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在學校照顧你吧,鄭清在心底默默的吐槽。
“我姐在今年新生裡面排名第三,回頭我讓她罩着你們,萬事有我!”小蘿莉拍着胸脯,豪氣沖天。
蕭笑擡頭看了鄭清一眼。
“我是早晨醒來,在牀頭摸到的通知書。說實話,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東西把我嚇得夠嗆,差點把家裡的符籙都換一遍。”鄭清想起自己收到通知書的那天早晨,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呢?西瓜頭。”李萌毫不客氣的看着蕭笑。
“我?”蕭笑瞟了她一眼,將手中的毛筆收了起來:“我是特招入校,沒有錄取通知書。”
鄭清沒有立刻追問蕭笑什麼是特招入校。
他正警惕的捂着頭髮,一臉緊張看着眼前漂浮的一隻小精靈。
這隻小精靈穿着與空乘一模一樣的挺括制服,周身散發着淡綠色光芒,頭頂的細絲觸角微微顫抖,瞪着一雙漆黑大眼睛,兮兮叫個不停。
“她們要幹嘛!”他有些緊張的叫道。
“提供一點飲料而已,你爲什麼那麼緊張。”李萌用食指戳着自己的小臉蛋,吐吐小舌頭:“羞羞,都是大學生了,還怕小精靈!”
鄭清臉色立刻漲紅了,他注意到小精靈細細的胳膊下面拖着一個巨大的玻璃瓶,瓶子裡橘黃色的飲料正咕嘟咕嘟冒着氣泡。
“我並沒有害怕,只不過之前被這些小東西襲擊過,覺得需要注意點。”他放下捂着頭髮的手,強調道:“你們沒有被這些小東西襲擊過嗎?”
上元書肆煉書坊的神奇經歷讓他難以忘懷。不論是老書匠粗暴的血煉魔法,還是那些小精靈揪他頭髮的奇特舉動,都令他記憶猶新。
“魔法生物界,鍊金生物門,精靈綱,有翅目,小精靈科,植屬,綠色小精靈種。”蕭笑盯着半空中漂浮的小精靈,飛快的說道:“這是一種性情極其溫和的魔法生物,幾乎不存在主動攻擊人類的行爲。在巫師聯盟發佈的《魔法生物圖鑑》中,被列爲完全無害生物,危險程度甚至比鼻涕蟲還低。”
鄭清眨眨眼。他基本只聽懂了最後一句話,這種小精靈屬於無害生物。
“我嚓,學霸!”李萌一臉震驚的看着蕭笑,嘴裡爆出不符合身份與年齡的粗話:“剛纔你說自己的特招生,難道就是這個意思?你是不是九有學院今年的新生第一?你全球巫師高等學校統一考試的成績是多少?你今年多大了?”
小丫頭在自己的座位上扭來扭去,努力吸引蕭笑的注意力。鴿子小白拍着翅膀,跟着她一起咕咕叫着。躲在鄭清懷裡小憩的波塞冬被這些聒噪聲吵醒,發出不滿的吱吱聲。半空中漂浮的小精靈一副被嚇壞的模樣,手裡拖着的飲料瓶晃來晃去,好像隨時會摔在地上,看的鄭清心驚肉跳。
蕭笑沒有說話,只是扶了扶自己的黑框大眼鏡,瞟了鄭清一眼。
鄭清還沒有從‘無害生物’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他滿腦子都在想自己什麼地方的罪過這些小傢伙。
看見蕭笑的眼神,他立刻叫道:“我真沒招惹她們,是她們主動襲擊我!”
“魔法生物的確存在一些天然不穩定性,但任何不穩定的爆發都有其誘因。”蕭笑從旁邊的餐車上取了一個透明的玻璃杯,放到小桌板上。
小精靈拽着巨大的飲料瓶,兮兮的叫着,給他的杯子裡注滿那橘黃色的飲料。
“你們不來點嗎?”他對着鄭清與李萌舉了舉杯子:“不含糖的橘子汁,對身體很有好處。”
“我要青蜂兒!”李萌積極的舉着手,叫喚着。
“未成年不能喝酒精類飲料。”蕭笑搖着頭,遞給她一杯橘子汁。
李萌嘟囔着,噘着嘴,接了過去。
“我要清水就可以。”鄭清嘆口氣,看着蕭笑。
“你今年十二歲?”蕭笑擡了擡眉毛。
鄭清垂頭喪氣的自己去找杯子。
送飲料的小精靈離去後,隔間裡的談話不知不覺又重新回到了通知書上。
每次想到自己的通知書,鄭清總有種吐槽的慾望:“你們不覺得這種通知書投遞的方式有點,嗯,有點不太禮貌嗎?”
“禮貌?”蕭笑將手中的飲料放下,好奇的翻開自己的黑殼筆記本。
“就是不太注重別人的隱私。其實學校完全可以把這個東西塞進信箱郵給我們。”鄭清抱怨着:“或者打個電話通知一聲。起碼不會把人嚇出心臟病。”
“對於巫師而言,只有靈魂是公認的隱私。”蕭笑很不以爲然,手中的筆在筆記簿上刷刷的寫着:“至於學校投遞通知書的方式,我倒是知道點。這個投遞方式與學校選拔學生的方式都隸屬於第一大學的某些古老陣式,不被學校的巫師們控制。也自然會有一些突兀與冒失了。”
鄭清想起托馬斯講過的話,有些明白蕭笑的意思了。
“但我仍就覺得這樣的習慣不好。”鄭清仍舊堅持自己的觀念。
“習慣的力量任何地方,任何勢力中都是必要與根深蒂固的。或者說,習慣造就了傳統,傳統維繫了社會。第一大學也不例外,它也是由各種習慣與傳統構造的社會。”蕭笑把話題引入更深奧的層次了。
“嗯,有道理。”鄭清覺得兩個人談的有點艱澀了:“只是雖然把傳統當作傳統無可厚非,但在傳承過程中進行必要的發展與提高也是必要的。所以我仍然覺得學校投遞通知書的方式有值得改進的方向。”
“傳統並非一成不變。”蕭笑臉上露出了一絲嚴肅:“但無論怎樣,現在的傳統究竟還是延續着,我們也只能接受這些傳統。”
藍雀偏着頭與自己的小貂默默對視。
釋緣安靜的數着自己的念珠。
李萌眨了眨眼睛,茫然的看着對話中的兩人。
鄭清心底油然升起一種鄭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