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冰心似乎非懂的問道:“找到是哪種姿勢了嗎?”
我搖搖頭:“沒有,兇手是位高人啊……對了,你怎麼跑進來的,我不是鎖門了嗎?”
孫冰心從背後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是王叔給我的房卡,我給嫌疑人聘了一名律師,剛剛在樓下碰到王叔,他說他還有事,叫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我拿過來一看,正是我前兩天要的那條街二十年來的住戶資料,這兩天線索紛來沓至,搞得我們應接不暇,他卻一直在跟這條線索,這種毅力和務實精神令我感動。
我感覺我欠王援朝一個人情,這趟回去我一定要買瓶好酒送給他。
這時我突然發現孫冰心不客氣地坐在電腦前,正在欣賞我下的片子,我急忙喊了一聲:“喂,別看!別看!”
孫冰心撅着嘴說道:“爲什麼不讓看,我也要研究一下案子。”
我氣笑了:“騙鬼呢你,給我關了!”
她耍起小姐脾氣來:“不嘛,我長這麼大還沒看過,讓我瞧瞧傳說中的AV長什麼樣。”
我實在沒轍,只好去把門關好,挑一部還算‘正經’的片讓她開開眼界。孫冰心看得可來勁了,我卻格外緊張,跟作賊似的,這要是被人看見,我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孫冰心嫌前面的前戲太長了,直接跳到後面看‘精彩’部分,一邊看一邊煞有介事地問道:“你跟小桃姐姐,有沒有用過這種動作?”
我拉下一腦門黑線:“再囉嗦我就關了!唉,我到底在幹嘛,毒害小姑娘。”
孫冰心哼了一聲:“我是學醫的,生殖上的那點小秘密我早就知道了。”說完她把視頻關了:“完全沒有想象中那麼好看,男優長得跟猩猩一樣,不知道爲什麼那麼多人喜歡看。”
我苦笑一聲:“誰是奔着男優去的?”
“咦,這是什麼……12男6小時50次……哇,好變態的樣子!”說着,孫冰心把那個視頻點開了,我的嘴瞬間張得可以塞個核桃進去。
“別看這個,太噁心了!”
這片子我都看不下去了,完全就是虐待,小日本怎麼可以這麼變態。
一上來就是一堆男的把女的眼睛蒙上,拿各種玩具伺候,我伸手要關掉,孫冰心突然叫道:“宋陽哥哥,你瞧這個姿勢!”
畫面裡,一個男優按着女的右腿,把她的左腳擡起來,拿一個堪比嬰兒手臂粗的大棒,正在瘋狂輸出。
“工具?”我震驚地瞪大眼睛。
我腦海中的圖象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原來如此,兇手根本不是用自己的器官,他是拿一條腿壓住死者的膝蓋,一隻手掰開死者的腳,另一隻手用大棒捅進死者下面。
這樣一來,屍體上的矛盾便迎刃而解!第一具屍體的脊椎上有兩個着力點,說明兇手中途停頓過一次;而且從後面勒死這種謀殺方式,本身就非常省力;這兩點都說明,兇手體力不夠充沛,也許是因爲他年齡大了。
可是他姦屍之後留下的種種痕跡,卻讓人感覺他的身體格外健壯,原來他是拿工具完成的!
孫冰心已經把那噁心的小電影關了,問我:“可是這樣一來,兇手不就享受不到任何快感了嗎?”
我指着屏幕:“你覺得剛剛的男優爲什麼要那麼做?”
孫冰心想了想:“你是想說,精神上的愉悅。”
我點了點頭:“從種種線索可以看出來,兇手體力大不如前,或者是有某種疾病,連那種關係都無法實施,只能拿道具來‘意思’一下。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省掉這個過程,說明他在充分享受這種凌駕的快感。”
我突然停下話頭,擡頭看着孫冰心,說道:“糟糕!”
“怎麼了?”孫冰心問道。
“因爲這個證據對馬巧軍更加不利!”
之前我認爲馬巧軍不是兇手的一大依據,就是他腎臟壞死無法實施強-奸,可是現在我們又證明了,兇手完全符合這個特徵。
一陣沉默後,孫冰心說:“那我們假設馬巧軍是兇手呢?”
我沉吟道:“動機是什麼呢?”
“報復社會!”孫冰心回答。
可我仍然覺得真兇另有其人,因爲這手法太嫺熟、太老練了,這就好像一個剛剛出道的畫家畫出齊白石水準的國畫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我一時間找不到事實上的依據,這時手機突然響起,黃小桃問我醒了嗎?我一看時間,已經十點了,我問道:“唐子辛來了?”
“來了,在大廳裡面。”黃小桃答道。
我關了電腦,和孫冰心來到樓下,唐子辛仍舊是一身西裝革履的裝束,手裡杵着一根柺杖,滿臉溫文爾雅的笑容。見我下來,他遞來一個信封:“這是病人馬巧軍的精神鑑定報告,希望能幫上忙,聽說他被捕我心裡也是挺沉痛的。”
我接過來並道了謝,我盯着這個人,覺得如果他是罪犯的話,我可能會更願意相信。
出於試探,我問道:“對了,你是學心理學的,你能幫我們分析一下罪犯的內心嗎?”
唐子辛笑着聳肩:“我學的是心理諮詢,犯罪心理可不是我的長項,這方向你應該是專家吧!”
“你最後一次見馬巧軍是什麼時候?”我繼續問道。
“就那一次,你知道的。”
“容我再多一句嘴,你是本地人嗎?”我開始加快語速。
“不是,我老家是陝西的。”
“昨天晚上六點左右,你在做什麼?”我的問題越來越快。
“在一名患者家裡作回訪,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我辦公室看一下日程記錄。”
唐子辛應答得自然而然,毫無破綻,我說道:“那倒不必!不好意思,職業病。”
他笑道:“沒關係,祝你們早日抓到兇手……”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他臉上平靜的神情陡然變了,眼神裡透出一絲慌亂,儘管他之前表現得無比自然,可是人在即將離開的時候,也是最鬆懈的時候。
這句無心的話,不禁讓我對他的懷疑上升了幾個百分點。
但唐子辛的慌亂轉瞬即逝,他笑道:“我的意思是,我真心希望這孩子不是罪犯。”
“理解!理解!”我也笑道。
唐子辛走後,黃小桃問我:“宋陽,你懷疑這個人嗎?”
我沉吟道:“有點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