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I手拿一件羊毛披風走到站在陽臺上的夏諾身邊,心疼的爲她披在肩上。見她一如往常不願開口,女子也不爲難,陪她一起欣賞這威尼斯的夜景。
楚邵謙在夏諾醒了之後就回日本了,他走的那麼匆忙,甚至都沒有和夏諾告別,或許他以爲她不想再見他,或許是怕他的出現會刺激到虛弱的女子,總之,他走了,很乾脆。
從那之後夏諾就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不論VIVI和凱文如何勸說,她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不哭不笑不說話。
VIVI對她的照顧更加用心,因爲她會做噩夢,VIVI搬離了凱文的屋子,時刻陪在她身邊,雖然夏諾已經出院了,但是她的身體非常非常的弱,有時候甚至會毫無預警的暈倒。
他們都知道,這是心裡的問題,但是她倔強的關上了心門,任憑旁人怎麼叫喊,她都不迴應。
時間已經進入深秋,威尼斯也越發的清冷,半晌,女子擔憂的開口,“小諾,起風了,我們回屋吧。我今天讓凱文去買了幾張碟片,陪我一起看看吧。”
夏諾似乎沒有聽到她在講話,眼睛依舊盯着山下的點點霓虹,VIVI嘆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小諾,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我和凱文都會陪在你身邊,所以你不要害怕,痛苦都過去了。”
“我想少爺他現在和你一樣痛苦,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緊張的樣子,你昏迷的時候,他把我們全部都趕出了房間,即使是洛克,也不許踏進病房一步,他一個人默默的守着你五天,幾乎沒有吃過一頓飯。”
“我不知道你和少爺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故事,但是作爲旁觀者,我知道少爺他心裡是很關心你的,你記得你被琉璃子陷害的時候嗎?他爲了你把琉璃子趕走了,下午的時候,我聽洛克說,少爺和她解除了婚約。”
“你知道和山口琉璃子解除婚約的代價嗎?少爺也許會失去在日本的所有生意,也許會被其他的組織笑話,但是他居然那麼做了。”
VIVI見夏諾終於有了反應,繼續道:“少爺爲了能拓展堂口的勢力,吃過很多苦,他幾次死裡逃生,連我們這羣天天在刀口上過活的人也會吃驚他的毅力,我們經常想,他到底是爲了什麼這麼拼命。”
“當我知道辛雅琳的存在的時候,說實話我很羨慕那個女人,雖然她死了,但是卻得到了少爺全部的愛,如果我是她,我想我會覺得很幸福。”
“少爺他其實很可憐,父母早早的就去世了,和唯一的爺爺關係也不是很好,如果不是辛雅琳的死,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去暗閣,如果暗閣沒有了少爺,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畢竟老爺年紀也大了,拼不動了。”
“小諾,我知道一切發生的太快,你根本沒有辦法完全消化,但是,請你不要去恨少爺,他現在除了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我們就算再擔心他,也只是個下人。”
“小諾,我知道你是喜歡少爺的,否則你不會選擇跳下去,你是想結束這段恩怨,讓少爺從仇恨中解放出來吧。”
夏諾沒有想到她會知道自己的心事,驚訝的長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和自己朝夕相處的朋友,她再也僞裝不下去,流着淚點了點頭。
“VIVI,我好痛……我的心好痛……”
VIVI心疼的上前摟住了她,“你要堅強,也許過了這個坎就是幸福,你不要放棄,如果你現在放棄了,那麼你先前受過的傷誰會了解?你不會不甘心嗎?”
夏諾趴在女子的肩膀上哭的像個孩子,她好像想通過淚水帶走她心裡的傷痛一樣。VIVI像一個大姐姐一樣,輕拍着她的後背,“我知道你苦,知道你痛,但是你一定要咬牙堅持下去,你和少爺的緣分是上天註定的。”
半晌,夏諾收住哭聲,紅着眼看着VIVI,“謝謝你。”
女子見夏諾終於肯說話,放鬆的呼出一口氣,“不要這麼客氣,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夏諾因爲‘最好的朋友’幾個字,楞了一下,曾經她和辛雅竹也是無話不談的好友,可是沒想到她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
VIVI不瞭解內情,見她忽然變了臉色,以爲是她身體不舒服,於是不顧她的掙扎,強行的把她帶回臥室。
夏諾躺在柔軟的大牀上,怎麼也無法入睡,因爲怕驚擾到身邊的VIVI,她像只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VIVI的話讓她胡混亂的思維漸漸找到了頭緒,雖然不願意,可是她不得不承認,她並不恨楚邵謙,即使他對她做了那麼殘忍的事情。
她說的對,自己是想通過死來了解一切,如今看來是自己想的太過單純了。但是,若是要她像沒事人一樣再接他,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楚邵謙臨走時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自己沒有給他機會?什麼機會?
還是說他根本沒有停手的打算?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留在他身邊又有什麼用?不過是打擊奕翔的工具,不如離開吧,這樣對彼此都是一個解脫。
下定決心,夏諾小心的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藉着廊燈,她敲開了凱文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