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墓室,司馬教授關切地問道:“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我不想透露,因爲我懷疑兇手就在這幫人中間,便三言兩語搪塞過去,讓他們把墓門重新用箱子封起來。
剛剛我挖土的手鏟還扔在地上,我趁人不備拿起來,掖在衣服下面,黃小桃調侃道:“嚯,你還幹起順手牽羊的買賣了,要這幹嘛,晚上一個人盜墓?”
我說道:“要是墓裡躺個像你一樣漂亮的女屍,我肯定來。”
“你個死鬼!”黃小桃伸手揪我的耳朵。
我連聲乞饒:“對了,幫我搞一個竹筒,或者什麼筒狀物體,我晚上有用。”
孫冰心問道:“我買了幾筒樂事薯片,可以嗎?”
我點點頭:“完全可以,這個質量比竹筒要好,你趕緊吃光一筒,把空筒給我。”
孫冰心敬了個禮,笑嘻嘻地說:“保證完成任務。”
宋星辰、崔警官他們也來了,考古隊爲我們安排了兩頂帳篷,三個男人住一頂,兩個女孩住一頂。
考古隊的夜晚比較無聊,隊員們圍在火堆邊上聊天、看小說,我在其中沒發現羅舒中,當即問一個年紀輕輕就謝頂的隊員道:“羅舒中呢?”
謝頂男朝帳篷一努嘴:“在裡面寫論文呢,人家可是個學霸!”說罷,繼續看他那本《我當摸金校尉的那些年》。
孫冰心嘆了口氣:“學霸總是容易被人排擠,在哪都是。”
黃小桃道:“看來孫大小姐有切身體會嘍!”
“我雖然是學霸,但是這麼可愛,在學校可受歡迎了。”
“那你平時總跟我們玩,從來沒見過你和同學來往。”
黃小桃一針見血地揭露,孫冰心裝作心痛的樣子捂住胸口:“小桃姐姐,要不要這麼犀利?”
我記得孫冰心上小學時跳過兩次級,她比同班同學都要小,加上學習勤奮用功,以及孫老虎管得嚴,學校裡沒朋友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問孫冰心化驗結果出來了沒,她答道:“死者肺裡的毒物果然是磷化鈣,這個東西遇水會發生劇烈反應,但是還有一種有機毒物我沒有驗出來。”
光磷化鈣就可以致命了,我問道:“確定第二種也是毒物嗎?”
“我拿小鼠作了試驗,確實是毒物。”孫冰心答道。
“那死者身上的土呢?”
孫冰心表情誇張地道:“說出來你們可別嚇一跳,我拜託一位鑑定中心的叔叔幫忙化驗,他用的是碳14斷代鑑定法,那些土的年代居然有一千多年!”
黃小桃大驚失色:“真的?”
“千真萬確!”孫冰心無比保證。
我沉吟片刻,把剛剛採取到的土樣交給孫冰心,叮囑她:“這是墓裡採取到的,一個含有毒物,懷疑和死者體內的毒物相同;另一個是兇手腳印上找到的,你還用碳14鑑定法,看看這傢伙是不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老妖怪。”
黃小桃問道:“腳印?你拍照了嗎?”
“拍了一張,看上去是一雙古代靴子,如果再見到我一定能認出來。”說到這裡,我想起宋星辰對古人服飾比較瞭解,便讓他辨認了一下。
宋星辰很快就說道:“底部有防滑鐵網,這是唐宋時期武將穿的,應該是和鎧甲配套的。”
崔警官震驚地張大嘴巴:“難道真是……”
“不不,我們就事論事,先不要急於下結論,兇手故布疑局,就是想讓我們往這方面想,但我偏不吃這一套。”我笑道。
聊完案子,黃小桃拿起孫冰心買的一大袋用品,看了看詢問:“孫大小姐,你怎麼沒買護膚品?”
孫冰心吐着舌頭:“我以爲你帶了,你每次不都帶嗎?”
黃小桃苦笑:“這次忘了。”
這時那個馬尾辮過來道:“我這裡還有一些大寶SOD蜜,要不你們先用着吧。”
黃小桃眼睛一亮:“那太感謝你了!”
九點多,司馬教授讓大家都去睡吧,留一個民工值夜,值夜是有額外報酬的。
我們進了帳篷,我對崔警官道:“害你來這麼艱苦的地方,真是過意不去!”
“不不,哪裡,分內的事情。”崔警官有些受寵若驚。
“對了,你先休息吧,我要搞一點‘小動作’,先和你打聲招呼,我會盡量不吵到你。”我神秘的提醒。
“要不要留個燈?”崔警官問道。
“不用,燈關了。”我說道。
崔警官一臉狐疑地關燈上牀,我叫宋星辰先別睡着,然後用手鏟在地上掘了一個洞,把薯片筒插了進去,用土將周圍填實。
宋星辰一眼認出:“聽聲辨位?”
我笑道:“沒錯!”
這方法不是我獨創的,當年清軍和太平天國交戰的時候,太平天國挖地道攻城,清軍就把瓦罐埋在地上,讓士兵坐在裡面聽動靜,雖然是個土方法,卻能準確地找到地道的方向。
崔警官說,這裡每到夜晚就會從地底傳來詭異的動靜,所以我想聽聽,這‘詭異的動靜’到底是從哪來的?
做完之後,我躺在牀上閉目養神,宋星辰則盤腿坐在另一張行軍牀上調息。約摸到了十一點左右,突然有一陣陰惻惻的動靜傳來,聽着有點像風聲,漸漸的裡面出現一個女人幽怨的哭泣聲,在這種氛圍下確實讓人毛骨悚然。
我一翻身下牀,把耳朵放在薯片筒上聽,宋星辰拿上他的刀,已經準備衝出去。
我閉上眼睛聽了一陣,叫道:“七點鐘方向!快!”
我倆立即衝出去,往那個方向跑,結果一個人影也沒看見,宋星辰指着一個地方說道:“小少爺,看!”
地上隆起了一塊,我把手鏟交給宋星辰,他挖了兩下,從土裡提出一個袋子,裡面裝着一部錄音機,正在用最大音量播放恐怖的聲音。
宋星辰把它關了,我朝周圍察看,地上好像有一些腳印,沒等我仔細觀察,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尖叫,是孫冰心的聲音。
我怕孫冰心遭遇不測,趕緊來到她的帳篷,在外面問道:“怎麼了?”
孫冰心嚇得聲音都失真了:“宋陽哥哥,有……有個東西舔我的臉……”
黃小桃道:“我剛剛睡着的時候,好像也感覺到有東西在舔我的手,我還以爲是做夢。”
我問道:“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黃小桃說道。
我走進帳篷,打開燈,看見孫冰心的樣子我差點笑了,黃小桃是和衣而臥,但孫冰心卻穿着一身帶小熊圖案的睡衣。
我注意到帳篷底部被拱開了一塊,我拿起黃小桃的手看看,又瞧瞧孫冰心的臉頰,上面殘留着一些滑溼的液體。
我想起那兩名女生也提到過這種事,難道真有一個變態把腦袋鑽進來舔人?可是帳篷底部的開口很小,別說一個人,連腦袋都進不來,除非他是個長舌怪。
我對着地上看了看,看見一排細小的腳印,突然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