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自然是要給謝坤報個信。”孟夏說完勾脣一笑,眼裡卻滿是戾氣:“就說蘇天銘放言要謝雲生不如死。”
“是。”
“趙毅。”
“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謝府盯着謝坤,不管他有什麼動靜,不要輕舉妄動,隨時來報。”
“是,我這就去。”趙毅應了一聲後便身影一閃急急的向着謝府奔去。
“主子,我要做什麼?”小周見孟夏與趙毅皆神情肅穆,不由得也緊張起來,直直的望向孟夏。
孟夏見狀也回頭打量了小周許久,隨即十分鄭重地開口道:“小周,有一件非常緊急的事情交給你辦!”
“是!請問是什麼事情?”小周肅容道。
“快幫我泡壺茶,我要渴死了。”孟夏認真道。
“……”
見小週一臉無奈的模樣,孟夏卻是輕笑了一聲道:“別緊張,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趙毅出去不過一個時辰便迅速回轉,面色有些陰沉。孟夏此時正坐在蕭忘書的藥房裡例行檢查傷口癒合情況,趙毅便匆匆忙忙地闖了進來。
“你……”蕭忘書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不管擡頭見趙毅面色不豫卻也沒再說出什麼責備的話來。
倒是孟夏毫不避諱地開口問道:“謝府那邊出事了?”
“謝坤錶面上並無動靜,但是花間那邊傳來消息,說有人重金買下血衣樓殺手七夜前去暗殺謝雲。極有可能是謝坤和太子的主意。”
孟夏和蕭忘書對視一眼,他們並不怎麼了解江湖之事,所以一時不能判斷這個消息該如何處置爲好。
好在孟夏雖然對江湖算不上了解,但是對趙毅卻是極爲了解,見他如此慌張不禁也收了笑意嚴肅道:“那個七殺有多厲害?可有信心攔下他?”
“若正面相抗,我與他應該在伯仲之間,但是七殺之所以這麼多年從未失手不是因爲他的武功,而是他的神出鬼沒。若是連面都見不到,我又怎麼可能攔下他?”
孟夏沉吟半響:“花間那邊也沒有消息?”
“是。”
“也不是見不到他。”蕭忘書卻是忽然開了口:“他畢竟是要殺掉謝雲的,呆在謝雲身邊不怕見不到他。”
此話一出,孟夏和趙毅同時回頭看向了他。
“怎麼?我說的不對?”
“不,你說的很對。”孟夏忽然笑了,一派成竹在胸的模樣:“趙毅,馬上聯繫雲秀。”
“主子是要我埋伏在謝雲身邊嗎?”
“不,你繼續注意謝府的動靜。至於謝雲這邊嘛,我另有人選了。”
趙毅也不多問,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反而一向不多話的蕭忘書問道:“聽趙毅的話那七殺很是厲害,你不會想自己去對付他吧?”
“自然不是,江湖人自然由江湖人對付,我……只是想去看場戲。”
“你確定今晚那個七殺就會動手?”蕭忘書還是有些不放心道。
孟夏沉思了一會點了點頭肯定道:“謝坤既然重金買兇定是害怕夜長夢多,謝雲以前爲他重視又與太子親近,知曉太多秘密,現在落在蘇天銘手裡,他肯定恨不得她馬上死。”
“其實我有個疑問,蘇天銘扣押謝
雲一事實在有傷樑國顏面,謝坤爲何不借此請皇上幫忙?”
“因爲那條路已經被我們堵死了。”孟夏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意來:“陛下現在還懷疑着謝家,怎會輕易出手。”
……
夜幕降臨,齊國行宮別院地牢裡。
孟夏一臉無奈地蹲在牢房裡有些不滿地瞪着身邊之人:“這就是你說的埋伏的好地方?”
“擡頭就能看見對面的謝雲,又不會被七殺所察覺,哪裡不好了?”
孟夏看了一眼自己身處的這個牢房,正好是謝雲牢房的正對面,確實一擡頭就算是不想看也能看到謝雲一臉憔悴地躺在稻草堆上一動不動。而她現在也是易了容穿着灰撲撲的衣服蹲在牢裡,因爲腿腳不便也不能亂動,看起來還真像犯事被抓起來的。
“可你怎麼沒換衣服啊?”孟夏看着身邊一襲白衣,俊朗出塵的男子道。
“換了也不像。”
“……”孟夏忽然開始懷疑自己將此人請來幫忙究竟是對是錯,當即撇了撇嘴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怎麼就成了江湖第一公子的。”
要知道孟夏派人前去查探唐夜的消息,得到的消息大多數都是控訴唐夜毒舌、腹黑、得理不饒人、臉皮厚之類的,但是就是這麼個被很多人非議的人居然沒有人反駁他這第一公子的名號。
唐夜理所當然道:“只要夠強。”
眼見着時間越來越晚,孟夏也漸漸沉住氣不再說話,只是小心翼翼地盯着謝雲的牢房。亥時一過,孟夏忽然嗅得空氣裡傳來一陣很淡的香氣,孟夏頓時一驚忙摒了呼吸順勢伏在了地面陰影處,耳朵卻是緊緊貼在地面。
“來了。”孟夏對着唐夜做了個口型道。
而唐夜卻是冷哼一聲,然後徑直閃進了謝雲所在的牢中。他將謝雲扶起來一看,卻見謝雲眼角竟流出了血淚。唐夜眉頭一皺,迅速在謝雲身上點了幾處穴道,然後從腰帶裡取出一個藥丸丟盡了謝雲嘴裡。
孟夏見狀當即明白過來,七殺要殺謝雲並不一定要近身真刀真\槍的動手,他竟然想要直接毒死整個地牢裡的人。
“怎麼辦?”孟夏接過唐夜扔過來的藥丸吃下後低聲道。
“趴着。”
“嗯?”
“他總歸要來驗屍的。”唐夜說完一個閃身竟是屏住氣息隱藏在了牢房頂部。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孟夏依稀聽見了不該有的風聲,想來是那七殺打開了地牢牢門。孟夏不敢亂動,只是悄悄地眯了眯眼注視着謝雲那邊牢房。
“叮!”孟夏還沒看見七殺到來便聽得極快的匕首劃破長空直直的釘在了一處房樑上。緊接着一個黑影便飄然落下,緊接着一個縱身便持刀向着謝雲牢房處本來。
“不自量力。”唐夜的聲音忽然響起,伴隨着劍光一閃便將那黑影一劍挑空,那黑影幾乎連反擊都來不及便被唐夜接下來的連招浮空連刺,最後又一個下壓將他狠狠摔在了謝雲身邊。
“你……”
“嗯?”唐夜語氣冰涼,卻是優雅的擡腳踩在了黑影的胸膛之上,而手中的劍尖正抵在那人的脖頸之處:“七殺?”
“你是誰?”七殺掙扎想要反擊,卻被唐夜輕易化解,面對如此強橫的對待,七殺竟完全
反抗不得。
“唐夜。”
七殺聞言忽然就不動了,良久才恨聲道:“我血衣樓與工資無仇無怨,公子爲何非要管這等閒事!”
“一樣。”
“什麼?”七殺不解。
倒是孟夏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站起了身來,淡淡一笑道:“他是說他和你一樣,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這麼看來我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得手了?”七殺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涼意。
“是。”
“那好這單就算我栽了,就此別過。”
“呵呵,血衣樓的人都這麼天真嗎?”孟夏倚在牢房門口,面帶笑意,可是聲音裡卻透着一股讓人難言的冷意。
“你想做什麼?”
“聽聞血衣樓七殺從未失手過,即使一次要不了目標的命也會連續追殺。我現在放你回去,只怕你還會再想辦法殺來,而我呢……說實在的也恨不得謝雲馬上去死,實在不想一直守在她身邊護着她……”
“說重點。”唐夜也不管孟夏話沒有說完,冷冷提醒道。
孟夏的表情當即一變冷聲道:“既然來了,就把命留下吧。”
話音落,唐夜的劍也向前一遞,七殺甚至連句遺言都來不及說出便已經沒了氣息。
唐夜長劍回鞘,然後擡頭望向孟夏道:“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
孟夏也不反駁,最後再看了一眼死不了的謝雲後這纔對着唐夜道:“謝了,走吧。”
“不處理?”
“哦,沒事,有人會將七殺送到謝府去的,而這邊……也有人知道怎麼處理。”
唐夜也不再多問,提起孟夏頃刻間便脫出了這地牢,向着藥廬而去。
待孟夏走後不久,地牢出事的消息便在齊國行宮傳開了。雲秀此時正與蘇天銘在書房裡一道看書,聽到下人來報便知道孟夏已經得手。
“走,去看看。”蘇天銘聽完慌忙起身道。
雲秀見狀忙拉住了蘇天銘的袖子:“殿下,我陪你。”
“那地牢無甚好看,你還是在此乖乖等我。”
“既然有人能潛入地牢那不保證地牢還是安全的,我不呆在你身邊實在放不下心。”
許是雲秀說的太過深情,眼裡又十分關切,蘇天銘沉吟半響終是同意了,帶着雲秀一道趕往了地牢。當見到七殺那具屍體時蘇天銘皺了皺:“怎麼回事?”
雲秀一個眼神望過去,侍衛裡便走出了一人道:“啓稟二皇子殿下,此人試圖救走謝雲,屬下一時情景將他殺了。沒能查出是誰指使,請殿下責罰。”
蘇天銘一聽頓時怒上心頭:“你不知道是誰指使,本皇子知道!好你個謝坤!好你個陸絕!敢從我這裡搶人!本皇子到要好好和他們算算帳!”
“殿下莫氣,畢竟我們並無證據可以證明此事是他們所爲,現在又是在樑國,不能輕舉妄動。”雲秀趕忙勸道。
“那你要我吞下這口氣?”
“不,雲秀以爲不如將這具屍體丟回謝府,如果是他們做的肯定會亂了手腳,我們也能從中掌握證據。”
蘇天銘深深吸了一口氣,復而慢慢吐出,總算冷靜了下來:“照你說的辦。”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