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我很高興,你終於屬於我了。”陸尋湊到孟夏耳邊輕笑出聲,因爲離得很近,孟夏的耳垂因爲敏感而微微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粉色,陸尋見狀竟是含住了孟夏的耳垂,然後用舌尖勾了勾。
孟夏頓時輕哼了一聲,只覺得渾身一軟,將頭靠在了陸尋的肩膀上:“癢,別。”
“小夏。”
“嗯?”
陸尋在她嘴角落下一個吻後,這纔開口道:“春宵苦短,我們睏覺吧。”
孟夏的面色微紅。
“噗。”陸尋不禁笑出了聲來:“怎地還是這麼害羞啊?”
孟夏看着陸尋那得意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勇氣,竟是主動將陸尋撲倒,隨即坐在了陸尋的小腹上,下巴微微擡起道:“你以後可是我的人了,不許動不動就笑我。”
“好,我不笑。”
說完,陸尋還真的斂了笑意。
孟夏居高臨下地看了一會,卻是主動彎下腰來在他喉結上啄了啄道:“算了,你還是笑吧,你笑起來好看,而且——我希望你一直都開開心心。”
“小夏,你是在對我說情話麼?”
“我都說的這麼明顯了,你聽不出來?”孟夏反問。
“你不明說,我可不明白。”陸尋笑。
“我喜歡你,陸尋。”
“哦?哪種喜歡?”
“想同你睏覺的那種喜歡!”
直白的話語,讓陸尋不禁挑了挑眉,孟夏還沒反應過來便忽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然後便被陸尋摟着困在了他和牀被之間。
因爲逆着光,孟夏看不清陸尋的表情,卻能清楚地聽到他在自己耳邊的呢喃:“真巧,我也是。”
迴應彼此的是一個綿長的深吻。
就在兩人情濃之時,一聲尖銳的笛聲忽然響起,孟夏頓時渾身一怔,一張臉瞬間一片煞白。
“小夏?”
孟夏的眼睛好似失去了焦距一般,愣愣的躺着,似乎極爲痛苦一般,額頭上竟是浸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小夏?小夏你怎麼了?”
陸尋慌忙伸手拍了拍孟夏的面龐,孟夏慢慢擡起頭來,許久才掙扎着擠出一個字來:“走!”
“小夏你到底怎麼了?”
孟夏深深地望着面前的陸尋,一雙手幾乎將自己的掌心掐出了血來,這才能勉強控制住自己,不去掐住陸尋的脖子。
她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受自己控制,身體不斷地叫囂着想要殺人,想要掐斷陸尋的脖子,想要掏出他的心臟來。
那尖銳的笛聲越來越響,可是她的頭腦卻是越來越清晰,嗜殺的身體和清醒的頭腦,意味着她可能會在清清楚楚的情況下殺害陸尋。
她不想,可是她控制不了。
“……走啊!”孟夏狠狠道。
“我不走,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離開?”
孟夏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陸尋爲她拭去額頭上的細汗,聽到他開口找太醫,忽然間有些心酸。
這明明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爲什麼忽然間變成了這樣。
門外的女官匆匆而走,陸尋小心翼翼地將孟夏摟在
懷裡:“別怕,我在,小夏別怕。”
陸尋的氣息溫柔地將她包裹,那笛聲也忽然間停了下來,身體也漸漸有了知覺,可是孟夏根本不敢大意,只能迅速地開口道:“阿尋,離我遠點,越遠越好,我不知道爲什麼一聽到那笛聲就想要殺了你。我不想,我不想傷害你,你走,快走啊!”
“笛聲?”
陸尋從頭到尾根本沒有聽到過什麼笛聲,忽然間他想起了以前遇見過的那些能動的死屍,那個時候也是孟夏說聽到了什麼笛聲。
一陣寒意瞬間從背脊處蔓延開來,陸尋想到了一個可能。
“小夏,我是你的夫君,無論如何,我不能放任你一個人。”
“即使我可能會殺了你?”
“不會的。”
“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小夏,你對我有點信心,我不會讓你傷到我的,因爲——那樣你會難過自責,我知道。我會小心,但是在你無助孤單的時候,在最需要我陪伴的時候,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抱歉。”
孟夏愣了愣,剛纔身體劇烈的疼痛讓她的腦袋有些空白,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半晌纔開口道:“阿尋。”
“嗯?”
“打暈我吧,我怕了,我怕聽到那個笛聲,我怕自己無能爲力的樣子。”
陸尋望着她這個樣子,一時間竟是有些心痛,他沒有告訴孟夏打暈她也許根本沒有用,因爲他不想看到她因爲無助而恐懼害怕的樣子。
他終是咬牙伸手在孟夏後頸上一劈,承諾道:“睡吧,小夏,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孟夏沉沉睡去,可是即使這樣卻也眉頭緊蹙,似乎在害怕什麼。
太醫很快便趕了過來,因爲趕得太急額頭上還隱隱有一層汗,見到陸尋剛要行禮卻見陸尋招了招手道:“不用了,趕快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是。”
太醫應了一聲連忙小心翼翼地爲孟夏把了把脈。
“她怎麼了樣了?”
太醫連忙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緊張道:“迴避下,老臣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脈象實在太亂了,根本無法診治。”
陸尋聞言頓時面色一沉:“無法診治?留你何用!”
“陛下,陛下饒命。”
“滾!”
那太醫嚇得不行,趕忙磕了一個頭就退下了。
“來人。”
“在。”
“去藥廬將簫忘書請進來,快!”
“是。”宮人應了一聲,連忙去安排了。
陸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忽然走到窗邊打開窗子喚了一聲:“景炎。”
下一個瞬間一個黑影便倒掛着出現在了窗邊:“主子,有何吩咐?”
“有齊國的老鼠混進宮裡了,去找,還有今日出現在暖閣附近的所有可疑人物,殺。”
“不要審麼?”景炎微微愣了一下,要知道在他印象裡陸尋雖然狠,卻內斂不少,從來不不問緣由濫殺無辜。
陸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景炎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屬下明白,這就去。”
陸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
即又喚了一句:“小風。”
“在。”
“去將夜白找回來,天亮前我要是看不到人,你就不用回來了。”
“是,屬下保證完成任務。”素日裡喜歡插科打諢的小風,一聽這話便知道陸尋現在很不好惹,當即也端正了態度應了一聲,然後迅速離開了。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簫忘書終於在宮人的引領下匆匆趕到了暖閣。
“聽宮人說孟夏病了,怎麼回事?”
陸尋看了一眼那些宮人:“出去。”
“是。”
直到屋裡的人退的乾乾淨淨,陸尋這才啞聲道:“忘書,你先來看看她的情況吧,只怕——不是病。”
簫忘書見陸尋神色嚴肅,也不敢多說,慌忙走到了喜牀前,細細爲孟夏診起脈來。
這麼一診,簫忘書卻是嚇了一大跳,當即猛地迴轉過頭來望向陸尋道:“阿尋,我說了,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小夏情況不好?成,你說吧。”陸尋深吸一口氣道。
“雖然她脈象紊亂,但是我還是從中察覺到了,她,她有喜脈了。”
“什麼!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確實是喜脈,她懷有你們的孩子了。”
“孩子,我們有孩子了!太好了!”陸尋高興地不行,差一點就跳起來手舞足蹈,可是一看到孟夏那蒼白的面色,卻又生生將那種喜悅沖淡了幾分:“忘書,先不說這個,小夏體內的毒……是不是發作了?”
“是蠱毒,以前都潛伏在體內,一月一發作,但是自從孟夏回來後,似乎連一月一發作都沒了,我還以爲蠱毒安分了,現在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被盡數勾了出來。能說說孟夏蠱毒發作是什麼樣子麼?與之前有不同麼?”
陸尋抿了抿脣道:“不一樣,以前她只是覺得痛不欲生,恨不能死,卻因爲這種痛苦只會傷害自己,因爲她沒有力氣去傷害別人,但是這一切,小夏親口說,她想殺了我。”
“殺了你?”
“是。”
“她能和你說這話,證明她在那種狀態下是很清醒的。”
“嗯,但是她提到了笛聲,就因爲這笛聲的出現,小夏纔會陷入了這種狀態。我的武力你清楚,這暖閣附近若真有什麼人吹笛,我不可能聽不見。”
“你是說這笛聲只有孟夏能聽見?”
“你還記得那些明明死去卻能動作的屍體麼?”
簫忘書點了點頭道:“記得,三番兩次的出現想要不記得也難。其實我特意去查過這些東西,只是隱約知道這是百草谷的一種秘法,這些人是藥人。不,準確地來說是藥人的失敗品。”
“失敗品。”
“這些人體內都被種下了蠱毒,以一種只有蠱蟲聽得見的笛音引誘,蠱蟲便會掌控宿主身體,從而在笛聲的引導下做任何事。但是真正成功的藥人,其實不需要笛音,他甚至能保留自己的智力和手段,對下蠱者從心裡畏懼和敬佩,所以不需要笛聲驅使,只要是下蠱者所說的命令便會去遵照執行。”
“你的意思是——小夏,小夏居然被人做成了藥人,還只是一個失敗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