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伊蓮娜這條線打個結

就在公費生擡頭出神的時候,校園裡,書山館,某個僻靜的角落裡,吉普賽女巫也正盯着窗外一條幹枯的樹枝發呆。

冬天的樹枝上沒有一片葉子,也沒有了那些吵吵鬧鬧的鳥雀與樹精子們。灰白色的樹皮在白色的陽光下,被寒風吹的胡亂顫抖着。

一如女巫亂糟糟的心情。

她正在猶豫要不要去步行街。

今天是星期六,宥罪獵隊——或者說是鄭清——在貝塔鎮步行街上新開了一家小店,好像是售賣一些簡單的符籙、藥劑以及老鼠蟲子之類的小動物。

這並不算什麼隱秘的消息,稍微關心校園動向的巫師都知道。

因爲這件事不僅在九有學院天文08-1班吵的沸沸揚揚,便是在九有學府,甚至其他幾所學院中,也引起了諸多議論。

一方面,這件事的主人公是九有學院今年的‘新貴’,以一年級身份就拿下梅林勳章的超級公費生;僅僅入學半年的新生,就能憑藉自行組建的獵隊,積攢下足夠的資本在貝塔鎮步行街上開店,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這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另一方面,第一大學的學生是否可以在課外做生意,學校一直沒有給出過非常明確的說法。在大多數人,包括學校的教授以及校外的家長看來,學生在學校的主要任務就是學習。雖然不排除一些實踐類的項目,但學習的內容絕對不應該包含在校外做生意。

但由於學校一直鼓勵學生們勤工儉學,而做生意與勤工儉學之間的區別又非常微妙,導致不論是學校還是學生,都對鄭清等人的行爲議論紛紛。

所幸鄭清是一位拿着梅林勳章的公費生,而且學習成績還過得去,因而暫時沒有感受到學校方面真正的壓力。

扯遠了。

對於鄭清開店這件事,伊蓮娜很早便知道了。

年輕的公費生不止一次在與她的紙鶴通信中提過這件事。

而開業的請柬也早在幾個星期之前就發到了女巫的手上,伊蓮娜相信自己肯定是前幾位拿到請柬的人之一。但這也是她猶豫的最主要的緣故。

因爲她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避免與年輕的公費生髮生什麼接觸。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她覺得事情有點超出她的掌控範圍了。

伊蓮娜最初認識鄭清,並不是因爲他公費生的身份。誠然,第一大學公費生的身份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是一塊閃閃發亮的招牌,對於學校裡的絕大多數女巫,都有種天然的吸引力。

但女巫更看重的,是男巫在符籙學上的造詣。

她非常需要這份造詣。

不論是破解學府深處那道複雜高深的封印,還是尋找吉普賽女巫團不斷沒落的原因,亦或者僅僅是爲了完成第一大學的學業,她都需要掌握很多很多的符籙知識。

需要很多,比註冊巫師所能掌握的還要多的符籙知識。【… …@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到目前爲止,女巫所能接觸到擁有這些知識,而不會對她有偏見或者疑慮的巫師,有且僅有鄭清一個人——她並不是沒有想過去流浪吧尋找某些黑巫師的幫助,但且不論那些巫師昂貴的收費或者令人懷疑的能力,單單與黑巫師打交道的巨大風險,就讓她早早放棄了這個想法。

既然有一個朋友可以幫忙,爲什麼要去捨近求遠呢?

是的,朋友。

伊蓮娜是真的將鄭清視作了朋友。

只不過她並沒有,也不會對男巫徹底敞開心扉,坦白自己的一切。

這是不可能的。

除了她所進行的事情有巨大風險,需要嚴格保密之外,吉普賽巫師對於真誠的天然排斥也是其中非常重要的因素——作爲盛產靈媒與占卜師的巫師羣體,吉普賽女巫們非常擅長與魔鬼之類的陰暗生物打交道,也因此,她們逐漸受到了那些底層生物的侵染。

比如,巧言令色。

用通俗的話語來形容,就是相貌姣好,擅長辭令。

這裡的擅長,並不單純指說謊。說謊固然是擅長使用辭令的一種表現,但除此之外,與人溝通、令人信服、煽動情緒、溝通中留下陷阱等等諸多手段,也是擅長使用語言的方式。

伊蓮娜並不覺得自己是對鄭清說謊了。

她只是有選擇的告訴他部分事實,而且她說的也都是真的!

之所以女巫感覺事情超出了她的控制範圍,是因爲她感覺自己與男巫之間的關係已經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正在向一個令她感到不安的方向滑去,一個真正的吉普賽女巫不會隨意涉及的方向。

而且,隨着接觸愈多,滑落的速度似乎也越來越快。

這令她感到有些害怕。

“我們只是好朋友。”她這麼在心底安慰着自己,然後她不由想起某個大雪落下的日子,平靜的湖面,冰涼的嘴脣,臉色有些發白。

“他只是在幫我……我們只是互相幫助。”彷彿是給自己打氣一般,她這麼對自己說道。

男巫幫她學習符籙,她呢?

女巫沉默片刻,想起了她在學校發現的某條骯髒的爬蟲。因爲某些特殊的緣故,在見到眼鏡蛇的第一天,女巫就發現了它的身份。

“那條蛇一定對他不懷好意……我幫他看着後背!”伊蓮娜這麼想着,心底驀然輕鬆了一些——至於提醒公費生注意那條蛇,想都不用想。

一方面,提醒之後她就失去了這個莫須有的幫助理由;另一方面,她也不知道如何向男巫解釋自己的發現,沒有辦法應付後續學校的調查。

所以,幫他看着後背就好。

想到這裡,女巫轉過頭看向明亮的窗外。

窗外,湖畔。

一頭高大健壯的魚人剛剛打碎湖面單薄的冰層,從岸邊爬了上來。它的肩頭扛着一口巨大的魚皮袋子,慢吞吞,但是腳步堅定的向着步行街的方向走去。

吉普賽女巫認識那頭魚人,它好像是叫伊勢尼,是臨鍾湖魚人部落的少壯派。

她記得鄭清在給她講新生賽故事的時候,曾經跟她提及過這頭魚人,好像他們在獵場裡互相幫忙,還是戰友來着。

“大家都去了啊。”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合上了面前的筆記。理清心底的想法之後,她對於與鄭清接觸也不那麼抗拒了。

站起身後,她猶豫了幾秒鐘,最終從手袋裡拿出一個小瓶子。

瓶子不大,只有寸許高低,瓶身是透明的玻璃,上面沒有一點標誌、花紋、或者記號。

瓶子裡,裝着小半瓶粉紅色的液體,一直在咕嘟咕嘟冒着細小的氣泡。

女巫攥着這個小瓶子,盯着裡面的液體,半晌。

“最後一次,”她喃喃着,自言自語,彷彿在給自己打氣似的:“下次絕不了……”

說着,她輕輕的按了一下瓶蓋上的噴霧器。

粉紅色的液體在氣壓的作用下,順着吸管躥到噴霧器裡,然後化作一片細密的小水滴,落在女巫的髮梢與袍角。

一股馥郁的芳香隨之彌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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