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這裡……不會有鬼吧?”霖皖的聲音有些顫抖:“說實話,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什麼鬼。”
我聽後立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哪天應該帶你去見見幾位冥王大人,他們可都是不折不扣的鬼!”
“唉,你這話我真不愛聽!”絲縷拍拍前面有些緊張的霖皖:“我二哥,活生生的一隻鬼站在你面前,你竟然說你沒見過鬼!鬼才信!”
“你說什麼呢?”絲瑾氣憤的送出一拳:“我什麼時候是鬼啦?我明明是個靈魂,靈魂和鬼……額……還是不一樣的!”
難怪霖皖會害怕,這裡的確陰森恐怖了點。這個洞穴很奇怪,我們擡頭望去根本看不見裡面的結構,只知道前方是無盡的悠長。周圍的唯一光源便是那隕魔石,隕魔石遍佈了整個牆壁,看起來密密麻麻的,還散發着微亮的綠光!
“看着這滿牆的密密麻麻的東西,我就覺得我渾身上下都長滿了雞皮疙瘩。”寒弄抱着手臂發抖的說道:“我儘量不去看,儘量不去看。”
霖皖忽然停下腳步,因爲很黑我們也看不見,所以下一刻我的腦袋便直接撞在霖皖的身上!霖皖的個子也不算太高,他的身形更不像冰皇和池淵那麼挺拔,我的鼻子直接撞在他的後腦勺上疼得我嗷嗷直叫。
“你,你停下來幹什麼啊?”寒弄也同樣撞在我身上,大家都被迫停了下來。霖皖卻喘着粗氣,他慢慢後退一步拉住我的手:“噓噓噓,你,你們聽!”
我們大家霎時靜了下來,的確,好像有什麼聲音,好像是女人在哭……額,或者是在笑!總歸是有女人的聲音就對了!
“難,難到真的有鬼?”霖皖更加緊張:“我,我小的時候聽我哥給我講過很多鬼故事。故事裡的主角大都是,女鬼……女鬼無論是哭還是笑,她們都只有一個目的,吸取男人的陽氣!然後,然後男人的死狀會特別恐怖,就像被吸乾了一樣!”
“皖兒。”杞白幽幽的開口:“真沒想到你這麼大也不過是個幼稚的頑童,你別忘了自己是魔,別給魔族丟臉好嗎?”
霖皖躲到我身後抓緊了我的袖子:“二,二姐,你的聲音在黑暗裡怎麼這麼嚇人?你確定你沒被附身嗎?”
“嚇人?”憐傲伸手撓撓頭:“我怎麼覺得杞白的聲音特別好聽啊?”
杞白無語的呼出一口氣:“須桓真是不幹好事兒……你快過來,別像個女人似的膽小如鼠!”
“誰,誰膽小了?”霖皖鬆開我向前走了兩步:“我,我可不害怕!我就是,就是想起來以前的那些故事,有些心有餘悸而已……”霖皖的聲音忽然變得顫抖起來:“喂,你們誰在摸我的腳啊?”
“誰沒事兒摸你的腳?”我無語的跟上去伸手想拉霖皖,誰知霖皖的手臂忽然脫手,接着便傳來霖皖的慘叫!
霖皖似乎被什麼拽了起來,但是周圍實在太黑我們根本看不清!
花逝立刻取火,火焰迅速將洞穴點亮!
我們眯起眼睛有點兒不適應這強烈的光線,但是僅僅是眯着眼睛我便已然看清前面的景象!
霖皖被倒吊在空中,他嚇得捂住眼睛慘叫:“天吶……是鬼!鬼呀!”
“什麼東西?”杞白氣憤的甩出劍招:“何方妖孽在此害人?”
剛剛我們聽到的那種恐怖的女聲越來越清晰,接着霖皖便散發出可怕的力量!他全身佈滿了強烈的魔氣,魔氣瞬間將他自己的身體與將他吊在空中的東西彈開,那魔氣衝擊着整個山洞,洞頂的石塊墜下,伴隨着一顆顆隕魔石像雨一樣砸了下來!絲瑾見狀連忙施展力量將那些隕魔石擊碎,霖皖依舊捂着臉站在我們中間:“她們在吸我的陽氣,我感覺到了!鬼,惡鬼!她們都是惡鬼啊!”
我無語的拍拍霖皖:“霖皖啊,究竟誰才很恐怖?你剛纔那一下子要是把這洞穴擊垮,我們就都變成鬼了!”
“不是鬼。”杞白謹慎的向四周張望:“是魔……”
霖皖這才把臉露出來,他瞪起眼睛看看四周:“……”顯然,他意識到剛纔自己做了什麼,於是他尷尬的拽拽自己的衣服:“是,是我失態了。”
醉夜已經笑得不行:“果然果然,無論是多麼厲害的人都有自己的剋星,真是想不到堂堂霖皖公子竟然怕鬼!”
“嘶,不足爲外人道也!”霖皖瞪起眼睛連忙開口。
“我們不說,恐怕大家也都已經知道了。”我嘆了口氣:“還吸你的陽氣,你……原來你這麼幼稚的可愛呢!”
霖皖立刻反駁道:“不,我說的是真的!剛纔那東西拽着我,我就感覺有種力量在吸食我的陽氣,我真的沒騙你們!”
忽然,前方那詭異的女聲更加清晰!接着,兩條可怕的藤蔓迅速抽了過來!就是這個東西,剛纔就是這個東西拽着霖皖!
“霖皖說的對,你們誰都不要動手!”塔神走到杞白身邊緩緩開口:“這是媚骨妖花,它以男人的精血爲食……”
我們幾個連忙後退了數步:“是妖?”
“是魔!”杞白轉頭與塔神對視一眼,二人迅速攻擊而上!一人拽住一隻藤蔓便向後退,她們二人皆是女子,自然不會怕這個同樣屬陰的東西。
我看着霖皖滿頭的汗水:“你剛纔沒事吧?”
“沒事。”霖皖已經恢復了平日的謙恭儒雅:“是我剛纔小題大做了,我的確懼怕女鬼。大概是小時候聽人講多了這種故事吧……”
我無奈的伸手扶額:“沒事,這很正常。正如大家都有些忌憚蜘蛛,你怕女鬼也是情有可原。”
“對,我們不會嘲笑你的。”絲縷點着頭十分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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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神和杞白二人的法術完全是兩種類型,塔神手心的靈力竄出我們絲毫看不清套路,那旺盛的神力覆蓋在山洞內部,卻又十分輕柔的籠罩着我們。杞白則恰恰相反,她的力量雖然是神力沒錯,但因爲身份的原因,她骨子裡的魔氣是散不掉的。
於是,二者一正一邪配合得相當之妙。那兩條藤蔓被她二人擊敗便想灰溜溜的逃跑,可杞白生氣的跳起來冷語說道:“想逃?”
毒炎衝出的一剎那,綠色的火焰便佈滿了整個藤蔓,那藤蔓由觸手頂尖向後開始燃燒!腐爛的氣息將我們打擊的陣陣作嘔!
“杞白姑娘,果然厲害。”塔神站在下方擡頭看着懸在空中的杞白。
杞白輕笑一聲落了下去:“塔神也一樣,在下自嘆不如。”
“你們兩個現在能不能不要畢恭畢敬的?”花逝着急的開口:“快追!”我們這才加快腳步,因爲毒炎燃燒的關係,前方的道路不再是漆黑一片了。
花逝也收起了自己的火焰,我們跟着那迅速收回的藤蔓向這洞穴的更深處探尋。越往前走那隕魔石越多,我看在眼裡都覺得渾身發癢。
“哼哼,好大的膽子……竟敢傷害我的胳膊!”這女人終於說話了,再不像剛纔那樣亦哭亦笑。
到頭了,那藤蔓的火焰不再蔓延,我們終於走到了盡頭!這盡頭的發光點完全是隕魔石,巨大的隕魔石夾着一個發光的寶座!
然而,我們並沒有看見什麼人,藤蔓也在我們接近的一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
杞白和塔神都是倍加緊張,就連我們都感受到了周圍那強烈的魔氣!想必這裡的主人,是一個極其可怕的魔!
霖皖現在也知曉了對手的厲害,他不再像剛纔那樣懈怠,手心攥緊了扇子走到最前方看着周圍的一切。
“哼,巫魂銜月在,四海震魔山。巫堯奪魄去,六界勢可瞻!哈哈哈哈!”空中傳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個女人的聲音十分渾厚,我不覺得她會是什麼美麗的人物。
霖皖背對着那寶座緩緩站穩:“魔母?”
“真想不到,我小小魔母竟然驚動了這麼多高人大駕!”魔母依舊沒有出現,她的聲音有些興奮:“巫魂銜月、夢神公主、誓羅將軍都來了!哈,還有百器、煙空、紫重輪!”女人頓了頓:“真是沒想到,身爲狂魔的白魄大人也親自出馬,想當年我也未曾受過如此厚待呢!”
“魔母,現身吧,不要囉囉嗦嗦的。”陌月揹着手輕笑道:“我魔界原本十分安寧,雖有人妄圖謀反以下犯上,但也只是少數。你若迷途知返,我只當此事沒發生過。”
“難道,你還要讓我回到那個鳥不拉屎的禁地去?”魔母的聲音迴盪在我們每一個人的頭頂:“呵,你以爲我是傻嗎?我真的會相信你們的話?就算你們真的仁慈的不殺我……那你們中間的某一個人也不會放過我們母子!上次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被人打擾,我的兒子早就已經跟着你們神界的神王塔一同毀掉了!我說的對不對,狸楓?”
我頓時覺得渾身一顫,狸楓……我的雙劍?我連忙轉頭看看背後揹着的雙劍,雙劍還在啊。
“你不要看別人,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魔母笑得開心:“想不到你這數千年未曾出現於六界之內,你的魔力依然強大!就憑你那渾身的死亡氣息,你周圍這羣螻蟻何時會被你一網打盡?”
我有些呆傻地瞪着眼睛聽了起來,這老女人說的話我不太懂。
“算了,我說多了也沒什麼意思,我還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吧,就憑你們這幫小畜生還想殺我?哼,巫魂銜月,你覺得你們有那個能耐嗎?別說你當年還是死的,魔力旺盛的時候你都沒能贏得過我,現在的你能有當年你父親那麼厲害嗎?”
“有與沒有,試試便知。”霖皖拱拱手輕聲一笑。
“哼,都說巫魂銜月的降生,便是爲了維持六界體系,保得蒼生安好。可是那一神一魔一妖一鬼都沒算到,今天你會死在我的手裡!”
霖皖不理會的放下手臂,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既然這樣,我拭目以待。”
“哈哈!”魔母呼出一口氣:“夢神公主,您可要好好享受這死亡的滋味,當年你的父母叫我那樣痛苦,今日我便將我百倍的痛苦奉還給你!”
“魔母,你真是廢話連篇啊!”杞白厭煩的搖搖頭:“還多說什麼?快出來吧!你要再不出來,我就毀了這裡,逼你出來!”
絲瑾後退一步咬着牙:“我們中計了,這個魔母根本不在這裡!”
絲瑾的話音剛落,周圍無數的藤蔓便將我們緊緊包圍!魔母輕笑一聲,藤蔓開始聚攏:“不愧是被魂魔佑護的煙空,沒錯,我的確不在這裡了。不過,我的兒子還有這媚骨妖花會陪你們好好玩玩兒的!”
“糟糕,無恥!”塔神甩出劍招:“是我大意了,你們都保護好自己!”
“舞亂,我們再戰!”還不等我反應,我的身體便被藤蔓拽起,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