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課前二三事

時隔一週,尼古拉斯再一次出現在天文08-1班的教室裡。

與衆人預料中的一樣,他的臉色蒼白,神情有些萎靡。這是所有大病初癒者共同的狀態。但在衆人預料之外的,是這位老生周身繚繞的魔力波動。

同學們看着尼古拉斯額間那枚黑色的咒印,竊竊私語着。許多人已經聽說了北區巫師,也聽說了尼古拉斯拔出狼人血脈之後,魔法天賦大幅度衰退,但大多數人第一次知道他選擇進入基尼小屋,成爲一名北區巫師。

對於驕傲的第一大學學生來說,這種選擇不啻於社會性自殺。

但對尼古拉斯而言,他已經在學校裡被閒言碎語的鈍刀子殺了兩年多,而且前不久在臨鍾湖畔還‘魔法意義上’自殺了一次,倒也不在乎多‘被殺’一遍。

就像科爾瑪大賢者告訴他的那樣,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一個殺來殺去的世界。你殺我,我殺他,循環往復,沒有休止。

別人‘殺’他,他也需要殺‘其他’。

比如青蛙。

尼古拉斯緊了緊手中拎着的網袋,袋子裡裝着十幾只活蹦亂跳的小青蛙。這是他今天一天的消耗量。

鄭清沒有關注尼古拉斯,而是將注意力着重放在班上同學們的反應上——這是昨天蔣玉給他安排的一項工作,她需要收集信息,向教授們反饋班上同學對北區戲法師們的反應,爲學校的大型占卜做前置準備工作。

觀察許久,鄭清心底莫名鬆了一口氣。

到底這裡是九有學院,對於巫師們的天賦並不那麼看重。大多數學生看向尼古拉斯的眼神都是憐憫夾雜着好奇,而且目光非常剋制,似乎唯恐多看兩眼讓他不自在。

就這樣,尼古拉斯在一片寂靜與沉默中走向他在教室角落的位置。

劉菲菲今天沒有坐在前排,而是選擇坐在尼古拉斯身旁的空位上,沒有人因此譏笑她,相反,許多男巫與女巫眼中都流露出一絲絲的羨慕與憧憬。

上課的鈴聲驟然響起。

在一片安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姚教授的身影倏然出現在講臺上。

他的懷裡抱着講義,手中拿着菸斗,眼中閃爍着惡作劇的神色,似乎想用這種突襲的方式打大家一個措手不及——但班上安靜而有序的環境顯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教授放下講義,搓了搓手,活像一隻準備進食的大蒼蠅。

但這個舉動也讓他的身影稍稍有了一絲失幀的卡頓。

不止鄭清一個人注意到了這一點。

很快,教室裡許多人的目光從尼古拉斯身上轉移到教授身上。大家都很在意爲什麼教授今天會選擇用一道‘投影’來上課。

這不符合學校規定的教師道德規範。

與同學們一樣,姚教授也很在意今天班上的反常:

“今天班上秩序怎麼這麼好?嚇了我一跳。”

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內心的驚訝。

隨即,他注意到許多同學探頭探腦看向教室後排的目光,然後看到了那位額間烙了黑色咒印的男巫的身影。

教授恍然大悟。

他清了清嗓子,把左手的菸斗換到右手。

“上課前,我先說幾件事。”姚教授用菸斗敲了敲講桌——雖然只是一道投影,但菸斗敲在講桌上卻發出砰砰的響聲,驚掉一羣年輕巫師的眼珠。

老姚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首先,就像你們看到的……最近一段時間,我可能會比較忙,上課的時候大概率會使用投影。但這不會影響正常的教學安排。”

“這是在教授聯席會議上報備過的事情,如果有計劃打小報告的同學,可以省省你們的墨水了。”

聽到這句略顯俏皮的挖苦,教室裡終於有了幾道笑聲,多了幾分活潑的氣氛。

姚教授笑着點點頭,停了停,才繼續說道:

“……事實上,這一學年的魔咒課教學基本已經結束了。在期末考試前剩下的四個星期裡,我們將着重複習整個學年學過的各種與魔咒有關的知識、要點,同時加強部分理論知識的梳理與學習。”

“比如讓你們思考了一整年的‘元辰守護’這道咒語。”

提及‘元辰守護’,班上最後一點跑神的同學也終於打起精神,將注意力集中到教授的課堂中。

在入校第一節魔咒課上,姚教授就寫了‘元辰守護’四個字,但終其一整年,他都沒有對這四個字做過多的解釋。

包括高年級學生、其他教授們、甚至校外的家長們,對這四個字都諱莫如深,沒人能夠給出準確清晰的說法。而圖書館裡涉及相關內容的書籍,又都存放在圖書館最深處,想要借閱需要學院院長簽發的條子。

幾乎每個月,都有人提出相關話題,卻一直無人解答。

現在,持續了近一年的困惑就要得到答案了。

每個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姚教授扯了扯嘴角,臉上的皺紋笑的愈發深切了一些:

“第二件事,與安全有關。早上接到學校通知,因爲某些特殊威脅,學校決定最近一段時間實施宵禁。時間從晚上落日起至第二天日出止。期間禁止任何未經許可的出校行爲。”

“當然,申請之後,大家還是能夠去圖書館、自習室的。”

“哦,還有,即日起,學校不再供應羊奶,有需要的同學可以向學校提出書面申請……嗯,通知書上明確由李奇黃教授與校醫院共同負責相關申請的審覈工作。”

聽到第二個通知,坐在教室後排的幾位宥罪獵隊隊員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有驚訝、興奮,也有不安。

驚訝與興奮在於,他們向學校提出的建議顯然引起了重視。

不安在於,從學校的反應來看,這顯然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負責審覈的人選,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能從中嗅到危險的訊號。

“教授,臨鍾湖的魚人呢?它們有宵禁嗎?”堂下一個學生大聲嚷嚷起來,打斷大家對羊奶的注意力,也引得衆人轟然大笑。

臨鍾湖魚人最近一段時間隔三差五就要鬧騰一陣子,已經引得許多人不耐煩了。

“很有價值的問題。”對於這個問題,姚教授沒有笑,反而有些嚴肅:“如果臨鍾湖部落的魚人認爲它們有義務服從學校的管理,那麼它們也應該執行宵禁。如果魚人們認爲它們獨立於學校之外,那它們可以試着挑戰一下學校的禁令。”

這個回答,讓許多人若有所思。

第六章 奧氏均衡與觀察者效應第一百零八章 迷榖木第二百五十一章 兩個猜測第三十七章 立夏第二十八章 貝塔鎮的騎警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同的異常,相似的猜測第一百九十六章 解釋第八十八章 灌灌鳥第二十二章 獵月收尾第三百零八章 尾聲第二百二十八章 生活課第二百六十章 大嘴咕嚕第一百一十四章 失蹤者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一樣的風景第五十三章 坑貨胖子第九十三章 鼠輩第一百八十五章 新生招募會第二百七十一章 實驗室來了不速之客第四章 另一邊的書店第一百五十一章 兩位公費生第一百三十二章 三號涼亭與飛苑第二百四十七章 藥翻,拖走第五章 螞蟻大陸第二百五十五章 甦醒第三十四章 遲到的午休第一百八十六章 米·戈的身份第一百五十六章 追兇第一百五十章 魚人的環湖大遊行第一百一十章 這隻狐狸我罩了!第一百零一章 運氣也能透支第五十章 昊天曰明第二百五十五章 滴答滴答第一百三十八章 林果的燒燕與時間第二百一十一章 夢由心生第一百零九章 貓與狐第十八章 彼月非微第一百三十三章 拾柴第五十九章 真正的黑巫師(下)第三章 特招生不是公費生第一百二十九章 實踐課進行時第三十三章 公費生與吊尾車第二百一十三章 生態失衡第四十四章 袖手旁觀第二百五十章 牛角第一百七十章 薛定諤式的鼠名第七十四章 脫水甲蟲第一百一十七章 高屋建瓴第一百七十三章 烏利希爵士第一百六十三章 牙買加人第四十一章 C小調第五交響曲第五十二章 老姚的分析第二百八十章 貓叫第三百零一章 身爲口糧的覺悟第一百五十七章 宿舍裡的研討會第十九章 去北區的第二方案第二百三十四章 蕭笑對回字集的猜測第二百九十八章 越過山丘第兩百章 Queen第一百五十五章 燙手山芋第一百四十六章 訓練計劃第一百五十章 又一隻紙鶴第九十一章 公正語言論第二十二章 落雷與落符第九十五章 美食街第一百八十七章 山雨欲來第一百五十五章 都是蟲子惹的禍第一百章 元辰守護第三十三章 公費生與吊尾車第一百二十章 妖魔溯源第三十二章 兩杯第三百二十章 大秘寶第一百三十四章 狐女僕第二百四十六章 儀式之後第一百六十五章 見習記者的問題第一百二十三章 吃尾巴的蛇紋身第四十八章 飛蜈蚣第一百六十四章 黑山羊的毛第六十九章 貢品引發的血案第二十五章 新生們的獵月計劃第一百一十一章 特斯拉教授第二百二十九章 過時的魔法第六十七章 賣舊書的小男孩兒第十一章 定風波第六十六章 羊羊羊第八十三章 課前十分鐘第二章 蔣玉第一百一十一章 樹上落下的橡子第二百九十七章 甲馬第二百四十七章 藥翻,拖走第二百三十章 薄污我私,薄浣我衣第六章 街坊第二百零五章 調休第九十一章 馬修的驕傲第二百九十六章 古老的魔法第一百九十章 鄭清的影子第三十七章 靈巫第六章 吳先生第二百八十八章 Second Blood第二百三十二章 第二次秘境探索第一百六十六章 胖子的又一次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