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總是陰沉沉的啊……”我靠着門看向外面的細雨,暴風雨即將來臨,細雨也變得有些猙獰。
醉夜喝着茶仔細看那冰皇和池淵對弈:“這已經是你說的第三次了,好不容易清靜幾天,你就不要管天氣怎麼樣了。”
絲縷靠着椅子嘆了口氣:“我們已經在這兒等燊涅等了三天,他究竟會不會來啊!要我看……還不如我們去找他呢!”
沒錯,我們已經在這裡等燊涅自己找來等得太久了,這傢伙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之前我們以爲最起碼他會攻擊人界,所以我們已經在人界佈下穩定的防禦……但是這燊涅卻像縮頭烏龜一樣龜縮起來不見蹤跡,連我都有些煩了。
“彆着急。”憐傲啃着包子眨了眨眼:“他總會來的嘛。”
“咱們這樣的對話每天都在重複,這也已經是第三遍了!”陌月嘆了口氣:“我實在受不了了,我要主動出擊!”
霖皖拉住陌月叫他緩口氣:“彆着急,這個時候就是在考驗誰更沉得住氣,沉不住氣……可就輸了。”
“燊涅,你明明有足夠的能耐對付這些人,可是你已經在這裡等了這麼久,你是不是不想幹了?”男人抱着手臂瞪起眼眸:“如果是這樣,那我自己去。”
燊涅擡起眸子:“他們,只能由我來殺。”
“等你?難道要他們老死嗎?”男人吼叫起來:“你們兩個,一個蠢得要命,一個根本下不了狠心,我要是與你們合作才真是燒壞了腦子!”
汶彥摔了杯子大聲吼道:“我看你就是想早日回到凌藍界,早日實現你的春秋大夢吧?我告訴你,你想得太美了,有我在,你休想!”
“汶彥,等處理完了那些傢伙,我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男人轉身走出門:“燊涅,我一定會讓你看看,誰纔是王。”
汶彥攥着手心向前走了一步:“你要是敢出去,我就殺了你。”
“那你就動手吧。”男人說着便猛然消失!
汶彥氣急敗壞地伸手指向剛剛男人站過的位置大聲吼道:“燊涅快攔住他,他會壞了我們的全盤計劃!”
燊涅咬緊牙關緩緩站起:“你們,還真是蠢,蠢到家了!”
霖皖擺弄着自己的扇子猛地擡起眼簾,花逝忽然坐直了身體:“哼,終於坐不住了……”
我看向門外,遠處的凌藍樹似乎比以往沉默許多,飄飛的落葉也沒有平時那麼自由:“殺氣很盛啊。”
“這燊涅未免太囂張,他把聲勢搞得這麼大,是爲了向我們挑釁嗎?”憐傲拄着下巴緩緩站起:“走,出去看看。”
我們真的沒想到燊涅會這麼堂而皇之地出現,難道是之前他贏了四大神王助長了他的氣焰?
爹靠着柱子聳聳肩:“看起來……這人打算直接幹掉我們呢!怎麼辦啊,我好怕啊……哎呀,我現在感覺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啊!”
“……”君崇和江屏勉強忍住笑意,他倆沉默片刻君崇才緩緩開口:“我也很害怕,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害怕的感覺。”
鴻蕭瞪大眼睛看着君崇:“大哥我教你!”他揉着腦袋忽然呲牙咧嘴:“啊!”說着,鴻蕭便兩眼一閉向爹倒了過去,下一刻他便被爹推開卻笑得燦爛:“這樣就可以了。”
江屏用畫軸擋住臉笑得抽筋:“我們現在可不像是手下敗將的樣子,快嚴肅,嚴肅起來!”
我們走出偏殿一眼便看見凌藍樹下站立的人,那人背對着我們負手而立,烏髮在空中飄擺相當霸氣。
“不對!”陌月皺緊眉仔細打量這人:“他……他身上有一種熟悉的味道,他不是燊涅!”
寒弄看向陌月:“你有沒有搞錯?他不是燊涅?”
“沒錯,他不是燊涅!”霖皖用力將扇子敲在自己的掌心:“他身上的氣息太盛,根本不像燊涅那樣沉穩。”
因爲這人是背對着我們的,而我們對燊涅也不太熟悉,所以這個人的身份成了我們現在最大的疑惑。
黎影走出大殿看見那站在凌藍樹下的人忽然震驚地瞪起眸子:“怎麼,怎麼回事?”
師兄和亡寞也緩步走到我們身邊:“沒錯,這的確不是燊涅。之前我們一直都在猜測,燊涅、硫魔等等若干人一併復活,那麼……復活的還會有哪些?”
那人似乎是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他冷笑一聲將身體側過來,沒錯,他的側臉很熟,但是我卻想不起是在哪兒見過:“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難得重逢,你們就不想說點兒什麼?”
“想不到,連你這個傢伙都這麼幸運。”亡寞嘆了口氣:“神醒,別來無恙呀。”
“誰?神醒?”花逝瞪大眼睛想了想:“當年進攻魔界,最後被鴻頻、石陽幹掉的神魂之王,神醒?”
聽到這裡我恍然大悟,當初花逝帶我們遊走歷史探尋狸楓的身世,那個時候我們的確見到一個名叫神醒的人,他帶着自己的部下趕往魔界,他還和魔界的一個人裡應外合。懿櫺恰恰就是在那場戰鬥中犧牲的……後來,鴻頻出手相助,他和石陽一起殺死了神醒。我在自己對狸楓的記憶中不斷摸索,腦海中的這張臉也逐漸清晰,我慢慢記起了這人的長相,記起了他的罪行!
“神醒?就連他都活了?”陌月憤怒地指向神醒怒吼道:“神醒,當年若不是你,我們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你竟然還有臉回來,有臉站在我們面前!”
神醒冷然一笑:“你們這些無知小輩,你們自然不會知道我的遠大抱負。不過沒關係,畢竟我們之前還有點兒交情,我不會讓你們死的太痛苦。”
“遠大抱負?我沒聽錯吧……”我抱着手臂樂的開心:“那麼,你就先說說看,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遠大抱負!”
神醒已經將整個身子轉了過來,現在我們足以看到他完整的面孔,沒錯,就是這張臉,當初害的整個魔界、整個狂魔宮……好苦!
這個混蛋看看我不禁綻開笑顏:“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呀,狸楓……哎呀,你都長這麼大了?我還記得當初……你才這麼大點兒。”神醒在我面前伸手比劃兩圈兒:“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小孩兒,我把你的心從你的體內挖出來,嘖嘖,沒想到你竟然還能活到現在。”
我看着神醒忽然覺得全身發涼,周圍的人也都愣住了,他剛纔說什麼?他說……他把我的心從我的體內挖出來?
“喂,你,你把話說清楚!”絲縷伸手指着神醒怒聲喝道:“什麼你挖走了他的心?原來,原來他之前沒有心,是,是你害的!”
師兄氣憤至極,他攥緊拳低聲說道:“我說的呢,那個時候這世上知道狸楓身世的人沒有幾個,就更沒人知道狸楓的秘密。神醒,原來那個時候你就復活了……不過後來呢?你後來去哪兒了?你做了這麼多年的縮頭烏龜……今天才來送死!”
神醒看看我輕聲一笑:“黎影王應該最清楚啊……你的姘頭好有本事,他不但發現了我還將我打成重傷,我是這幾年纔剛剛恢復形貌的。其實,你們說我活了其實並不準確,因爲,我還是死的。”神醒的表情相當自豪。
“爺爺傷的你?”我低頭眨了眨眼:“你沒事兒幹挖我心幹什麼?”
神醒偏偏頭:“當然是要得到雙劍了。”
“卑鄙小人!”陌月早已氣得奔涌怒火,他的殺氣提了上來,整個人界現在都佈滿了強大的魔氣:“神醒,你今天有沒有算到自己,會有來無回呢?”
黎影瞪大淚眼看看我無助地捂住臉頰:“又是他……他究竟在哪兒……既然一直都在操縱一切,又爲何不肯出來見我一面?”
爹聽到這裡立刻轉頭看看身邊的三人:“當年原來是他!我一直沒抓到那個傢伙,沒想到他竟然被我爹打傷了。”
鴻蕭的手搭在爹的肩上輕聲一笑:“二哥別急,還不到我們出手的時候。”
陌月早就已經召喚箜篌衝了出去,接着,我便也跟着甩出雙劍向神醒發動攻擊。我們兩個,一白、一藍,今日必須斬了這狗賊,以解我心頭之恨!
杞白抱着手臂點點頭:“我不知道這雙劍的秘密,但是我的確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娘連忙轉頭看向杞白:“我也只是聽娘說起的,亂兒的一半心蠱在他的體內,而另一半心蠱不知去向。對了,後來不是杞白你幫忙找到的另外一半心蠱嗎?”
杞白嘆了口氣:“我是在焰狐邊境找到的,其實……廣王叔叔這個人做事一向如此,他以前就很喜歡賣關子。那個時候你們還不是很信任我,我也沒袒露我的身份,我就一直都在後面跟着大家。有一天廣王叔扔給我了一個果子,那果子是焰狐邊境特有的果實。我當時覺得奇怪,他爲什麼要用一個果子來砸我?我就啃了一口……結果……”杞白看看正仔細看着她的大夥兒,她的面色忽然變得特別難看:“我吃到了一條蟲子,活的。”
“……”黎影忽然破泣爲笑,在她心裡,能做出這種事的人的確只有那個傢伙了。
杞白麪色更加難看:“我不記得當時我是怎麼強壓下怒火的,我真想想盡辦法找到他,和他好好敘敘舊。”
憐傲恍然大悟:“蟲子便是心蠱,果子就是焰狐邊境!杞白吃了一半,那也就是說……是半顆心蠱,半顆心蠱在焰狐邊境內部!“
杞白冷然一笑:“想必他是知道我很生氣的,所以他不敢再玩兒什麼把戲,直接扔給我了一個木牌,上面的字體像螞蟻啃的:解鈴還須繫鈴人,不如回到歸處。”
“難怪!”娘拍拍杞白:“連我都不知道亂兒的心在哪兒,你竟然能夠爲他指點迷津……原來是爹在幫忙。”
“叔叔在你小的時候就很喜歡用蟲子作弄你,他現在還是老樣子。”亡寞看看杞白,他似乎能夠想到杞白吃到蟲子的時候有多生氣。難怪杞白現在不怕任何噁心的蟲子,原來是被爺爺鍛煉出來的!
杞白縷縷自己的頭髮表情相當安然:“沒關係,倘若能夠見到他,我會和他好好敘敘舊的。畢竟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親的不能再親。”
我和陌月一邊戰鬥一邊聽着杞白在那裡以一種相當溫柔的聲音來闡述一件相當有趣的事情,但是這溫柔中卻透着強大的寒意。
神醒冷笑着看向我們:“今天,你們四大神王府、狂魔宮,無論是誰,誰也別想活着離開。”
還不等我罵他大言不慚,我和陌月便被一重強大的攻擊彈開,霖皖連忙跳起扶住我倆,我們這纔沒有摔個跟頭丟人!
接着,便是一個熟悉的聲音:“神醒,你想叛變嗎?”