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羅,你的想法的確很好。”我笑得開心極了:“所謂,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就是這類人!我想,那雕鳴樓樓主和你是一樣的想法。”
花逝張開大嘴:“那,那怎麼辦啊?要是,要是真的是這樣……那現在來到雕鳴樓的所有人不都有危險了?”
“不要妄加猜測!”絲瑾看看誓羅:“即便是真的,我們也沒有證據,不可以平生事端的!”
“着什麼急?”憐傲揹着身子緩緩開口:“等大典開始了,你們不想知道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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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在雕鳴樓停留的這幾日是我最無聊的日子!每天除了吃飯會出去逛一圈,其餘時間我都耗在臥房裡和霖皖、絲瑾聊天兒,從詩詞歌賦到筆墨紙硯,我們每天都聊到很晚。其實我的興趣根本趕不上他絲瑾的一根汗毛!
無論怎樣,我終於理解爲什麼以前鴻蕭總和他生氣了,作爲天界堂堂的公子,每天只想着吟詩作對……嘖嘖,這小子果然奇葩!
憐傲趁這兩天的時間已經閉關修煉了,他說無論如何這回死馬當活馬醫,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我比較贊同他的說法,所以他閉關修煉了我們也就安穩的呆在這“暗無天日”的臥房裡,時不時來看看我們的就是雕鳴樓的那幾個長老還有冬螺。
終於到了大典當天,外面要比前些日子還熱鬧!據說雕鳴樓樓主準備在雕鳴樓最高樓閣前的巨型空地處展示百器,這無疑告訴我們一個事實,或許當初誓羅說的是正確的,雕鳴樓樓主一開始便打算一網打盡!
我們幾個也在冬螺的邀請下來到了最高樓閣腳下,他們雕鳴樓的一切秘密都藏在這高聳入雲霄的樓閣之內,所以這裡平時是完全封閉的!我們還是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仰望雕鳴樓,大氣!大氣!
“這樓主還真貼心,給我們備上這麼多椅子,免得站着怪累的。”霖皖瀟灑的一甩衣襬便坐在椅子上。
冰皇也扶着憐傲坐了下去,兩人都沒什麼表情。
我伸手放在眼前希望可以看得更遠一點,那樓閣之下的便是一塊紅布,紅布中不知遮着什麼,不過給人一種感覺,那應該就是他們所謂的“百器”!
“憐傲,你感覺怎麼樣?”池淵低聲問道。
憐傲笑了笑搖頭不作回答,我也轉頭看看憐傲,憐傲渾身的病態盡顯無疑!他看起來比之前更加憔悴了,憔悴的已經讓我認不出了。
“好久沒參加過這麼熱鬧的盛宴了。”鴻蕭抱着手臂看看這兒看看那兒。
我也情不自禁的四處眺望,現在盛典還沒開始,那神秘的雕鳴樓樓主也未曾出現。這時,我竟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那兩個人站在不遠處,但卻絲毫不引人注意。
看到他們我連忙站起來:“寒弄,跟我來!”
寒弄見我忽然站起來叫他,他捨不得的離開了本已經坐熱的椅子:“小亂啊,怎麼了?”
“去感謝你的救命恩人。”沒錯,我剛剛看到的這兩個人就是當日塔神派來的那兩個人絕對沒錯!連我和冰皇都束手無策,他們曾輕易治好了寒弄的傷勢。無論如何,我對他們的確有着濃濃的興趣!
寒弄一聽是當初在他瀕死之時伸出援手的兩位神秘人,他也十分激動地隨着我向前走。就在我們走這幾步的過程中,便與一個人擦肩而過……
那兩個人也注意到了我們的腳步,我見他們已經發現便直接拱手開口:“兩位俠士,我們又見面了!”
“舞亂公子!”那位父親向我拱拱手又看向寒弄:“這位小公子,別來無恙。”
寒弄有些激動,他想了一會兒才恭敬地行了個禮:“多謝兩位恩公,能在這裡見面實在是有緣。當日在下沒有意識深陷昏迷,事後才知道是兩位恩公救了在下一命,此等恩情在下銘記在心。”
“公子說笑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更何況您命不該絕。”那個兒子拱拱手,面無表情的說道。
寒弄站直了搖搖頭:“不,無論怎樣,在下都欠二位一個人情,在這人情沒有還盡之前,在下定當全力以赴,赴湯蹈火!還請二位如有需要在下幫忙的儘管開口,這也算是讓在下安心吧。”
那父親看着寒弄輕輕一笑,最後還是點下頭去。
“不知該如何稱呼二位?”我抱拳問道:“之前沒有來得及詢問二位姓名,今日得見倒是要問清楚。”
“叫我爹先生,叫我閣下。”那年輕的明顯不希望我們知道他的名號,卻不曾想到他竟如此直白。
寒弄忍不住笑了一聲:“這位兄臺既然不想告知姓名,也罷,不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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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與我擦肩而過的人直接衝着冰皇走了過去,她身着一件綠色的衣裳,裙襬在地上托起一層仙氣。臉上覆蓋着一層輕紗,完全遮掩了她的面容。
“……”大家看到這女人都是覺得新奇,她是什麼人?
冰皇轉了個頭便見到這神秘女子,他先是震驚的站了起來然後又後退一步:“前輩?怎麼是您?”
“別說話。”那冰冷刺骨的聲音緩緩流出。
爹也不禁擡頭看向這名女子,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有些呆滯。
“雕鳴樓樓主已經完全康復,但是想要打敗他其實也並不困難。我只是來看看熱鬧的,看完熱鬧就走。”
“前輩,這些年您去哪兒了?”冰皇擡眼看看女子開口問道。
女人側過身去:“哼,我本想好生隱居,但沒用的四大神王竟然復活,我自然要出來看看。”
“喂!”鴻蕭聽後立刻生氣的站了起來:“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做我們沒用?”
“愚蠢。”女人轉了個身正好看見我和寒弄向這邊走,我也與這女人的目光相對,記憶一瞬間便涌了上來!
“老太婆?”我不經意間脫口而出。
女人稍微蹙眉:“恭喜你還活着。”
“嗯。”我點點頭:“不但如此,我還活得很逍遙,託前輩鴻福,晚輩不但活着,還活的十分瀟灑,最重要的是,我有自己的心了。”
女人閉上眼準備離開:“嗯,我已經知道了。”
待到她站得遠了大家纔開始詢問:“這女人是誰啊?冰冰冷冷的,比我們的冰力還要冷!”絲縷伸手抱住自己的胳膊一陣顫抖。
“故人。”冰皇重新坐回椅子。
我輕笑着坐到爹身邊,爹目光呆滯的依舊看向那個女子。我連忙聳聳肩:“老爹,想不到你也這麼風流!那位老前輩已經很老了您知道麼?不要打她的主意啊,而且她很可怕的!經常變成醜陋的怪物嚇人啊!”
“閉嘴臭小子!”爹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這個女人的力量很強,強的……強的讓我想到了殺狂!”
鴻蕭和江屏這才注意到這一點,他們也已經愣在那裡不做聲。
“好了好了,開始了,終於開始了!”花逝靠着憐傲握住他的手心:“憐傲你的手好冷,你不要擔心,一定沒事的!就算那個樓主他真的想做什麼,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
憐傲只是笑笑,依舊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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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鳴樓最高樓閣內部緩緩走來一個人,那人身着一身銀色的長袍,長袍厚重的讓我覺得若是我穿根本拖不動它。
洶涌而來的氣勢鋪天蓋地的向在場的所有人襲來,強大如霖皖,他將扇子一遮遮住了自己的下巴:“果然厲害!”
“父王曾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鴻蕭扶着額頭輕輕搖晃:“這回,我懂了。”
那雕鳴樓樓主隱隱約約的出現在遠處的紅布前方,我們終於看清了他的容貌!那個人的容貌十分硬氣,傾斜在臉上的一條傷疤簡直讓他冷峻的面部變得猙獰!這麼一個人……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他我就覺得胸口有說不出的煩躁之感,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陌月一直沒有發表言論,他只是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原本不正常的面色更加白的嚇人。
“呃……”花逝捂住腦袋輕聲悶哼:“是他的氣勢太強了麼?我感覺看到他就渾身不舒服,很不舒服!頭也很疼!”
霖皖卻只是扇動手心的扇子:“好生眼熟!”
“我見過他。”誓羅更加筆直的身形凸顯了他挺拔的氣質:“狼巖、嵐籍,是不是?”
狼巖和嵐籍已經傻了眼:“是他,就是他!那個,那個厲害到,厲害到連老狂魔陛下都打不過的人!”
“亡寞都打不過他?”我吐吐舌頭:“他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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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各位久等了。”這人再次向前邁了兩步,我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和我們是同一種感覺,太可怕了!他若想殺我們,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拜見主上!”那些雕鳴樓的人都是單膝跪了下去,他們恭敬地向這人行禮。而這雕鳴樓樓主也十分開心的揮了揮手,那些人便重新站起來。
花逝呼出一口氣:“這人,這人好,好強……”
我攥緊手中的扶手,也可以說是在摳!這傢伙……我伸手按住眼睛。陌月幾乎在同一時刻將雙目睜開:“別怕,都穩住。”
“我雕鳴樓已經隱匿人世數千年,這數千年來事態變化,本人也實在覺得難過。”樓主的目光掃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無論是站着的還是坐着的,他都可以看得十分清楚:“當年本人遭奸人所害險些身死,經多番苦難終於重聚本身,我也該重新回到世俗,來爲神界乃至凌藍界討個說法!”
憐傲擡起雙眸輕輕笑了一下。
“不要臉。”陌月瞪着他那翠綠的眸子,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變得有些瘋狂:“我真想看看你是怎麼愚弄世人的!”
“癲魔狀態?”寒弄伸手按住陌月:“不要過於激動,我們不能打草驚蛇,陌月!”
陌月垂下眼簾:“哼,沒有,我沒瘋,我就是想看仔細點兒,看仔細點兒而已……”說是看仔細點兒,其實陌月恨不得直接飛上去弄死這樓主!
“當然,當年我親自收服百器,將百器封印已經過了很多年,這麼多年來大家恐怕還沒見過百器什麼樣兒吧?我這就讓你們看看!”樓主的笑容使我不禁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