影,分撲向洛陽幫的四人。正是我隨身護衛風雲十八騎中的四人。
上官龍的手下哪裡是十八騎的對手,災星劍法橫空出世,只見四人手中的長劍已經化作四道凌厲的閃電,不出三招,便紛紛將上官龍手下四人的毒劍擊飛,並且挑斷了四人的腳筋,廢去了他們的武功。
上官龍見狀,心中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十八騎使出來的劍法辛辣繁妙,偏偏他是聞所未聞,可見自己今天晚上是打錯了主意,若是自己再敗在徐子陵的手中,洛陽便不會在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十八騎的四人勝出之後,立刻向我鞠躬覆命,帶點頭示意之後又肅然恭敬的站立在我的身後。我冷冷的對癱坐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四人說道:“今天只是念在不打擾大家的雅興上才饒了你們的狗命,只是廢掉了你們仗勢欺人的本錢,此後若是仍不肯改過向善,必有人取爾等性命。”
上官龍故作鎮定的說道:“來人,將四位護法太下去好生醫治。”上官龍話音落下,立時從樓下的人羣中閃出八人,將四人擡了下去。
李世民臉上此時滿臉的凝重之色,轉過頭向身後的衆手下問道:“你們可曾看清剛纔龍天笑手下四人的劍法?”
天策府衆將紛紛搖頭,李世民一愣,向尉遲敬德問道:“敬德也不知道他們的劍法出自何處?”
尉遲敬德沉思了片刻,然後恭敬的向李世民答道:“回秦王,屬下行走江湖二十年,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如此辛辣狠毒卻又偏偏充滿正氣的劍法,而且此四人的劍法如出一轍,若是屬下沒有猜錯的話,他們的劍法應該是龍天笑親授。”
李世民訝然,沒想到天策府中對天下武學瞭解最多的尉遲敬德竟然也對此劍法毫無所知,口中不由得自然自語道:“龍天笑啊龍天笑,你究竟是很方神聖?”
等四名手下被擡出場之後,上官龍冷冷的向徐子陵說道:“今天本幫主絕不與你善罷甘休。接招!”說完,不待徐子陵又何準備,便旋起自己隨身的龍頭刺金旋風拐,掠起一陣凜冽的氣勁向徐子陵迎面砸去,功力着實不弱。
曲傲見上官自己已經動上了手,也是飛身而起,如同大棚展翅一般,寇仲喝道:“寇仲小兒還我孩兒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