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遵旨乖乖嫁過去。”孟夏笑得狡黠,“畢竟王家的勢力還是很好用的。”
“你敢。”陸尋哪裡料到孟夏會這麼回答,不由得拍了下孟夏的腦袋。
“那你就去阻止啊。”聞着陸尋身上淡淡的沉香,孟夏眯了眯眼睛:“不要再用香料了。”
“……好。”
看着孟夏捧起孟章的牌位慢慢消失在轉彎處的迴廊,陸尋才慢慢閉上了眼睛:“忘書,她知道了。”
“也好,你總不能用香料讓她鎮定一輩子。”蕭忘書一邊面無表情的指揮着小廝打理着前院,一邊認真回答道。
“本還想讓她因爲在我身邊有安定感從而來增加一點信任,看來這步棋走錯了。”
“在你算計她開始,她便沒有理由交付信任與你。”
“你幫她說話?”見向來漠不關心的蕭忘書這幅模樣,陸尋戲謔地挑了挑眉。
“我只是實話實說,總之……努力吧。”蕭忘書一副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陸尋的肩膀然後也離開了。
……
三天的日子轉瞬即逝,在立春這日陸尋和王修之之間關於婚約的比試也正式開始了。
作爲當事人的孟夏一大早便被蕭忘書催着洗漱完畢,天都還未亮便坐上馬車到了東郊的狩獵場。
“都說了沒事的,你們兩個怎麼還是跟來了?”
葉璃和趙毅對視一眼:“我們知道主子是爲了我們好,但是爲了以後能夠更加堅定的向前走去,我們必須回到這裡去面對心裡的脆弱。”
“一切都過去了。”
“是。”
孟夏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靠在車壁閉目眼神,可是對面的趙毅卻忽然挺直了腰:“主子,那邊。”
孟夏掀開車簾入眼的卻是茫茫的大霧,看不清四周的景物,可是她卻毫不懷疑趙毅:“停車。”
“葉璃,你在此處等着。趙毅,你跟我過去。”
“是。”
孟夏和趙毅在樹林裡小心翼翼地望着大霧深處走去,清晨的狩獵場安靜的有些嚇人,走了約莫小半柱香終於隱約聽到了人聲。
“動作快點,別被人發現了。”
“馬上。”
“放進去沒?”
“好了。”
“大哥,這狩獵場可是皇家的,我們這麼做不太好吧?”
“出了事上面有王家擔着,怕個什麼,走。”
直到趙毅面色放緩然後給孟夏打了個手勢後,孟夏這才快步向着剛纔那兩個人在地方奔去。這才發現這處樹林緊緊挨着狩獵場的東區,雖然被石堆隔絕了起來人無法進入,但是石堆中細小的縫隙裡卻能夠塞進去東西。孟夏細細地打量起這處石堆來:“趙毅,快看看他們做了什麼。”
“東區的話,是靖王今日狩獵的區域吧。”
“對,前幾日王修之吃了虧,肯定會想辦法報復回來,我擔心……啊!”孟夏的話還沒說完卻忽然面色一百迅速地縮了一下手。
“主子!”趙毅下意識一把將孟夏護在身後,然後低頭看向孟夏剛剛摸的地方,瞳孔也不由得一縮:“這……怎麼會。”
但見石縫裡嵌着幾條烏黑的蛇,正在往裡面鑽,蠕動的身體莫名地讓人頭皮一陣發麻。
“這蛇只怕有蹊蹺,畢竟就算已經立春可是蛇都還沒出洞纔對,可是現在……”
“主子,怎麼辦?”
“管他什麼蹊蹺,走,都給他丟到西區去。”
“是。”
孟夏和趙毅做完這一切後,這才笑容滿面地回到了馬車,然後向着狩獵場入口而去。
“我還以爲有人不敢來了呢。”剛踏入狩獵場,孟夏便聽到了一個極爲討厭的聲音。
見陸尋一臉溫雅地坐在一邊閉目眼神,王修之十分囂張地湊了上去:“就算來了你又能如何,坐在輪椅上狩獵麼,呵。”
孟夏見狀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王修之面前,對着王修之就“喂”的大喝了一聲,嚇得那王修之腿一軟竟癱倒在地,孟夏這才淡淡地開口道:“這麼不經嚇,還來狩什麼獵呢?”
“你!”
“修兒,不得無禮。”
“是,爹。”
孟夏看了一眼王家之人也陸陸續續進了場,便不再去挑釁,向左走了兩步坐在陸尋旁邊的空位小聲問了句:“他那樣說你,你就不生氣?”
“他?”
“王修之啊。”
“哦,他廢話太多,我一句沒聽。”
“……”
“皇上駕到。”就在孟夏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宮人尖細的聲音卻忽然響起,孟夏無奈只得起身迎接。
“平身。”陸修遠在最高的位置上坐下後,衆人這才站起身來。陸修遠指了指自己左下方的位置,示意孟夏前去坐下,然後纔開口道:“朕在不知道孟夏有婚約的情況下將其指給了尋兒,雖然父母之命固然重要,但朕金口玉言說過的話也不好反悔,故而有今日的比試。因事關皇家顏面,此事並未聲張,想來尋兒和王家應該理解朕的用心吧。”
“是。”
“今日此事便在此瞭解,三日內,誰狩獵的獵物最多,誰便獲勝。沒有異議的話,便開始吧。”
“咚!”隨着鼓聲響起,王修之便快速地跨上馬疾馳而去。
“孟夏。”而陸尋則是一副悠然自得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沒有半分動作。
“嗯?”
“還沒吃早飯吧。”
“……嗯,你不去狩獵嗎?”
“不急。”
但見陸尋有條不紊地着侍衛架好了柴火,準備好了肉和調料,隨後便挽了挽袖子開始燒烤起來。
“滋啦。”肥美的肉在柴火的燻烤下滴下油來,陸尋將肉轉了轉,均勻地塗抹着調料和醬汁,淡金色的火光下他的神情專注非常,一瞬間覺得這幕場景十分動人的孟夏不禁皺了皺眉,心裡暗暗罵道:“孟夏啊孟夏,他不過就是在烤肉而已,你居然看的癡了,你腦袋被門夾了嗎?”
陸尋不知道孟夏的誹謗,在給陸修遠送上一份烤肉後,便將片好的烤肉端着坐在了孟夏身邊:“吃吧。”
“啊,這麼多我吃不完。”
“哦,欸?可是這隻有一個盤子和一雙筷子啊。”
“嗯,夠了不是麼
?”
“哦。”孟夏認命的一邊吃一邊“投喂”起自己身邊的陸尋來。
王家人看見孟夏和陸尋那親密的模樣,心裡難免有些不舒服,而王家家主更是堅定了“這種媳婦”要不得的信念,一定得好好說服王修之。
“父皇,兒臣狩獵去了。”陸尋向着陸修遠行了一禮,這纔在侍衛的幫助下,騎着馬向着東區而去。許是孟夏的目光太過熱烈,陸修遠不由得輕咳一聲解釋道:“尋兒只是左腿……所以只是普通的騎馬的話,是可以的。”
“孟夏知曉了。”
陸修遠偶爾與孟夏說說話,大多數時間卻是在和王家家主說着鹽運的事情。孟夏有些無聊便說想四處走走,陸修遠揮了揮手也算允了。
“主子,這邊。”趙毅將孟夏帶到了一個角落後,忙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王修之:“已經獵到了不少獵物,而且就如主子所料,他真悄悄跑到東區來了。”
“那……啊!”孟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支羽箭便擦着她的髮髻而過,頃刻間孟夏的長髮便盡數散開。
“主子!”
“哎呀,我還以爲是隻兔子呢,原來是你啊。”王修之一臉不屑地騎着馬走向孟夏道,“孟姑娘還是小心點,不要一不小心被人當作亂跑的兔子給一箭射死了。”
孟夏定定地望着王修之,許久忽然勾脣一笑道:“彼此彼此。”
王修之還沒反應過來孟夏的話是什麼意思,一支羽箭便擦破了他的面頰,堪堪釘在了他身後的樹幹上。
“誰?”
“還以爲是隻亂吠的小狗,原來是王公子啊,失禮了。”
王修之怒目瞪過去才發現陸尋正收了弓弦淡笑着望着他,而他與他之間距離還相距甚遠。意識到陸尋竟能在這麼遠的距離裡瞄準他,王修之嚇得面色一白,竟一拍馬重新溜回了西區去。
“別在這裡逛,回去吧。”
“哦。”孟夏拉着趙毅就往回走,“不知道看到西區的禮物,王修之會不會很歡喜呢?”
彷彿像是要響應孟夏的話一般,孟夏才坐下吃茶不久,趙毅便靠近孟夏道:“主子,那小子在喊救命。”
趙毅的感覺一直比一般人敏銳太多,孟夏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坐等其他人察覺到異狀。
幾乎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巡邏的侍衛這才面色蒼白的奔了回來:“陛下,王家公子出事了。”
“什麼?帶朕去看看。”
“是。”
孟夏和王家人自然也一路而去,隨着越走越近,孟夏終於聽到了王修之淒厲地叫喊聲:“啊!!救……救命!”
待走到跟前,衆人這纔看見王修之的身邊赫然有兩條烏黑的蛇,兩條蛇都已經被斬成幾段,可是那蛇頭竟還死死地咬在王修之的小腿上,似乎並未死去。
“快把那蛇頭取下來。”陸修遠吩咐道。
“別!”王修之死命地阻止道:“用火燒!”
孟夏深深地看了一眼面色曬白的王修之,良久才慢慢開口道:“看不出來王公子居然對這種奇怪的蛇還挺了解。”
“我……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