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淵看着管家一點兒一點兒的從自己劍中劃落下去,他也不遲疑直接將光劍拔了出來!僅瞬間,那劍便沾滿了鮮血!
旁邊的莊主正對戰江屏、爹和鴻蕭三人。
事實上,這三人單單一人便可完全將他虐殺,但我能感覺到。江屏他們三兄弟許久未見,肯定很懷念當初在一起並肩戰鬥的情景吧?所以纔會這麼輕鬆地玩弄敵人於股掌!
池淵伸手觸摸着脖子上的江翎符,他整個人都顯得相當神采。柔和的面目不再似以往那麼低沉,現在的他真是令人驕傲!
管家的屍體顫抖了兩下也就沒有了響動,池淵擡腳邁了過來筆直地走向我們將劍握在手中頓了頓:“兄弟們,這劍用的很順手。”
我和冰皇伸手拍拍池淵的肩膀:“好,真好!”
憐傲猛地點頭:“池淵大哥,江屏王原來是你的爹爹!你是不是很高興?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池淵看看憐傲想了想:“我……有點兒不太敢相信。”
“傻小子,有什麼不敢信的?”絲縷搖搖頭:“江屏說話不打誑語,他說你是他兒子,那你就是他兒子絕對不會有錯的。”
“我說你們,看着這麼精彩的戰鬥竟然還有心情說別的?”霖皖用扇子指指正在戰鬥的三人:“你們看啊……原來江屏的武器是畫軸,火狐用的是那個怪異的金屬輪,鴻蕭的竟然是好看的長兵器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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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這三個人現在根本是在耍玩兒玉軒莊主。他們都有能力將此人一擊殺死,而現在卻大力將他玩弄於鼓掌!
江屏的畫軸在身體周圍來回旋轉,敵人的血不時飛濺在雪白的畫紙上形成一片血色河山。旁邊的爹爹相對於江屏的文雅就略顯豔麗,他那奇異的金屬空心圈漂亮的像天邊掛着的月,而使用者本人舞起姿態又是那般好看!鴻蕭的鏜一鉤,半月形尖刺便挑了出去,英俊的容貌更顯瀟灑!看着這樣的三個人……我實在想親眼見見君崇的法術,想必這四個人擺在一起一定會美不勝收!
當江屏的畫完成了,也就宣佈着敵人生命的終結!
畫軸在地上攤開,那明顯是一幅血色山河圖。江屏從腰間摘下一枚印章,他兩腿一彎便從莊主身邊滑下去,接着,爹手心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半環,半環鋒利無比直接衝向莊主的腰際!鴻蕭鏜一挑,尖端刺入莊主胸膛,最後一滴血落在畫軸上,江屏正好劃到落款處狠狠的蓋上那枚章:“血色山河今非彼,寥寥江湖笑談惜!”
我垂下眼簾方見那落款處的剛勁字體,不知他是何時寫上的……單從手法來看,他,他根本就是絕了!
爹最後一招出手,那半環彎曲度更甚,銀光出手爹的身體便向後划走,猶如舞動的柳葉迅速而輕盈!銀光伴隨鴻蕭霸氣的一提,那莊主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接着也只留下盪漾的靈和絕妙的氣。
江屏彎身撿起地上的畫仔細看了看:“二位賢弟與我這一紙山河圖,真是叫人心生感慨啊!”
爹笑着收了那我們至今未曾見過真實面貌的武器:“好久沒打的這麼痛快了!”
“嗯!”鴻蕭贊同的攥緊拳看看身邊的空氣:“我們四個總是這樣,分分離離,最後還是會重逢的!”
江屏一把握住二人的右手,三人站在一起絕對是世上最和諧的詩句:“我們兄弟四人,定會重逢!”
爹點着頭閃亮的眼睛有些溼潤,坦然轉頭看看旁邊的空位置,那裡分明站着一個虛影同樣在笑……
“好兄弟!”江屏激動地抱住兩人,他們三個激動無比,都是顫抖異常:“君崇那傢伙肯定也躲在哪裡偷偷修煉呢,等他回來的時候,就是我們四個,重聚之時!”
爹笑出聲來:“說不定,他出現的時候還能帶兩壇上好的酒,然後醉醺醺的對我們說……‘哎,我這一醉竟醉了這麼長時間,現在是什麼日子了?’……”
三人仰頭笑了起來,這笑聲絲毫不摻任何虛僞,他們的情誼絕對超越了親情!
“狐狸,你究竟是怎麼回事?”江屏轉頭問道:“若不是你對付南嶺軍師時使用了你那輪,我是絕不會認出是你的!”
“還說我,我到最後都沒猜出你一直用人家冷虛的皮囊呢!”爹退後一步嘆了口氣:“總之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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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弄看着他們三個這麼開心有些抑制不住的哀傷:“二叔、三叔和四叔都好好的,我父王呢……他看到自己三個最親的兄弟重逢,他會不會坐不住了?”
江屏轉頭看看寒弄舉起手指晃了晃:“這個說不定啊,或許就在不久之後他便會站在你的面前呢!洬兒,你就瞧好吧!”
寒弄笑了笑:“好,我等着瞧!”
鴻蕭一步三跳的跑過來:“哎,你可別不相信!我們四個有約定,今生不把酒言歡平了世事之亂是絕不會甘心死去的!”
爹也點着頭走向寒弄:“不錯,君崇一向信守承諾……”
寒弄深知這只是三位長輩對自己的安慰,他也不好繼續掃興:“是是是,三位叔叔說的甚是!小侄能夠看到三位叔叔安然無恙的站在我面前,我真心替我父王高興,替三位叔叔高興!真的!”
我伸手拍拍寒弄:“表哥說的是,說的太對了!”
“哈哈哈!”鴻蕭笑得開心,伸手摟過自己的兩個兒子一頓噓寒問暖,所說的話題無非是剛纔的戰鬥有沒有傷到哪裡。絲縷倒是沒什麼,關鍵是絲瑾有些不太開心的看看誓羅悶聲說了句什麼,但是大家都沒聽清。
我爹是最可憐的一個,我看到他就想損他兩句:“爹,你剛纔那兩下子簡直,簡直有損形象!”
爹奇怪的撓撓頭:“嗯?我不瀟灑嗎?”
“你低調了!”我指着他的領子緩緩開口:“你用那個圈兒,我感覺像是在跳舞!與三叔的文和四叔的武比起來,你太平常了!”
爹立刻垮下一張俊臉:“你,你竟敢這麼說你爹爹!你,你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哪有?”我連忙後退一步:“倒是你,在魔界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猜出廣王帽子下的臉肯定是年輕的你!但我一直沒有揭穿,你肯定有自己的秘密嘛……不過你的秘密還真是多,連自己兒子你都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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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屏和池淵站在角落裡,兩人對視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終還是江屏打破了沉默:“淵兒,我真的是你爹。”
池淵擡眼看看江屏,除了他的養父母還從未有人這麼叫過他:“我……我一直都在猜測我爹是誰,落絕告訴我,我爹可能是江屏王府的老將軍!我就一直都在等,等他自己來找我……後來落絕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甚至都不抱太大的希望了!”
江屏剛要開口池淵卻繼續說下去:“我是養父母救下來的,他們說有一天上山砍柴就看到了我。那個時候我都快被凍死了……他們就把我抱回家,恰好他們膝下無兒無女,我就變成了他們的養子。後來我才發現我和常人的不同,我生長的相當緩慢,養父母都快老的不成樣子了我才,才那麼點兒……我的心智也不若常人,我不明白我爲什麼會和別人不一樣!”池淵頓了頓:“我的養父母是被我服侍的壽終正寢,但那個時候我的身體依舊很小。於是我開始四處流浪,風餐露宿……我一直都想知道爲什麼我爹孃那麼狠心,就是因爲我有怪病才把我扔掉的嗎?”
“不!”江屏伸手握住池淵的胳膊激動地說道:“因爲你是神,是神!所以你生長得比常人緩慢這很正常!爹爹也不想將你扔在人間不管……只是黑影偷襲凌藍界,爹爹身負重傷,實在不能把你帶在身邊,若你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條!你要知道,這麼長時間了……爹爹每天都在千重山養傷修煉,看着你一點一點的長大成人!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池淵伸手拽住頸上的江翎符:“我……”
江屏雙手擁住池淵,手心移動到他的腦後用力按住:“我的兒子,上次你去千重山是最先領悟到虛無境界的,爹爹很欣慰!但我迫於無奈不能認你……爹爹的錯,你,你能原諒爹嗎?爹從沒好好照顧過你,我的確沒有盡到一個父親應盡的義務!”
“不!”池淵連忙擡頭看着江屏的下巴笑了起來:“你孫兒,同樣不是我養育成人的……他也從未怪過我這個父親……我又怎會怪您呢?……”
“……”江屏閉上雙目,淚水滾滾而出:“我都有孫兒了……”
“爹。”池淵輕聲喚了出來,江屏立刻興奮的渾身顫抖,雙臂愈發用力緊緊的將池淵納入懷中生怕丟了自己最寶貴的兒子:“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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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你看他,真沒想到江屏在兒子面前可以垮下一切姿態!”狼巖笑了起來:“這回,也算是功德圓滿啊!”
嵐籍卻是擔心的看向絲瑾:“我的王,你怎麼了?”
絲瑾搖着頭:“沒什麼,大概是,傷不太好……身體有些不太舒服。”
“你是在意那個怪人說的話吧?”我攤手笑道:“我連你的血都能給你變回紅的,還少那麼一個軀殼嗎?我一定會想辦法的,回去我就和冰皇研究,到時候你就不是一個靈魂了!”
絲瑾搖着頭笑了一下:“小亂你不要給自己壓力,我……我現在能活着已經很開心了,什麼時候這靈魂碎了,也是命裡的定數,不是嗎?”
絲縷掐住絲瑾的臉狠狠地蹂躪一番:“二哥你說什麼傻話?反正只要我們活着,你就決不能死!”
“不錯,我們都不允許!”寒弄說着託了腮看看四周:“這回的比武出現了很多變數……那個怪人也不知究竟是何人,誓羅,你敢確定你不認識那個傢伙嗎?”
誓羅看看鴻蕭,鴻蕭也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是誰,但就憑他害的我兒子這麼難受,我就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爹嘲笑的嘆了口氣:“你能把人家怎麼樣啊?”
“狐狸你可別不信!”鴻蕭拽住爹的袖子咬牙切齒:“你是知道我有多疼愛我的這些孩子……”
“行行行,我知道我知道!”爹嘆了口氣:“你不要拽我衣服,給我把袖子拽大了怎麼辦?”
我厭惡的看了看爹:“爹,想不到你年輕的時候竟然是個妖人!”
爹立刻拽住我的頭髮開始訓斥:“當然,你爹我要不是妖人怎麼生的你這個妖孽出來爲禍人間?臭小子,你竟然還敢嫌棄我!你竟然嫌棄你爹!”
“噗嗤!”江屏攬着兒子的肩膀緩緩走來:“狐狸,你智商減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