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皇被憐傲扶起,他們走向花逝,花逝擡着頭看看冰皇伸手輕輕撫摸憐傲和冰皇的額頭:“你們,很出色。”
“……”冰皇瞪起眼睛皺皺眉:“花逝,你,怎麼了?”
花逝看看大家,他的眼神在每個人身上轉圈,直到將每個人都打量一遍之後他才轉身看向凌藍樹。我看得很清楚,花逝的眼裡似乎泛着什麼情感,這情感……
“怎麼了?”陌月喜極而泣,但是當他看到花逝怪異的舉動時便瞪起眼睛疑惑起來。
花逝伸出手臂走到凌藍樹下緩緩將凌藍樹抱住,他的臉蛋兒貼在凌藍樹的樹幹上慢慢摩挲,嘴上幸福的笑容無法掩飾:“願,我回來了。我終於,帶着我的靈魂與你融爲一體,你是樹,我是根……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絲璃,你想起來了!”醉夜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大喊一聲嚇了我們一跳。
花逝轉頭看看醉夜輕聲一笑:“是,我想起來了……夕夜。”
“太不可思議了!”憐傲跳了幾下:“哥,你的,你的生命之力還可以恢復記憶啊?你太厲害了!”
“……按理來說,應該……沒有那個功能啊!”冰皇搖搖頭。
“我只是想起來了而已!”花逝笑着放開凌藍樹:“這一世,我是凌藍雕,守護着凌藍樹的凌藍雕。我是花逝,是幽絮,但是不變的……我依舊是你們最好的兄弟!”
我笑了笑,不錯,這小子是花逝,無論如何……絲璃都回不來了。逝去的人,若非重生……就都回不來了!
花逝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他連忙張嘴擡頭看看我:“亂,你,你還好吧?”
“……”我搖搖頭呼出一口氣:“你們誰來把我弄下去,我已經掛在這裡很久了!看着你們那感人肺腑的樣子,我也,我也被感動哭了……”
爹迅速飛上來將我帶下去,我落地便是雙腿發軟,我開心的笑了起來:“爹,我的靈沒全部消失,沒變成白髮蒼蒼的老公公!”
“……”爹閉着嘴並不說話,他好像在考慮什麼。
“你怎麼樣,我來幫你看看?”冰皇站都站不穩,他還想幫我治療?
我好笑的搖搖腦袋:“不必,我再彙集天地靈氣,很快就能復原了!你呢,自己好好休息休息,以後還充當我們最歷害的醫師一角好啦!”
花逝看着我們低下頭笑了一聲:“要不是你們,我恐怕就沒有機會站在這裡了。”說着,花逝走到我身邊仔細看看我:“真的,花逝代表絲璃,感謝你們每一個人!”
“傻瓜!”我伸手敲敲花逝的小腦袋:“花逝,雖然你擁有絲璃的記憶了,但是你這輩子身上流的還是我的血,你就像我兒子一樣,爹爹救兒子天經地義!”我笑的人畜無害:“再說了,你要不是爲了救我,又怎麼會受傷呢?”
花逝這纔想起來什麼,他一把抓住我喊道:“之後發生了什麼?那個男人呢?”
我真的被問住了,我睜眼看看站在不遠處的一老一少,他們,他們怎麼在這兒?難道是塔神叫他們來的?我想着想着就覺得頭很疼,於是便伸手捂住腦袋敲了敲:“我,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陌月拽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什麼救不救的?花逝是怎麼受的傷?你們快說!”
“我……”我眨了兩下眼睛:“對不起花逝,我真的忘記了。我的記憶裡,你幫我擋下了那個人的攻擊,然後,然後我就,就忘了……”
大家看着我,我轉了轉眼睛連忙開口:“是,是之前在逐舞樓看見過的那個要殺我的青年,他叫荊皎。他的招式特別怪異,我從來沒見過!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可以在神王塔裡隨意使用靈力。我不記得之後發生什麼了,只知道我醒來之後塔神告訴我該怎麼救花逝,我就跑過來了!”我看看那一老一少連忙笑道:“這位先生還有閣下,是不是你們把花逝送回來的?實在是太感謝你們了!”
“不是。”那年輕的搖搖頭:“是你把我們送回來的。”
“什,什麼?”我驚訝的瞪起眼睛:“我?”
“先不說這個。”杞白麪色有些發青的掐着下巴問道:“絲璃……哦,對不起,花逝,那個叫做荊皎的可是擁有神魔契?”
花逝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仔細看看杞白忽而轉頭一笑:“我都忘了,杞白你的身份我已知曉。果然是奇人,單看我身上這傷就已然看出這是神魔契的力量,不錯,果真不錯!”花逝伸手拍拍我:“我見那人處處置舞亂於死地,若是我挨下這一招還有救。可是若是舞亂挨下這一招,縱然冰皇擁有如何強大的生命之力也無力迴天。”
“……”我感激的握住花逝的肩膀:“這條命,我欠着。”
“是啊,要不是有舞亂哥的靈,我娘也不能賜予我哥瞬間極限的力量。”憐傲呼出一口氣:“真是太險了……杞白,你能不能仔細說說什麼是神魔契?那是一個很厲害的東西嗎?”
杞白閉上眼睛搖搖頭,亡寞伸手扶住她,她這纔有勇氣繼續說下去:“神魔契只是一紙契約而已,它不是一個東西。”
我好奇地探探頭:“一紙契約?”
“不錯。”杞白睜眼看向憐傲:“我說過,神魔結合是會受到詛咒的!自遠古開始,擎天界開闢各界,神魔遺世獨立爭霸一時,自那時起便有了這個詛咒。神與魔一旦結合,來自遠古的詛咒必會奏效。或是他剋死了她,或是她剋死了他……他們兩個會承受萬般磨難,生不如死。”
憐傲氣憤的攥緊拳頭:“太狠毒了!如果是真心相愛,應該受到祝福纔是!憑什麼要有這種詛咒害人?”
杞白呼出一口氣:“不但如此,神魔結合一旦有了子嗣那也是傷天的!這個孩子不出生還好,倘若母親執意將孩子生出來,那麼六界都會遭受厄運!”
爹探探頭咬咬牙:“厄運?什,什麼厄運?”
“大旱三年,天隕劫火,民不聊生。”杞白仰頭看看深藍色的夜空,那點點的星光格外璀璨:“死傷無數!”
亡寞看看我們幾個無奈的呼出一口氣:“不錯,正是因爲這個,我和懿櫺才從未有過子嗣。陌月的誕生於我來說是上天的恩賜,所以,我一直把陌月當成我和懿櫺生命的延續。”
陌月後退一步瞪大眼睛不敢開口。
“我一開始並不知情,只知道追着石陽四處跑。”杞白頓了頓咬緊下脣再次開口:“可是,待我重生之後我也有幸以神的身份重新審視歷史,重新認知這個世界。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以前的我有多麼愚蠢。神魔結合不但自身會遭到可怕的詛咒,還會牽連到自己的子嗣,還會牽扯到整個六界!一旦孩子出生,六界大旱三年,天隕劫火,那要害了多少人?還有那無辜的孩子,他生出來必定是沒有生命的,非神非魔,拋出七道,永世不得輪迴!”
我也驚訝的張開嘴:“不,不至於吧?一個小小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爲什麼要這麼殘忍?”
“難道就沒有解決的辦法嗎?”霖皖攥緊拳頭有些憤怒的說道:“竟然因爲一個小生命的誕生,六界都來遭殃!什麼詛咒?什麼天道?都是藉口!”
杞白看看霖皖微微一笑:“霖皖,我期待有一天你可以拯救這泯滅人性的倫常。”杞白低下頭:“其實,辦法是有的。你們應該比誰都清楚,世人都稱六道輪迴,其實鬼界有七道輪迴!這第七道輪迴便是死非死,重新回到人間。”
“嗯,不錯。”池淵點頭:“這也是世人常歷練的一個辦法,打敗四大冥王便可穿越七道輪迴重回人間。”
杞白點點頭笑了笑:“這就要考驗一個母親了……使自己的孩子活下去,使六界重新獲得安寧。這個母親必須抱着自己的孩子經過地獄的錘鍊,受衆鬼魂的摧殘,最後抱着自己的孩子越此七道輪迴重回人間。這樣,六界便不會再降天火。”
我擡頭看看杞白:“僅僅是不再降天火了嗎?”
杞白沉默的點點頭。
“那,然後呢?”爹探探頭問道:“還要做什麼?”
杞白攥緊拳頭:“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感動上天。母親抱着自己的孩子向擎天界的天神懺悔,祈求天神降雨,這樣便可化解大旱三年的詛咒。同時,在母親求得降雨之後必須在孩子出生後的第三場雨來臨之際,母親親自收集天神所賜的甘雨,以此甘雨爲孩子洗澡,洗盡渾身的死氣,這樣,這個孩子便可活下去。”
“這樣未免太殘酷,不過我覺得……任何一個母親都會選擇這麼做的,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所生下來的骨肉。”絲瑾咬咬牙:“我們這些被煉化而成的人,雖然沒有母親,但是……可以體會這母子之情。”
杞白搖搖頭苦笑起來:“要是僅僅是這樣還好了呢……這孩子是活了,但是總該失去點兒什麼作爲交換吧?”她說着頓了頓:“這個時候就出現了神魔契,以一紙契約剝奪了孩子超越神魔的力量,同時也剝奪了母親與父親的權利。神魔結合,這對父母以及孩子不得踏入七道六界,否則,這孩子將會受到上天的懲罰,會比死還痛苦!與此同時,父母也不得撫養這非神非魔的孩子。”
“爲什麼連孩子都不能扶養?”絲縷抓抓頭髮:“太可惡了吧!”
“因爲嫉妒。”杞白攥緊拳頭,指尖發白:“擁有神魔力量的孩子必定擁有超越神魔的力量!這對父母不再撫養孩子,孩子亦不能回到七道六界,這樣他空有一身超強的力量也無濟於事。”
“太過分了!”爹忽然甩着袖子伸手指向天大聲喊道:“天憑什麼以一紙契約就要決定人的一生!相愛不能相見,一家三口永世不得踏入七道六界,父母不得撫養孩子……這樣殘忍,你憑什麼說自己是天!”
天空忽然落下一束巨雷,巨雷砸在地面上形成一條裂痕。霖皖輕笑一聲:“早晚有一天,我要重修這天道!”
“爹,你不要那麼激動啊。”我伸手拍拍爹,爹真的氣憤的不得了。
爹看看我已然有些震怒:“爹和你一樣是有血有肉,從孃胎裡出來的,爹知道身爲人父人母的不容易。”
杞白握緊手腕搖搖頭:“還有一個辦法可以直接打破這個局面,父母可以撫養孩子長大,孩子的力量也不會受到控制。”
“難道說……”醉夜微微蹙眉:“是逆天?”
“不錯。”杞白點點頭再次看向滾着巨雷的天空:“就是逆天而行!修改神魔契,逆天而行!”
花逝轉身:“那個荊皎是不是這樣出現的?”
杞白肯定的開口:“我敢確定就是這樣,他身上的力量很強,把你傷成這個樣子不像是受到了神魔契的制約。那也就只有一種可能了,他的母親與父親是神魔結合,生出孩子後逆天而行篡改神魔契,帶着孩子衝出七道躲在一個地方休養生息。待到有一日,孩子的力量強大了,他們就回來了。”
“逆天而行,普天之下,他們又能躲到哪兒去?”冰皇想了想:“況且,他們做這種事,受到的懲罰肯定不比他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