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寬敞的冰室並沒浪費多長時間,這裡雖然是被冰堆砌成的,但是卻一點兒都不明亮,這壓抑的昏暗感覺頓時叫我想到了……
“小傲,你那個憐傲峰下面不是也有個空間嗎?和這裡像不像?”我抱着手臂開口問道。
憐傲拄着下巴瞪起水靈靈的眼睛向四周張望:“哎,舞亂哥你還別說,還真有那麼一點兒像哎,爲什麼啊?”
“噗,都是墓室,能有什麼不同?”池淵抱着手臂開心地說道。
“……嘿,池淵大哥,你這就不對了,我那個,那個不是墓室,那個是我人間土源的下層而已,你幹嘛說得那麼嚇人?”憐傲嘟着嘴靠向我。
醉夜看着坐在地上面色愈發蒼白的絲瑾:“你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絲瑾抱着腦袋使勁搖晃:“這裡,這裡讓我很難過,我,我不喜歡這個地方!”
絲縷低頭焦急而擔憂:“二哥,你說,煙空的冰不會來自這個地方吧?你不會是當年他們建造皇王墓時遺落下的一塊兒冰吧?”
“去你的!”絲瑾氣憤地推了絲縷一把:“你還知道我是你二哥?你應該尊重我懂不懂?”
杞白繞着這個冰室走了一圈兒,她仔細打量着周圍的每一塊冰緩緩開口:“冥淩界不愧爲冥淩界,皇王墓不愧爲皇王墓,這裡的每一塊冰磚都蘊藏着相當厚重的靈力。這靈力不斷吸食着闖入者的溫度,幸好我們有鴻蕭的紅緞魂焰保護,否則,早就變成一個個冰人了。”
“哦?真的有這麼厲害?”寒弄伸手觸碰冰磚:“看起來,這個皇王的確就像大尊皇一樣被萬世敬仰。”
“若是不敬仰他,何須這般麻煩?”陌月靠着冰塊笑了起來:“直接找個坑埋了,不是很簡單嗎?”
冰皇皺皺眉:“這裡的死亡氣息很濃啊。”
我聳聳肩:“冰皇大人,一個墓葬,你想讓它有多少活人的氣息?”
花逝好笑地看着那霖皖,霖皖正躲在冰塊前似乎在擔憂周圍究竟是否真的有鬼:“真沒想到,你堂堂巫堯,竟然會怕鬼。”
“哎呀絲縭,你絕對不會知道的。”霖皖搖搖頭:“我最怕鬼身上的陰氣,那些陰氣會讓我特別不舒服。”
“我知道,我也懂,呵,因爲你巫堯不就是爲一切活物而存在的嗎?”花逝笑得開心。
我們正在開心地聊着,憐傲忽然瞪起眼眸,他緩緩指向通道:“天,那,那是什麼?我,我看到了什麼?”
“小傲,你要是再開玩笑,我也會不高興的哦。”陌月伸出手指:“我可不喜歡總愛捉弄人的小孩兒。”
憐傲瞪起眸子,雙目開始充血,整個人都繃直了:“不,不,我,我真的看到了,看,看到了!紅衣服的女人,她,她身後,還有,還有很多很多鬼!”
“……”霖皖僵了臉不敢回身:“憐傲,如果我發現你這回又在耍我,我真的會生氣的!”
“這兒哪有什麼鬼啊?小侄兒你當我們冥淩界是鬼界嗎?”絲縷聳聳肩搖頭嘆氣:“你這性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噗。”江屏輕笑:“你們紅緞之巔四代人,以鴻蕭王爲首,絲縷王、憐傲王以及小憐觴,你們四個哪有一個長大了的?”
“哎,你幹嘛說的這麼難聽?”鴻蕭氣急了伸手拉住爹的胳膊:“二哥,你幫我說句話嘛!”
杞白摸着冰忽然回手,手心竄出兩束邪火衝入通道:“何方妖孽作祟,速速報上名來,饒你們不死。”
幽深的通道忽然靜了,就連我們的打鬧嬉笑聲都已不見。
“二姐,你這就不對了。”霖皖皺緊眉:“你簡直是有了婆家忘了孃家,你幫着憐傲一起捉弄人。”
杞白忽然大爲惱火,她掌心再次竄出幾束綠色的火苗向通道飛去:“不出現是嗎?那就等着魂飛魄散吧!”
“你這個女人,好生狠毒,如此妖媚至極的惡毒招數你都學得會,你究竟是何來頭?”這時,一個亦哭亦笑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她,她的聲音的確陰森了些,就連我都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不會吧,真有啊?”絲縷拽住我的袖子:“熄重,這裡真有鬼啊!”
霖皖趕緊站起來跑遠,陌月擋在霖皖面前安撫他不要害怕:“看起來,這回憐傲沒騙人。”
“我本來就沒騙你們!”憐傲委屈地看看我:“你們都不信我……”
杞白冷笑一聲放下手臂:“我邪惡狠毒,你這做鬼的難道就光明磊落?在人後偷偷摸摸,究竟有什麼詭計,你若還不現身,哼,你就再無來世。”
“相傳魔界有一個傳說,魔界至尊大狂魔一族,若身爲女性可習世間絕密妙法,以自身善念爲食餵養邪物。最後,此女子將會手眼通天,可與戾獸妖邪爲伍爲禍蒼生,不知,是否如此?”這女鬼的聲音太可怕了,她的聲音很緩慢,這緩慢的聲音配合她說出的恐怖之事更爲嚇人!
然而杞白卻沒有生氣,她只是莞爾一笑:“冥淩界就是冥淩界,連一個鬼魂都能知道我魔族絕密傳說,小女子佩服。不錯,我是大狂魔的後人,我也的確是在以善念餵食我的魔寵,不過……你這生前所謂的冥淩界神明也不過如此。你尚且不知善念不是實體,更不會因爲被餵食就會消失,否則,我的寶貝寵物們還怎麼活下去?我若爲禍蒼生沒有善念,那它們早就餓死了。”杞白笑得更加猖狂:“善因得善果,我種下了善因纔會重返人間,而你們又是種下了什麼樣的惡果,淪落至此人鬼不如的境地呢?”
陰氣忽然蔓延,邪風席捲冰室,我們都是掩面瞥視,這一直未曾露面的鬼魂究竟是何人?
陌月擋在霖皖身前無奈地聳聳肩:“霖皖啊霖皖,叫你總是念叨,這鬼啊,還真被你念叨出來了……而且,一個還不夠,竟然是一羣!雖然我們這裡有一個比鬼還可怕的女人,但是最起碼姐姐長得比她們漂亮百倍啊!”
霖皖已經嚇得不敢擡眼,他把眼睛抵在陌月肩頭喘起粗氣:“別,別說了,我雖然閉上了眼睛,但是我的腦海裡依舊在不停地描摹這些鬼怪的模樣,太嚇人了,太嚇人了!”
誓羅護着絲瑾低聲說道:“冥淩界,竟然知道這麼多我魔族的秘密,公主殿下,爲了我魔族安危,請您速速決斷。”
杞白微微一笑,她那兇惡的指甲忽然竄破空氣,血紅的指甲一扯從那空氣中拽出一個紅衣服的女人,隨即,這冰室內竟然同時出現衆多惡鬼,他們都長得可怕極了!
憐傲雖然不怕鬼,但是他還是有些顫抖地躲在我和冰皇身後:“都怪我之前烏鴉嘴,我非要嚇唬霖皖幹嘛啊,竟然真的叫出了這麼多鬼來!”
“但是你就沒有覺得你的杞白比那些鬼更恐怖嗎?”花逝笑呵呵地問道。
“當然沒有!”憐傲紅了面色“嘻嘻”一笑:“杞白根本不可怕,她可溫柔了!”
杞白聽到這句話也是紅了臉,她咳了兩聲將手中的女鬼甩開,那女鬼翻身轉過來大家也終於看清了她的臉。
“哎呦,太嚇人了!”鴻蕭退得很遠,他的驚恐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姑娘,你到底是怎麼弄成這副模樣的啊,怎麼,怎麼這麼嚇人啊?”
那女鬼確實長得嚇人,她那陰慘慘的眸子向外突出,青紫的臉色就像被誰掐住了脖子,然而她的嘴脣卻是血紅的,似乎咬上了誰的動脈。已經腐爛的臉上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一塊肉,這女鬼,究竟是什麼身份?
“擅闖皇王墓,該死,陰毒之物闖入,該殺!”女鬼竟率先發動攻擊,杞白立刻應下招式,二人一紅一白打得火熱,看得人手心發癢。
“手心又癢了?就連這麼可怕的鬼你都想鬥上一鬥?”冰皇無奈地瞅瞅我:“你這傢伙,真是閒不住。”
“不不不。”我連忙伸手:“我可不和我的姐姐搶,我還是在這裡守着我的小姐夫兒吧。”
憐傲撇撇嘴:“杞白,你要是也很噁心這些鬼,我們來幫你好不好?”
醉夜向前一步拱手開口:“兩位且慢,請容在下一言。”
杞白自然是看着醉夜的面子,她對這些兄弟們都是親情備至,她也不想失了醉夜臉面,手下的動作自然而然地停了下來:“夕夜,你說。”
可那女鬼卻不曾停手,似乎在她的世界裡並未出現過這麼厲害的對手:“臭小子,彆着急,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杞白瞪起眼眸下一刻掌心的力量便再次衝了出去:“我是看在嗜血皇王的面子上才放過你,可你自己卻得寸進尺,哼,想死還不容易?”
“你剛纔說什麼人?”女鬼震驚地看向醉夜,她跳到遠處躲開杞白的攻擊,顯然,杞白剛剛的那一擊並沒多重,她只是變相在告訴這名女鬼剛剛說話的人是夕夜,是嗜血皇王!
衆鬼魂都驚呆了,他們看向醉夜各個發起抖來:“嗜血皇王大人?”
“哼!”絲縷指指醉夜:“這個是我大哥,他就是嗜血皇王,我是冰圓月,站在你們後面那個是熄重水魂,我三弟。我們三個來皇王墓是找人的,你們這些魂魄爲何會在皇王墓裡?難道,是各代皇王叫你們在這裡守護皇王墓的?”
那爲首的紅衣女鬼看向絲縷,絲縷脖子上的冰圓月證明了一切,她連忙跪了下去:“奴婢不知三位大人駕到,還請各位不要怪罪奴婢。”
“你是什麼人,爲何會在這裡?”醉夜向前一步低頭問道。
“……”紅衣女鬼回頭看看那同樣跪下的衆多戾魂:“你們都退下吧。”
“是。”那些魂魄緩緩消失,剛剛壓抑的場面也隨之平復。
杞白收了自己血紅的指甲看向憐傲,她笑嘻嘻地走來伸手挽住憐傲的胳膊並未多說什麼。
紅衣女子看看杞白低下頭去:“奴婢只是沒想到,三位大人竟會和魔族來往,所以得罪了。我們這些魂魄都是一代又一代的皇王陪葬,我們每一個人都負責守護這皇王墓。”
“一代又一代的皇王陪葬?”醉夜嘆了口氣:“你們在守護什麼?難道只是在守護皇王的屍骨?”
“還有皇王之心。”紅衣女鬼跪在地上聲音依舊悽婉:“皇王之心尤爲重要,萬不可被人奪走,所以,我們纔會這般謹慎。”
“那皇王之心是什麼?”絲縷接着問道。
女鬼沉默片刻:“對不起,冰月大人,奴婢也不知道皇王之心究竟是什麼,不過偃婆可能會知道,您可以去問她。”
“……婆婆?”我開心地走到女鬼面前:“姑娘,你知不知道偃婆現在在哪裡?我們這回就是來找她的。”
紅衣女鬼點點頭:“水魂大人莫急,奴婢守在這裡還有一個任務,這個任務便是有朝一日等到你們三兄弟幻化人身來到這皇王墓,奴婢帶你們去見偃婆。”
“真的嗎?”絲縷激動地跳了起來:“我們馬上就要見到婆婆了?哈哈哈,鬼姑娘,請您帶我們去見婆婆好不好?這就去!”
“請隨奴婢來吧。”女鬼站起來慢悠悠地飄向通道,在她與杞白擦肩而過時緩緩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